☆﹀╮=========================================================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种马文男主拯救计划 作者:佛循 穿越成种马文女主中的一人,除时时要抵御来自男主的汤姆苏光环之外还要将渴望逆袭的穿书作者苗头掐死,护送男主王八之气全开踏上世界巅峰赢取整个后宫。 怎知男主将原则看得极重:“汝君姐姐你放心,我叶晨曦的第一个女人必定是你。” 柳汝君汗颜,没有第一次哪来第二次,没有第二次哪来整个后宫,男主你能不能负担起身为一个“种马”的艰巨责任,神圣使命,开拓整个后宫绵延子嗣造福世界啊?!系统护卫值上升到100才能回到原来世界啊,多一个孩子多一个希望啊!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晨曦柳汝君 ┃ 配角:南康公主 ┃ 其它:反逆袭 ☆、第一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  某一天,一个软萌软糯的小妹纸穿越了,短手短脚大头,初步鉴定为女童,年龄为八岁,居住在一个架空世界中一个名为傲天大陆的一个名为日天的大国的皇宫中。身份是日天大国质子的贴身侍女柳汝君,直属上司是日天皇帝,被派来监视楚国质子叶晨曦。   不过,小妹纸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种马男主护卫者。因最近穿越逆袭事件过多,导致各种汤姆苏玛丽苏急剧减少,影响了整个世界历史,令世界秩序守护者非常头痛,于是安排小妹纸穿越,并附送一个系统用于统计“护卫值”,种马对自己职责完成得越好,“护卫值”就会越高,到达100后妹纸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并且得到一大笔财富。   就此,柳汝君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穿越,了解并接受了自己的使命。不过如今的处境却甚是艰难,不说种马男主叶晨曦今年只有五岁,单说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有自己和一个老仆,这活下去就注定是无比困苦的。更何况自己这小主人住的还是冷宫小院落红院,找个人都得出门左拐再左拐的,麻烦得很。不过这日天皇帝也是奇怪,为了方便监视叶晨曦竟然还让他住到后宫里,这不方便他在后宫猎艳么,这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心思,也是作者开的无理金手指之一。   “汝君姐姐,汝君姐姐快来看,院子里的花开了!”叶晨曦跑进来拉了柳汝君的手就往外跑,那是院子里叶晨曦亲自照料的红梅,在这寒冬腊月倒是开了。   两人跑出去,只见那红梅枝桠上那几个零零落落的花骨朵开了花,花红的像血,如果此时落雪,颜色上会更加好看。   “小公子,天冷,快加件衣裳。”老仆匆忙下了台阶,一步一颤,扯着小小衣袍披在叶晨曦身上,转而对着柳汝君,责备道:“你是如何办事的,冷着了小公子你可担当得起?”   柳汝君行礼讨罪,老仆并不喜欢柳汝君,因着她不是叶晨曦的心腹,而是半路杀出来照顾叶晨曦的。柳汝君知道,院子内外还有些人,只是寻常人看不到,摸不着,还不如院子里的红梅,可以喝喝水看看天,还有小晨曦在身边陪着说说话。   叶晨曦长了副好脸蛋,明亮的眸子挺立的鼻子,才五岁就圆乎乎红扑扑的脸蛋甚是喜人,也为他日后的后宫之路扫平了不少障碍。不得不说,这几天跟叶晨曦的相处很让她开心,孩子乖巧懂事,竟让她觉得没有炭火的冬天也格外的暖。   思及此,柳汝君忽然惊醒,瞧着叶晨曦的眼神疏离了几分,她提醒自己小心,毕竟自己是这种马猎艳第一个得手的女人,是与叶晨曦羁绊最深的女人,即使后来出现了美过柳汝君千万倍的女主,柳汝君的地位始终都在,因为是她陪着叶晨曦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而自己的目的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一层关系,能不要就不要了罢。   “汝君姐姐怎么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忽闪忽闪,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扑,小手环住柳汝君还未显出的腰身,整个人钻进了她的怀里,软糯的声音响起,有些闷闷的,“可别吓晨曦……”   看着怀里的“小西瓜”,柳汝君终是不忍,想着他到底是男主,要搞好关系才是,于是抱住他肉乎乎的小身子,拿下巴在他头上蹭了蹭,“公子怕什么,奴婢又不吓人。”   ……   半夜转醒,柳汝君冷得发颤,望眼窗外,原是北风呼啸,天上坠下哗哗的鹅毛大雪,她赶紧起身去关窗,可惜窗子坏了怎么都合不起来。   柳汝君只得匆匆跑至叶晨曦的床前,见着他小小的人儿正紧闭着眼睛,睡不安稳。她手覆上孩子的额头,只觉得烫手,一下慌了神,赶紧把自己被子拿来盖到孩子身上,将其拢紧在孩子周身。幸好三人睡在一个屋子,否则这来回几下,孩子可要多受几分罪。   舀来一盆凉水,将冰凉的抹布放置于叶晨曦的额头上。这响动弄醒了老仆,老仆也是急了,随手换上衣裳就出门去找太医了。   抹布凉了又烫,凉了又烫,小晨曦睡得昏昏沉沉,大风还在往屋里吹。   “汝君……姐姐……”小晨曦好容易才醒过来一会儿,睁开的眼睛红红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病的难受。   柳汝君应了声,用身子挡住小晨曦的脑袋,担心他被风吹着,可惜整个屋子都太冷了,缺衣少炭,所有棉被都盖在小晨曦身上,那股子霉味和重量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了。   “姐姐,我好难受……”小晨曦半天只挤出了这句话,柳汝君喂了他一点水,可惜都是凉的不敢多喂,她抛下小晨曦就去生火烧水。可不知怎的,今夜风雪好大,破窗漏风漏雪,柴禾都湿了,火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来。她干脆把茶壶抱在自己怀里,想着这样可以暖一点,却不想这冷一触到身体,就好像钻到了骨头里,把整副骨架都弄得冰冰凉,失了热气。   “姐姐……”小晨曦叫着柳汝君,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柳汝君瞧瞧屋外,老仆还是没有回来。她照顾着小晨曦,盼着他能挺过去,一直到天亮,直到院外起了声响,终于有人来了,回头一看小晨曦,她赶紧去开了门,见有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小童正匆匆赶来,她问道:“可是医佐来了?”   “是,苏医佐来了。”小童答道。   她赶紧向青年男子行了一礼,引其走向小晨曦。   苏医佐为叶晨曦诊断时,她再看向屋外,屋外又来了人。   “汝君,汝君……”隔壁瑾兰苑的婢子翠浓跑了来,柳汝君赶紧迎了出去,只听她说道:“你公子家老仆出事了……冰天雪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翠浓声音颤抖,柳汝君也是心下一沉,原来如此,所以在小说中并未看到有老仆出现,原是在今日没了的?脑子忽然好像绷断了一根弦,柳汝君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转醒,光线太亮,柳汝君适应了好一会儿,朦朦胧胧中见着眼前站着一人,身量不高,穿着一身深色衣裳。待能看清了,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穿着太监服的少年,她问道:“你是……”   “刘舒,陛下派来接替小公子老仆的。听闻你晕倒便来看看……你可真是好福气,苏太医救了小公子还不忘来救你。”少年声音还不辨雌雄,不过已经当了太监,这雌雄难辨是一定的了。   刘舒……非常熟悉的名字。   柳汝君记得,这小太监日后得了穿越来逆袭的作者大大的欢心,背叛了叶晨曦,被其杀死,最后惹怒了作者大大,作者大大一个用力,就把叶晨曦未来的另一个婢女兼情人冷绯干掉了,弄得叶晨曦失去了当时的一条臂膀。并且叶晨曦的成长之路也会遭这少年诸多阻挠,至少偷着看书识学问也变得难上加难,真是可惜了这么副好皮相,竟没有被叶晨曦的汤姆苏光环影响,坚决站在了叶晨曦的对立面。   起身后,柳汝君被派去照顾叶晨曦,不过这本就是她一直在做的,指不指派也没那么重要……   弄了盆温水放在一旁,柳汝君擦了擦小晨曦的脸,见其呆愣愣地望着屋顶,不禁问道:“公子在看什么?”   小晨曦转而看向柳汝君,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姐姐为什么……”   话却不说完,柳汝君惑而求解,小晨曦深吸了口气再问,这回声音大了点儿,“为什么姐姐都不见伤心?老仆死了。”   脊背一凉,被小晨曦陌生的眼眸看得心虚,除了听到消息的当下,她其实并不怎么伤心,她本就不在意老仆,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说里连面都没露,连个名字都没有,她要如何在意呢?   “公子,既然伤心无用,又为何要伤心呢?”   “怎会无用?”小晨曦看着柳汝君略显淡漠的脸,气恼地推开柳汝君递来的药,眼睛很快又红了。   “伤心不会让老仆活过来,也不会让公子过得好些。”柳汝君依然端着药,手指捻着汤匙,等着小晨曦松口。   “晨曦是质子,怎样才能活得好呢?要不是我,老仆不会出这样的事,曲着身子埋在雪里,好久才被人抬出来,身子僵直暖都暖不回。”五岁的小娃子用软糯的调调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柳汝君原本年岁不小,心中很是疼惜,与此同时也更加厌恶起刘舒来,竟将此事如此详细说与一个五岁孩子听,未免太过残忍。   “把药喝了,老仆也能心安。”   小晨曦看着柳汝君,半晌,终是乖乖的把药全喝完了。   柳汝君拿出帕子给小晨曦擦嘴,“公子刚刚说质子活不好?”她挑眉,莞尔一笑,打算拿出小说中被说烂了的一句话,正中这“种马”种子选手,开启他辉煌牛X的一生,“不知公子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她深深看入他的眼睛里,轻启朱唇,却未有声音发出,只看得到口型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至于“我要逆了这天”之类的豪言壮语实在太长,她背不下来。   他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同样不发出声音,忽而双眸发出明亮的神采,柳汝君脊背渐渐挺直,心中激奋难当,她知道,一代帝王种马要开始诞生了!   【系统提示:护卫值+2】   ? ☆、第二章.苏医佐 ?  小晨曦身为质子,年岁又小,寻不到老师,读书识字也是个大问题。不过种马男主是有汤姆苏光环的,小晨曦在六岁那年七夕的晚上识得了大自己八岁的女师傅——林雪瑶,此人在书中就跟小龙女差不多,又仙又美,武功高绝,而且还不老,之后就各种高等知识以及武艺传输,反正是很了不起的那种。但与此同时作者大大会穿越而来利用刘舒进行打击,总之是很烦很烦,也幸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准备。   柳汝君撑着头思考着以后的事,全然没注意到一个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在想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刘舒的手握住柳汝君小小的臂膀,弄得她疼得很。   柳汝君被突然的疼痛弄得心头火起,干脆站起身对着刘舒,皱眉用一双杏眼瞪着他,好像要把他的脑袋瞪穿似的。   刘舒开始觉得莫名疑惑,见柳汝君的表情并不动摇半分,眼睛一眨不眨了一柱香的时间,忽然勾唇露出一个笑容来,低下头对着柳汝君道:“你想吃苦头么,汝君婢子?”   柳汝君见其笑得好看,又语带威胁,眼球动摇了几分,终是收回了目光,冷静了下来。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刘舒这才松开禁锢住她的手,起身收敛了笑容,看着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反正,打扫、洗衣,擦地板,这些都得要她来做。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汝君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家务一把好手,也算是操练出来了。屋子窗破,她就从院子里划拉来几块木板将其绑在窗上,两半窗好歹合了起来。屋里炭火不够她就去隔壁翠浓那里讨上一点,翠浓院子里那位文美人也会成为叶晨曦猎艳对象之一,只是那位不过一夜雨露,还不能收入男主后宫。但文美人对叶晨曦的好感倒是从小便有的,所以能帮的地方会多帮一些。   晨曦的药用了三天,到第四天早晨,苏医佐第二次来到落红院,为小晨曦诊脉过后被他硬是留了下来,观赏院里的那株红梅。   苏医佐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容貌端正,谈吐文雅,对小晨曦也颇为照顾,一株映雪红梅,他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过不多久苏医佐就要离开,小晨曦拉着他的衣摆,一双大而黑的眼珠里将苏医佐的身影映得清清楚楚,他问道:“苏哥哥,你还会再来吗?”   苏医佐俯下身拍拍小晨曦的肩膀,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一时无言。   柳汝君上前行礼后轻声道:“公子,苏医佐医术高明,治病救人乃第一要务。若是他日公子有所需,苏医佐定会前来的。”   语毕,小晨曦缓缓松开了手,苏医佐对着柳汝君微微点头,柳汝君还与一礼。   待苏医佐离开,小晨曦还站在雪地里看着苏太医的背影,眼带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这眼神落在柳汝君眼里,可就变了味儿,她脑中瞬间出现了关于小晨曦和苏医佐的一些动态画面,至于是什么画面,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汝君姐姐,那个刘舒待你好么”小晨曦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一句,却没看向柳汝君,小小的身子站在雪地里,笔直笔挺的。   “回公子,刘公公待奴婢很好。”   柳汝君替小晨曦披上袍子领他进屋。   晚上,她听见他梦中呓语,走近才知他是做了噩梦。在这深宫冷院里,老仆无声无息地死去,终究是让他更加恐惧迷惘了。楚国最受宠的皇子,楚皇的老来嫡子,除了一身的富贵疼爱,只带了一个老仆就来到情势暧昧不清的敌国,如今五岁孩童的强撑几乎要完结了,幸而有那句恶俗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种下了一颗小种子。   柳汝君坐在叶晨曦身边,双手轻轻拢住他的小手。其实这样从逆境中抗争崛起的种马男主她并不讨厌,只因女主众多担了“种马”之名罢了,他也没多大过错。   “母后……母后……”小晨曦唤了几声,随即醒来,眼见身旁多了一人竟是没有害怕,反是问道,“是汝君姐姐吗?”   “是的,公子。”   两人默默无语良久,小晨曦又道:“姐姐可否伴我身侧……我有点儿冷。”   柳汝君二话不说钻进了叶晨曦的被窝,并不长的手臂抱住叶晨曦,哄他安睡。她知道叶晨曦之后会有怎样的出息,只是小说开篇时他已十二岁,所以五岁到十二岁那段除了男主日后的一点回忆外便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是柳汝君陪他度过了最难的时期。如今看来,这最难的时期无疑是现在了,男主若无法成长,别说是种马,就算是“男主”这个称号也很难保住。   许是两人睡在一起格外暖和,柳汝君这一觉睡得很沉,不过依着之前的时辰还是按时醒了。   看了眼小晨曦漂亮的脸蛋儿,她这才起身下床。   开门后,一少年站在门口,鼻子红红的挂了些鼻水。   柳汝君讶然,“刘公公,您这是站了多久了,可有受凉?”为防小晨曦被吵醒,她走至刘舒身边,轻轻关上了门。   刘舒瞟了眼屋里,问道:“小公子还未醒?”   “是的,公子今次睡得很香。”   刘舒点了点头,又道:“我新取了些炭,你拿去在殿里烧起来,小公子体虚,要好生休养。”   柳汝君口中称是,心里却是有些奇怪,毕竟书中的刘舒是个初阶段小boss,可如今还为叶晨曦取了炭,也不知是否是装出来的好心。   盆中炭火烧起,抬得离叶晨曦不近不远,却还是让他好受了许多。   小晨曦没过几日就活蹦乱跳了,苏医佐再来时,便知这次过后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相见了。   小晨曦很明白这一点,拉着苏医佐还是去赏梅,即使红梅就这一株,花也不多不好看了。   “苏医佐,晨曦病已大好,也没什么可以谢您的,这枚玉佩您收下吧。”小晨曦解下系着的玉佩双手捧着欲给苏太医。   苏医佐伸手触到那玉佩便觉一股透心的静意,始知眼前小孩儿给的东西定十分贵重。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一手拿住玉佩,另一手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小晨曦。香囊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针脚细密整齐,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对小晨曦说道:“这是我新制的药囊,带在身上驱蛇驱虫,也可助你安心睡眠……若日后有何急事,可教汝君带它至太医院,我必定立刻赶到。”   小晨曦点了点头,想把药囊系上,汝君从不远处走近,帮着将药囊系好。   苏医佐与小晨曦告别,末了留了一句给柳汝君,“好生照顾小公子。”   “奴婢会的。”   眼见苏医佐的身影消失在落红院门口,小晨曦终是忍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柳汝君忙不迭地将小晨曦带回屋里,另一边的刘舒已然听到声响向他们这儿走来。   “公子……”柳汝君拿出帕子擦掉小晨曦的眼泪,见其哭红的大眼睛还噙着泪水,整张脸都红了,顿时急得不行,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公子莫哭,苏医佐并不是永远都见不着了。”   “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刘舒上前皱眉问道。   “回公公,苏医佐离开了,公子太过伤心故而这般大哭。”柳汝君回答着,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挪到小晨曦面前,挡住刘舒的视线。   不过此时刘舒并未在意,只是面对哭闹的小晨曦,他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如一棵讨厌的树般站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哭得厉害了,小晨曦便开始打哭嗝,怎么都止不住。柳汝君心疼的自己都快哭了,忽地一股大力将她推开,只见刘舒一个手刀劈落,哭声瞬间停住,小晨曦小小的身子倒了下去。   柳汝君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如一头发了狂的小老虎般推开刘舒,将晕倒的小晨曦扶坐立起来,用帕子将其鼻子中的鼻水挤出,口里大骂道:“你疯了吗?!这么对一个小孩子,万一他喘不过气,这后果你能负责?!”   刘舒斜了眼柳汝君,道:“眼见小公子哭的这般厉害,就算不这么做,恐怕小公子也是要喘不过气的。”   柳汝君气结,懒得跟刘舒再说什么,只一心照看着小晨曦……   大晚上,她悄悄溜了出去。因着身子小,在夜色中太不引人注意,外加这段时间对这段路的摸索和记录,她已知晓这段路上皇宫侍卫巡逻的时间和路线。   她是有武功的,虽然她不知道是何时所学,又有多高深,但她知道,她翻个墙头还是易如反掌的。过了那堵墙,她躲至一棵树后隐去气息,之后再没移动。她本是来偷听些东西的,可殿中的动静实在太大,不用偷听,只要站在院里就能将殿里发生的事听个一清二楚。   她听见殿中有人哭闹,有人求饶,时不时还会有鞭打声传出,如同小说里写的一般,南康公主的寝宫里,每夜鬼哭狼嚎,甚是吓人。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柳汝君站得腿酸脚麻,殿内的哭闹声也俞渐微弱,直至悄然无声……   殿门从内被人打开,只见两个太监打扮的人探出半个身子朝四周看了看,之后便拖着一个全身软若无骨的人走出了南康公主的寝宫……   ? ☆、第三章.恐惧 ?  柳汝君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免得发出声音来,可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发起颤来,“噼啪”,她踩断了一根小小的树枝,急急往脚下看去时,一颗心已快跳出胸腔。   “什么人?!”两个太监放下手里的活儿,朝柳汝君躲避的方向看去,见那处因无甚灯火而格外黑暗,可疑。只是两人正在干大埋活人的勾当,本就感到整个脊背被压得极重,此时看向那黑暗处,更觉阴冷诡异,不敢轻易朝那处走去。   “出什么事了,鬼吼鬼叫的?”一高挑的婢子从寝宫中走出,见两个太监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一个地方,不禁跟着看了过去,却同样没发现什么。只是她却无甚好怕,轻声指使起两个太监,“还不快去看看,等着公主亲自去?   ”   两个太监一听到“公主”二字,几乎是同时地打起了冷颤,想起那张绝美的,却美到只会让人心生恐惧的脸,他们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朝那未知的黑暗处走了过去。   高挑婢子在其身后不停地催,脚边就是半埋在土里的活人,但她没什么感觉,对她来说,这人不是活的,是死的。   在这气氛凝重的时刻,该死的另一边又有了响动,且明显是一人的脚步声,婢子这才有些吓着了,慌忙招回两个太监,“人去那边了,快给我去找!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可两个太监脚下一顿,明明听的是树后有声响,怎么另一边又传了脚步声呢?虽然想去树那儿看个究竟,却抵不住自大自负的婢子的催促,两人放弃了原先的方向,朝另一边跑去。   柳汝君趁这个机会飞身上墙,再立时从墙上跳下。   这飘然的身影被高挑婢子看了个正着,正巧这身影着了一身白裙子,又正巧脚边的“死人”晃了晃手臂,打到了她的脚,高挑婢子只得尖叫一声,吓得面无人色,拔腿就往公主寝宫里跑……   一路跑回了落红院,柳汝君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等天气下,出了的汗很快就能结成冰,她不多时便感觉到冷了。拿了块布便想着去厨房里烧盆水来暖暖身体,可是又怕这动静会吵醒刘舒,便只能弃了这想法,打算先回殿中换套衣裳再说。   怎知刚要推开门,一只手便搭在了她肩上,一个用力,便将她扛到了自己肩上,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随手将她扔在榻床上。   柳汝君被这一系列的动作震慑住了,把一个小孩带到床上并不难,难的是带的这么快速、这么准确、这么低调……   “刘公公……”柳汝君嘴唇翕动,瞧着眼前带着怒气的少年,颇有些心虚。   刘舒看着床上小小的人儿,嘴上可没留半点情面,“蠢货,大半夜去公主就算了,还蠢到被人发现,你是不是傻,嗯?”   “嗯……”柳汝君有些丧气,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   她承认自己傻的速度震慑住了刘舒,令其一时说不出话来,等话再次到嘴边的时候,只剩了无奈,“你到底去那儿做些什么?”   虽然刘舒问得诚心诚意,可柳汝君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是去刺探敌情的,要知道,作者大大穿越来就是穿到了这个南康公主的身体里,她想着去看看,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把作者穿越这件事掐死在摇篮里。可惜她太低估了南康公主的变态实力了,她的手段实在是吓人,要是这次被她捉住,恐怕……   柳汝君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下去。   刘舒见其神色呆呆痴痴的,便知她定是被吓到了,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干脆一巴掌打在她头上,疼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行了,看你这样子,今晚就快些睡吧。”说着就要将柳汝君提回去。   “刘公公,刚刚是不是你救的我?”柳汝君被提在半空中,也得了空再讲些话。   “……”   刘舒默认了,柳汝君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另起一个话题,“刘公公,我想用热水洗个脸。”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很管用,至少,刘舒的态度再次软了下来,甚至提出去帮她烧水。   有了刘舒帮忙,柳汝君很快拾掇好了自己,进入寝宫后小心褪去了外衣躺在自己床上。可以闭上眼睛,便想起那被埋的活人的样子,登时一个心惊,又出了汗。   她几次尝试睡下无果,只好偷偷踮起脚,跑到叶晨曦的窗前,偷摸摸钻进了他的被窝,身边有个人,她才稍微放下心可以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才觉得整个人感觉成了一滩烂泥般沉重,无法起身,连抬手都很困难。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是被吓病了……   因为快到新年,叶晨曦也须得应邀会聚宴饮,柳汝君在此时病倒可谓不巧。只能刘舒帮着准备礼物,添置衣物,忙上忙下,连破窗户的事也解决好了,冬天吹不到冷风实在是件大好事。   可惜柳汝君的病愈发严重了,不仅只能躺在叶晨曦床上动弹不得,并且无法安心休息,只因一闭眼就满目令人畏惧的画面。柳汝君虽是叶晨曦宝贝的人,但并没有长长久久陪着他,她死于二十二岁,且是被南康公主割下双唇,活活折磨至死的。以至于叶晨曦施计害死了南康公主,令其死得比柳汝君还要痛苦百倍,正因为这一点,作者大大才会那么想杀死叶晨曦。因为她必须要以防万一,把叶晨曦先一步杀死。   看了那大埋活人的那场戏,柳汝君才对南康公主的手段有所了解,也由此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恐惧。她害怕惨了,仿佛那个眼球半凸,被割了鼻子撕了面皮打断所有牙齿的人就是她一般,她一个人再也无法睡觉了。   她越病越重,甚至连叶晨曦每天出去干什么都不知道不在乎,她感觉自己整天晕晕乎乎的就像在做梦,无论怎样动弹都忍不住恶心眩晕。   小晨曦每天晚上都陪着她,好让她有一段时间可以闭上眼睛休息。   见她怎么歇着都没有好转的样子,刘舒抱着她去了“患坊”,不过也没看出什么来,只给开了几副安神的药,也确实让她能有几天好好休息。   过了新年,柳汝君才彻底缓了过来,一个八岁小人儿能做到这也不容易。小晨曦无数次问柳汝君是怎么了,她都没有开口,只道这病来得稀奇,可能是年关不好过。只有她自己和刘舒只道这病是怎么回事。南康公主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她自己干的这事实在不可张扬,就算她是日天皇帝最宝贝的公主也不行。   这回一过,小晨曦闲来无事便趴在柳汝君肚子上,抱着她笑眯眯的怎么说也不放手。小晨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两道小小的月牙状,很可爱,很招人喜欢。这次她的病能好也多亏了刘舒,她在想自己身无长物还有什么能报答他的,最后便以亲手做的点心表示感谢。虽然那点心的形状有些奇怪,但她保证味道是好的。其实她也思考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刘舒再次变成一个男人,毕竟种马小说有写男主是太监的,后来练了“神功”就把那玩意儿重新长出来了,她在想这本小说里会不会也有那种“神功”,不过仔细回忆了下没有任何印象便只能放弃了,何况小太监都会定期去检查那玩意儿会不会重新长出来的,所以就算有那种神功也没用,长了又切,何苦……   小晨曦已经六岁了,在今年的七夕就会遇上不过十四岁的林雪瑶,美丽的仙子,犀利的高手。是日天帝国南部教派的圣女,爱穿白衣白裙,连手上的玉箫也是通体莹白,不带一丝别的颜色。遇上她以后小晨曦的命运可算是遇上了巨大的转折点,渐渐变得诗词歌赋、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情商智商双商齐飞,连艳遇也是频频而来,初吻就是那个林雪瑶的,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欲望,不过欲望最终先落到了柳汝君的身上,然后是文美人,冷绯,再来是南康公主等等等等。可欲望的原点总是林雪瑶,直到后来真正得到了林雪瑶,这情况才好了许多。   柳汝君叹了口气,她可不想做别人欲望的发泄点,反正只要自己不答应,按小晨曦那个性子也不会逼她的。好好的姐弟关系,她一点儿也不想破坏,或者从现在开始就要下意识确立这种关系。   时间过得飞快,当小晨曦半夜离开后天明才回的那天,柳汝君就猜到他已经碰到了林雪瑶,并且开始秘密学艺。   这段时间里,刘舒会在某一天发现小晨曦学艺的事情,然后每夜都想阻挠他,后来每次都会被林雪瑶提前点穴,到最后,他对找到林雪瑶的存在就变得偏执了,不找到她誓不罢休,他成了麻烦制造者,到后来刘舒联合南康公主(作者大大)后,麻烦更是越来越大,迫得林雪瑶只能在小晨曦十三岁那年离开,也就是那一年刘舒死了,冷绯也死了……   ? ☆、第四章.窥沐 ?  几片白色花瓣飘零,柳汝君默默看着,知道必定是林雪瑶来了。这个圣女一出现,无论什么季节,天上总会下起白色的花瓣雨,柳汝君想她的宽袍大袖说不定全用来藏这些花瓣了。   用手接住花瓣,闻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柳汝君叹了口气,每到这时她就必须要确定刘舒不会发现他们,即使发现了也无法从旁打扰。于是柳汝君拿着针线和一方手帕去了刘舒的屋子,说是要趁夜绣个花,跟前天的理由一样。   刘舒翻了个白眼就欲将柳汝君赶出去,大半夜的,叶晨曦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柳汝君说绣个一会儿就回去。   因为这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刘舒也就无奈妥协了。   两人相伴片刻,刘舒忽然起身,柳汝君跟着“噌”一下站起来,问道:“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与你何干,绣你的花。”刘舒说着瞟了眼柳汝君的绣样,随后僵硬地移开目光,神情痛苦,“其实,你还小,不用这么急着学绣花。顶多日后找个有经验的教你,也好过你自己瞎捉摸。”   柳汝君当然知道刘舒是嫌她绣的花忒丑,不过这人总是要练习的,她才绣了几天,怎么可能一下就上手的。   柳汝君不以为意,见刘舒跨步出屋就赶紧跟了上去。   “你来干什么?!”刘舒压低着声音问道。因为出了屋子,他也怕声音太大吵醒叶晨曦。   “天色这么暗,又这么阴冷,汝君帮您提个灯笼?”   见柳汝君铁了心,刘舒叹了口气只好又坐下,见小东西迈着小碎步慢悠悠走回位子上,顿时觉得心中恼怒,这小东西为何就是要这么拘着他,还摆出一副故意的模样?刘公公不开心,看着柳汝君的绣样觉得更丑了,由此心里更加气恼,几轮下来,不多时,已经气到几近胸闷吐血的地步。   他“唰”一下站起,她也“唰”一下站起。   他“哗”一下坐下,她也“哗”一下坐下。   他“唰”一下站起,她也“唰”一下站起。   他“哗”一下坐下,她也“哗”一下坐下。   ……   在一次,他“唰”一下站起,她个小东西倒没有反应了,他一时愣住,直直看着她,只瞧她淡淡抬眼看着他,眼里仿佛在说:“你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意思吗……吗……   这真是!!!   他是真的胸闷吐血了,一个气愤便大步迈到柳汝君面前,一手便将她拎了起来,见她慌忙扔下绣样,大大的杏眼慌乱瞟着,心里才稍稍好了些。   两手挪向柳汝君的胳肢窝,想将其举得更高,可此时只觉着手上的东西软软绵绵犹若无骨,他竟鬼使神差将其抱进了怀里。小小的,圆圆的,软软的,暖暖的,刘公公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将其抱得更紧,还拿脸蹭她蹭她蹭她……   柳汝君睁着眼睛,心内震惊到无法言语,这不一向是她对小晨曦做的么,何时自己竟也有了这待遇,她无法接受,她一个童姥表示无法接受!   她伸开四蹄,对着刘舒乱挥乱踢。刘舒见怀里的小东西反抗,心下不悦,将她两只手臂一同拢入自己的怀里,又好言好语道:“快乖一些。”   柳汝君见其哄着自己,轻声细语跟哄孩子似的,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毕竟她只有十岁,比不上眼前越发长得高长得壮的少年人,只好闷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呢……”   刘舒松了些力道,轻声说道:“可惜你不是七岁……我也不是男人。”语带些微悲凉凄惶,柳汝君听后只觉心中一紧一凉,脑子如千万根小针轻轻扎了一下,浑身便起了鸡皮疙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只好将自己埋入刘舒怀里,心中微微叹息。   “汝君姐姐,这么晚不回去歇息么?”门没有预兆地被人推开,七岁的叶晨曦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身旁点着好些蜡烛,却觉得连烛火都冷了几分。   刘舒一松手,柳汝君便立刻跳了开来,看都不看刘舒,行了一礼后赶紧跟着叶晨曦跑回寝殿。   叶晨曦这几年变化越发大了,再不会像以前那般跟柳汝君说说笑笑,耍小性子撒娇了,才七岁的年纪,却让人觉得他已是个大孩子了。这些变化不知是因为林雪瑶,还是因为他本身属性如此,柳汝君只觉得有些可惜。   她见叶晨曦不开心,却不解释,她生性嘴笨,从来解释不好,于是便什么都不说,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叶晨曦回了寝殿便合衣睡下,柳汝君见了怕他着了凉气,就想上前劝说。   怎知小晨曦忽然坐立起来,大眼睛瞪着柳汝君,竟是有几分孩子气的模样,“汝君姐姐怎么不解释,宫女怎可跟太监那般行事,这不是……这不是……”小晨曦红了脸,但是自身的修养让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柳汝君皱着眉扯着衣角,只觉得这事是解释不清楚的,她明白刘舒也明白,再者太监和宫女又能出什么事,只当是好姐妹抱一抱,出不了什么差错,但嘴上只道:“奴婢知错,再不敢了,求公子饶恕。”   叶晨曦见柳汝君诚心认错的样子,心里虽有不满,但也强压了下去,“罢了,你以后少与他来往便是。”过一会儿他又道:“你是跟我最久的婢子了,以后行事多注意些。”   听罢,柳汝君这才分辨出叶晨曦是怕自己丢了他的面子,他的名声才会如此生气,登时心中一凉。她面上不显,只表示会听从叶晨曦的话,他这才满意了,脱了外衣睡下。   柳汝君躺回到床上,心想着自己定是把叶晨曦看得太简单了,“种马”不代表没有脑子,也不代表他是为了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情圣,它仅仅代表他女人多而已……   待到天明,柳汝君才发现自己是一夜没睡,她从来都是胆小的,惊觉一个身边人不再简单易懂后,她便开始害怕自己的命运会否更加悲惨……   …………………………………………………………………………………………………   又是一夜漆黑,但是他晶亮的眸子总能看到那一身雪白的绝色女子静立自己面前,美到极致却又冷到极致。年岁渐长,他已能分清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虽不知这是好是坏,“师傅。”已是少年人的声音,仍显稚嫩。   女子回身看他,朱唇微抿,露出稍显羞涩矜持的微笑,眉眼之处尽显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最美好的姿容。可她已有二十岁,不过六年,她便好似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子,差一步就能变成女人,世人嗟叹时光匆匆,她也不能免俗。眼见小公子不久便会长大,她也会心忧,也会为自己烦恼,也会在无人的夜里,偷偷欢愉自己。   她飘然至少年面前,端的是一派圣女的样子,可内心却烧着一团火,渴望立时沉沦。当冰冷的朱唇与少年温温的唇瓣相合,她一惊,他也一惊,她如来时一般飘然而去,却留他只身站在夜风里,莫名觉得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他浑浑噩噩中来到寝殿门口,却听得殿内一些哗哗水声。他早已练功练得耳聪目明,身轻如燕。他推门进去,竟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顺着水声,他悄悄挪到挂着少女衣衫的屏风后头,只见到少女素手托着小桶,正将冒着热气的水倒在自己身上。水珠划过少女洁白细腻的背,将几根肚兜的带子再次打湿。   他登时觉得下腹升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又疼又难受,他不敢再看,却又想看,脑袋里只剩下嗡嗡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只是呆立着,进不得,退不得。   直至呼吸太过粗重,才终于被少女发现,她猛一回头,却是吓得面无人色,脚下一软竟是滑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他眼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到浴桶边,双手抓住少女的手臂将她拉起,触手滑腻软绵,他竟有些舍不得放手了,幸而少女咳嗽的厉害,才教他想起去拍拍少女的背,让她好受些。   少女缓过劲儿来,一双因入了水而有些红的杏眼看着他,双手护在了自己前胸。   原是莲花图案的,他这般想到。   “公……公子……”少女出声唤他,他涨红了脸,这才想到此刻应当回避才是。少年立时疯跑了出去,脑中原本占满的林雪瑶忽然不见了,全然换成了另一人的脸。   浴桶里的柳汝君脸也是红的,却松了口气。幸好自己还防了一脚,穿了肚兜和亵裤……这天气冷的,她只想着懒在寝殿里洗个澡,穿着衣服也是预防叶晨曦意外早回,不曾想,她再抓紧时间也无用,几乎是刚洗这公子便回来了,看来是一点侥幸心理也留不得了。   叶晨曦今年十二了,刘舒也由少年变为成人,身材高瘦,模样还是好看,只是多添了几分女气,而除此之外,今年,也是作者大大穿越而来的时候……   ? ☆、第五章.定情 ?  叶晨曦最近过得很不好,饭不吃几口,话也不说几句,只喜欢和楚国新派来给他的婢子冷绯呆着。冷绯乖巧温婉,颇有城府,对柳汝君和刘舒总有戒心,一心只向着叶晨曦。   柳汝君想着是不是那天晚上吓到了叶晨曦,害他变成这般模样。内心自责不已,至今没有再偷懒在寝殿里洗澡。   而更让她心烦的是,南康公主病了的消息传遍了皇宫,这也就意味着作者大大就快来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来了。   “汝君,你又在想什么?”因着一抱情缘,刘舒对柳汝君越发好了,在过去几年常常偷偷抱抱她,捏捏她,只她最近长大了,他也就不再下手了,只是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柳汝君的严防死守,刘舒始终没有发现叶晨曦和林雪瑶的事,致使柳汝君的“护卫值”得了十分,也算是付出有了回报。   叶晨曦爱跟冷绯待在一起对柳汝君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他越来越强的汤姆苏光环和越来越强盛的欲望。   ……   入秋,缠绵病榻的南康公主奇迹般康复了,日天皇帝感念天恩,大举修缮佛堂,并命整个皇宫戒斋沐浴三日,待秋收时节,再举办一次同乐宴,以庆南康公主大病痊愈。   对于作者大大来说,得恩宠如此,穿越的滋味却并不好受,尤其是一个男人穿越成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变态女人后,更是烦闷至极,最悲惨的是,这个女人还死得极其凄惨,只剩了一点渣渣。“他”深谙先下手为强之道,在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就决定去看看自己这个命定的敌人——叶晨曦。   而柳汝君听到公主到来的消息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知道这日子迟早会来,与其慌乱露出马脚,还不如冷静下来,沉着应对。   南康公主是个生来明艳的美人,穿的衣服即使寡淡素净,却依然掩不住她一双桃花眼,一张樱桃口带来的的瑰丽娇媚。   她随意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带着杏眼和小尖下巴的柳汝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殿下,奴婢名叫柳汝君。”   “柳汝君。”南康挑了挑眉,思绪千回百转间须臾归于平静,“得有姓名,还当珍惜。”说罢随意走了进去,才见叶晨曦迎出来。   南康看着初露俊秀眉骨的叶晨曦,心叹自己笔下的主角竟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绊脚石,不得不面对的世事无常,虽心中感慨,她却并未想要放过他,只因天道命运实难更改,她不喜欢喉咙里总是卡着一根刺。   眼梢瞄到清秀柔美的刘舒,南康倒是一阵惊艳,没有想到自己笔下的一个小太监竟还会长的如此美貌,稍微扮下女装,旁人绝辨不出雌雄来,着实有趣。   瞧南康对刘舒上了心,柳汝君虽早有预料,心下还是一沉,与刘舒朝夕相处这许久,感情还是有些的,实在不想他成了自己的对头。   南康一走,柳汝君便比平时更黏刘舒,就连刘舒上茅厕她也会一起去,有时她会好奇刘舒是怎样上厕所的,是否跟她一样会蹲下?可是刚起了念头她就是强行压下,并涌起强烈的内疚感。这是刘舒心里的窟窿,她堵不上也不该去踩两脚,即使这念头旁人并不知晓。   刘舒有时会呆呆看着她,她总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在看她,只是视线范围内刚好有她。也许是一个人皱眉觉得太苦,眼里总要装个别的什么人。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一岁谁都避不过,只是他所长的,只有个子和岁数,鲜有其他,没有其他,直到个子也不长了,他便只剩了岁数。   南康的秘密召见并没有相隔多久,但刘舒并未觉得奇怪,南康的癖好甚多,找一个小太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一抬眼见到这样的美人,他的心难免会漏跳一次,人之常情。他做好了准备,关于南康公主的传闻不少,自己也亲眼见过,他不怕横着被人抬出福康宫,只是在这偌大的宫殿中,他的弱小显得太过直白,它的冷清也显得格外特别。   “你知道本宫么?”南康挑眉勾唇,媚意横生,丝丝侵入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孔,“你不怕?”   刘舒摇摇头,并未回话。   南康表情微动,她身旁的宫女却是吓出了冷汗,心头猛跳,怕是一个不小心又受了牵连,于是连忙高声道:“大胆,公主问话你竟不回?!”   声音尖利可怕,南康掏了掏耳朵,眉头微皱。   她一摇手,便自有人替她把那宫女拉出去,好好教训。   对一声声的“公主饶命”充耳不闻,她只对着刘舒道:“你想死不必借本宫的手,那儿便有根柱子,你要一头撞上去,本宫也不会拦你。”   说罢,她只静静看着刘舒,待他死寂一片的眼中又起了一丝火光,她才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纤长的手指抬起他形状好看的下巴拉进,双足踮起,她吻上了他的唇,“记不记得你为何会被派到小公子身边?”   他记得。   如果说落红院是个监狱,那他便是看守的衙役,甚至还能是个牢头。   “记得。”他开了口,声音是刻意做出的低沉沙哑。   南康点点头,“做好你该做的事,得了空便来本宫这一趟便好。”   他又点头。   回去的路上,他能看到一排排的光亮,将路送到了他脚下。   刘舒回落红院后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姑娘,他疾步走过去询问几句,才知道她是在等他。   “以后这么晚别坐在地上,你想三更半夜拉肚子么?”   柳汝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她知道他去哪儿了,只是想知道他现在会不会跟着另一边。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誓要看透对方的心思,一个怎么都搞不懂对方想要做什么。   她忽然拉住刘舒的袖子走到厨房,打开锅盖,里边儿有一盘金底酥,是刘舒最爱吃的。金底酥,只有底边是金色的,从旁看起来不甚显眼,不过味道很好。   刘舒一人吃完了全部的,她挺开心,也挺难过,他看起来跟以前不同了,很不同了。   柳汝君默默回到寝殿中,见冷绯已然睡了自己的床,自己的位置。她看向另一处的床榻,心脏就像被放在了没点火的蒸笼里,既怕闷,也怕烤。   或者她应该跑去质问一下叶晨曦,问一下这个自己从小照看到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然后诉说自己这么些年来的苦劳功劳。可惜两人是主仆,再者说,她一开始本就把这孩子当成小说中的人物,其对他用心多少,其中真心几分,她自己也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个新鲜的地方睡也挺好……   柳汝君和刘舒都是日天帝国的,冷绯是楚国的,该亲近谁,他很清楚。   只是早晨看到一脸疲惫的柳汝君,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汝君姐姐昨夜没睡好么?”   听她言语说着无碍,他却知道她定是因为昨晚忽然换床而并未睡好。只是他只能如此,她这么喜欢跟刘舒在一起,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两人同属一脉而生来的亲近感。思及此,他又有些恼怒。   自袖中拿出一方精致的绣帕递给她,他行了一礼,道:“日前无礼,望姐姐莫要生气。”      他指的,是之前看到对方沐浴的事。   眼见柳汝君红了脸,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脸更红。他思来想去好些日子,觉着这事终要有个结果,一直避而不谈非君子所为。   他干咳几声,用自己认为最认真的表情鼓起勇气道:“姐姐……晨曦做了那般的糊涂事实在是不该,晨曦也愿意负起责任……不知姐姐可愿成全?”   柳汝君看着眼前小小少年,心中更觉疲累,在她眼中叶晨曦是个小孩子,难道十二岁在古代并不算太小,已是可以许下承诺,担起责任的年岁了?   “公子不必如此的,汝君从未有任何责怪之意,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急了就会开始啰嗦,本想好好维持的姐弟关系,她从没想要打破,“负责任什么的,还请公子兀需再说。”   叶晨曦愣了,脸也更红了,憋了好久没憋出一个字。   【滴滴滴滴!系统警告!系统警告!护卫者未尊崇“护卫种马男主”这一铁打原则,致使男主自信心极度下降,埋下自卑的种子,从此无法踏上种马后宫后宫种马的历史道路。】   【护卫者扣除2点护卫值,并触发十级魔法——时间的咏唱】   眼前一阵白光,时间倒退,画面定格在叶晨曦紧张又兴奋的小脸上……   重复多次,直到护卫值被清空为零的时候,柳汝君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边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睛看上去变红了,睫毛上还沾了几颗小小的泪珠。   轻轻凑近,她稍稍俯下身,面对对面少年唇红齿白的面孔,她吻上了他的唇。跟书里描绘的一般,两人的鼻子轻碰,嘴唇轻碰,彼此都留下对方的温热。   阳光下,叶晨曦柔柔笑开,双手将柳汝君捧着锦帕的手拢了拢,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他的眸子里此刻只有了她。   书里,他们便是这样定情的。   【系统提示:护卫值+5】   叶晨曦离开,柳汝君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冷。难不成,为了维护这人的自尊,还要百分百按书中他们两人的剧情演下去么?!我靠!   ? ☆、第六章.邪魅狂狷的霸道王爷 ?  做了好久包子的柳汝君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了,南康一换了魂,那攻击力是“噌噌”地往上升……虽然即使没换魂,柳汝君还是死在她手里……不过,南康现在的第一目标任务绝对会是林雪瑶。她是叶晨曦如今最大的靠山,她一离开,叶晨曦便没了最大的庇护,所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刘公公怎的又不见人了。”冷绯低声嘀咕,神情虽冷,眼中却带着足以被人察觉的不屑。   柳汝君微微摇头,看过小说本以为冷绯是个乖巧自持的人,可如今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汝君姐姐。”叶晨曦跑来在柳汝君肩上轻轻一拍,柳汝君刚一转头,一副耳环已然展开在她眼前。是普通的脆嫩翡翠耳环,叶晨曦却咧着嘴大笑着,模样全不复之前的“小大人”样子。   柳汝君露出笑容,眼眸明媚,鼻骨丰隆,年岁的增长使她五官越发深刻分明起来,此刻的笑容,已初初展现小女儿的情态。叶晨曦微微一愣神,手中的耳环已被柳汝君拿去在阳光下细细端详。   他小心翼翼,转到柳汝君面前问道:“你可喜欢?”   “喜欢……只是,公子怎么会有这耳环?”柳汝君眯着眼笑问道。   叶晨曦眼神有些微闪烁,并没有多说,只道:“有人赠与我的,反正你信我便是。”   柳汝君点点头。她刚刚是明知故问了,她知道这耳环是文美人赠给叶晨曦的。后宫之人给男子这种物什,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叶晨曦同样知道,年纪小小的他在此时已对文美人留了心。   日天皇帝的寿辰将至,叶晨曦的手里已经决定,是一副千寿图,不过他故意将字迹弄得稚嫩一些,免得引人怀疑。至于南康,今年的寿礼可是大得日天皇帝的欢心,也直接导致日天皇帝对南康信任疼宠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至于送了什么,柳汝君小嘴歪了歪,反正她是定要这礼送得鸡犬不宁的。   入夜,柳汝君再次偷偷绕过监视叶晨曦的侍卫的视线范围,偷偷摸摸蹿到那个曾令她大病一场的地方——南康公主的寝宫。   由于这几年疏于练功(实际上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练)而导致柳汝君的武功退步不少,丹田聚气,“噌”一声就想越过宫墙,怎知腰腹猛地一疼,她就这么挂在了宫墙之上……挂在了宫墙之上……之上……上……(。_。)……   “什么人?!”寝宫内已经有人喊了起来,随即便是几人匆忙赶出的声音。   柳汝君心中一凛,难不成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不成,其面上难得露出尴尬窘迫的表情,心想如此姿势被捕也算是有创意了。   正当侍卫太监们快要看到柳汝君所在方位的时候,柳汝君后衣领一紧,整个人便被拎了开来,由于用力过猛过急,一个不慎柳汝君便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憋成了个大红脸。   “英……英雄……”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些字,她便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背部一疼,那气儿瞬间就通了。   柳汝君背疼,扶着腰想要站起来,却被人先一步给扶起来了。她这才得空好好看看是谁这么粗暴地救了她。   “公子?”她眨眨眼,见着才十二岁还没她高的叶晨曦正一脸肃容地瞪着她,不免有些心虚,“怎么是你呀公子……”   叶晨曦不怒反笑,“我还没问姐姐怎会半夜到南康公主的寝宫……看风景呢?”   柳汝君挠挠头,“呵呵”傻笑道:“没人跟着你吧?”   叶晨曦深深看了柳汝君一眼,语带暗讽:“那几个废物还没这个能耐。倒是姐姐,这么晚出门做什么?”   “轰隆隆”的晴天霹雳,劈得柳汝君呆若木鸡,她的小晨曦怎么会这么说话呢,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低哑阴沉的小嗓音,这邪魅狂狷的小眼神,难不成这本小说名字由《神功在手后宫我有》变成《冷邪王爷爱上我》了么?!不可能,不可能的,种马怎么会露出这么邪魅狂霸的小眼神?!这不科学?!   完了,难道是她的养成系统设置偏了?   “姐姐在想什么?”秀眉一挑,唇角微翘,樱红色的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嗜血魅惑。   “啪”,柳汝君一拍额头,这丫的怎么跟言情男主角越来越像了……   见柳汝君一直未说话,叶晨曦忽的欺身上前,语带威胁道:“姐姐在想什么?有晨曦在,你还能想旁人?”   当他扣住柳汝君手腕的那刻,柳汝君彻底崩溃了,刚刚叶晨曦的话明明可以翻译成,“女人,竟敢在本王面前想别的男人?!很好,你,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行!”柳汝君捏住叶晨曦的小脸,“不行!你不可以这样知不知道?!”   “嘘!”   见柳汝君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叶晨曦只好踮起脚尖,薄薄的樱唇覆在柳汝君的唇上,堵住她即将脱口的音节……   完了……这就是一篇玛丽苏言情小说。   柳汝君此刻已经了解到故事情节的真正走向,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男主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样子,还是有救的。柳汝君默默安慰自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手里的事情搞定,至于叶晨曦邪魅狂狷的性格之后还可以养回来的,她坚信!   叶晨曦下嘴后发现另一人完全没有反应,将踮起的脚跟放落地之后便发现了还在发呆的柳汝君,心里忽然气结,想不到已然跟他立约的人这么不把他当回事,此时此刻还能神游在外。不过脑中随即想到这南康公主的名声,不仅喜欢小太监,更喜欢假凤虚凰的玩意儿,莫不是那日来落红花园看上了柳汝君,故意勾搭的她,才叫她如今魂不守舍的只想闯她的寝宫?!   南康公主真是好手段啊。   叶晨曦皱着小脸,默默想了很多。   而此时的柳汝君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握住双拳,誓要再闯一闯南康公主的寝宫。   不过今晚是不行了。   柳汝君乖乖地跟着叶晨曦回了落红院。至于去南康公主寝宫的原因,叶晨曦也没有再问了,只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落红院,柳汝君刚想回自己房里,却被叶晨曦立时叫住,“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回公子……奴婢回房。”柳汝君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不必了,姐姐要贴身伺候我,就在寝宫里睡吧。”说着,叶晨曦走到柳汝君身旁,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不好?”话到最后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麋鹿般湿漉漉光闪闪的大眼睛盯着柳汝君,眼中纯净让柳汝君仿佛回到了叶晨曦五六岁的时候。她顿时如遭重击,骨头一下酥软七八分,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之前的“霸道王爷”的形象现在想想还有几分幼稚可爱呢~囧。   柳汝君露出带有些微宠溺的笑容,神思又开始飘离。   魂飞九天怀念之前的光景时,她已经被叶晨曦领进了寝宫之中。   冷绯走上前向叶晨曦一行礼,“公子,可是要安寝了?”   叶晨曦一愣,点点头,沉默片刻道:“你年岁还小,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你贴身伺候我。”   “奴婢不辛苦,只要能服侍公子,奴婢怎么都不算辛苦。”冷绯听得关心话语,心中一暖,眼眶已然泛红。   “嗯,我知道。如今汝君姐姐身体已然大好,又一贯是她服侍的我,如今便恢复原样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叶晨曦话已出口,便不会再给冷绯回转的余地。   冷绯热泪盈满双眸,却是听话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明日再收拾吧……你也累了,早些去睡。”叶晨曦这话是好意,不过说出来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便不是这样了。   冷绯默默放下自己的东西,行礼后离开。再次微抬双目,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直接把柳汝君刺醒了。不过柳汝君并不在意,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知道心疼人呀,她心中沾沾自喜。这种情况好比是母亲和儿子儿媳的心态,虽然柳汝君知道叶晨曦将她当做自己后宫的一份子,不过据她看小说得来的信息,他们之间是亲情居多,所以多掰掰,这小子的心思还是能正起来的。柳汝君这般想到。   躺回熟悉的床,柳汝君一阵满足,虽然有别人睡过,但她可不在乎,这算得了什么,不就是床上另躺过一个人么,又不会有什么……   想虽这般想,只是这床上老是传来另一个女人的香味,她到底还是有些郁闷。干脆盘腿坐起来坐到了天亮。   一整天,她都黑着眼圈,打着呵□□活。刘舒看着不忍,让她早些回去睡了一觉。   等到晚上,柳汝君如此有使命感的人当然是振奋精神,想着立刻进入南康公主的寝宫,将她的寿礼换上一换……   ? ☆、第七章.让我轻轻地告诉你 ?  这回终于成功潜入了南康公主的寝宫。只是潜入的姿势有些绝妙。她被背在叶晨曦的身上,无声无息地就进了南康的寝宫,找到了寿礼的重头戏——龙虎丹!   呵呵呵呵,作为一个□□多年的皇帝,如今面临五十岁的大关卡,他最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南康做法在外人看来是荒唐,可是在这皇帝面前则是心照不宣的好事。   柳汝君将所有药丸都倒了出来,放了几颗相似的进去,只是大小有所不同,料想南康也不会看得那么仔细。   将礼物偷偷放回后,柳汝君好似一只偷了腥的猫,心中自得难以言喻,使唤着叶晨曦背她回去,却不曾想过这背人的主不一定听话。   “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关上门,叶晨曦悄悄问道。   柳汝君憋着笑,故作神秘道:“过几天您就知道啦,放心。”见柳汝君笑得猥琐,叶晨曦无奈摇了摇头,自己的身手他自己清楚,绝不会让人知晓,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露馅的话可没好果子吃,何况他是质子,一举一动本就艰难,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叶晨曦抚过柳汝君的发丝,视线逐渐不受控制地往下,停留在她优美白皙的脖颈上,脑中画面忽然闪现,他忽然想知道,她今天穿的还是否是莲花图案。   龌龊。他暗骂自己一声,胯间又开始胀痛起来,他只好夹紧双腿,默默祈祷柳汝君不会发现。   “你的脚扭伤了,给我看看?”说着,叶晨曦就想弯下腰。   结果柳汝君拦住了他,伸出自己的脚摇了摇,“已经好多了,您看,这么转都不痛了。”也是叶晨曦太着急,该扭到就被背了起来,也没仔细看伤势如何。   叶晨曦点点头,随后打了个呵欠道:“那你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说着未等柳汝君答话,叶晨曦便钻进了被子里睡了。   “您不宽衣么?”柳汝君问道。   被子里的人却没有反应。   柳汝君只当他是真的累了,别没多做打扰,一个人跑去睡了。   ……………………………………………………………………………………   柳汝君从未想到,自己会在半夜里,在自己安寝的地方看到她。她到的地方果然都会落下白色花瓣,即使不知这花瓣是从何而来,只知道它凭空出现,却落到地上、床上、书架上,不会凭空消失。需要柳汝君一上午的辛勤劳动才可将其打扫干净。   名字中带“雪”字的女人,总觉得就该是她这个样子,只是她的冷清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高傲与疏离,好比是一把冰雪铸成的剑,冰透、也刺透人的心。   “叶晨曦,若你真是这般不用心,那便再不必来见我了。”她的声音也十分好听,即使是带着怒气的质问,也叫人想多听几遍。   柳汝君听得太过专心了,以至于被林雪瑶点穴的那刻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是独自晕睡了过去。   “师傅。”叶晨曦匆匆跑出,却见林雪瑶正举着手中的剑,剑心直指柳汝君的眉心。   “师傅!”他惊叫道。   林雪瑶缓缓收剑,目光从未在柳汝君身上停留过,只是心中没来由一阵厌恶,叫她控制不住地感到恶心,“你究竟为何与我学艺,你可知如你如今这般懒懒散散,根本无法有所大成?!”   叶晨曦无言以对,他最近的确有些松懈,心思都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再这般下去,他要如何摆脱质子的身份回归故土呢?   不知怎的他眼角突然瞟到柳汝君,心中登时感到有些反感,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他朝着林雪瑶跪下道:“师傅教训的是,晨曦再不会如此了,求师傅原谅。”说着,他连磕了三个头。   林雪瑶见其算是诚恳,也当消了一点气,只是语气依然带冷,“若做我的徒弟做成个不中用的样子,那你还不如死了的好。”她的弟子,不能不优秀,否则被她杀了,也是一种结局。   如来时一般,林雪瑶走得无声无息。   叶晨曦站起身就想一同走,只是脚步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加快脚步,朝林雪瑶追了去……   更深露重,柳汝君身上却未着一条被子。   寝殿的门被打开,一挺拔高瘦者走进,替柳汝君盖上了被子,随后解开她的穴道。   “你可都看到、听到了?”刘舒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柳汝君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随即道:“看到听到什么,我都被点穴了。”   “那要我告诉你么?”   柳汝君哑然,缓缓摇了摇头。   刘舒帮她拢了拢被子,秀气的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语带亲切温柔,“你之前夜夜阻我就是为了这个?”   未等柳汝君说话,刘舒轻笑了声,“难得你如此忠心耿耿。”   柳汝君只觉他话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此时话语也再不留情,“你对南康公主不也一样,仅是一面之缘,就成了一条狗。”   在柳汝君发上的手逐渐下移,扣住了她的后颈,渐渐用力,“我们本来就都是狗。”   “不同的是,我是母狗。”语罢,柳汝君终于看向刘舒,淡淡吐出两个字,“你呢?”   手愈加用力,柳汝君感到脖颈疼痛,逐渐喘不过气的同时,她还几乎感到了自己愈加凸出的眼珠。   她反手握住刘舒的手臂,指甲抠进他的血肉里,却不知为何嘴里还不讨饶,“嘿嘿……生气啦……果真……是条好狗……”   “至少我做了自己份内的事,你呢,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么”刘舒手一个用力,将柳汝君的头重重压在了床沿上,“你要叛国?”   柳汝君沉默,心中却委屈的很。日天帝国,管她屁事。   “就为了那个小子?巧言令色,薄情薄义,你当你是找了一辈子的靠山?”刘舒松开桎梏柳汝君的手,坐到了她身旁。   柳汝君咳嗽许久,终于顺了气,她一翻身,呈“大”字躺在了床上,“我不需要靠山……也不需要别人给我路走,我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而且会一直走下去。”   “但愿。”说完这两个字,刘舒就想起身离开,怎知柳汝君也跟着站起身来。   他疑惑道:“你要做什么,送我吗?”   “跟着你啊,否则你把今晚的事告诉南康公主怎么办?”柳汝君拢了拢衣襟,试图挡住颈后的印子。   “你还能时时刻刻拦着我?”   柳汝君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不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刘舒叹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本来以为你不会……不过刚刚你就差点掐死我了,你听我的声音,都哑了。”柳汝君看着刘舒道,“可我还是要跟着你,否则,我怕我会死的更惨。”   双指往前一送,对面的人儿已是动弹不得。   刘舒将柳汝君抱到床上,仔细盖上被子,没放过一个边角,“在这睡会儿,睡醒了就天亮了。”   “这样也好。”   目送刘舒离开,柳汝君微微露出笑容,心道还是被发现了,不知在南康蛊惑下的刘舒会不会如她知道的那样歇斯底里,不死不休地纠缠叶晨曦和林雪瑶的事。如果他会,那么是否真就离死不远了呢……   “我在救你啊……”怎么一个个都不明白呢。   …………………………………………………………………………………………   日天皇帝五十岁的寿辰到了,日天皇帝又准备摆个三天的宴席,流水席从宫内延伸至了宫外。若不是日天皇帝治国有自己的一套,外加太后众臣辅助,怕是这国绝不可能强盛至此。   叶晨曦身份尴尬,却得上宾之座,足见礼遇。   乐声响起,一辆金色小车缓缓驶来,只是车上未见车夫,只见十二位红衣少女环绕小车四周,舞步轻踏之间,素手或玉足轻轻碰触小车,令它得以前进。这般新鲜的玩意儿,怕是叫那些伸长了脖子的皇子重臣们看的不亦乐乎。   然后开始唱歌了,重点是唱歌的部分——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还有什么不能说。   让我慢慢的靠近你,伸出双手你还有我……   ……”   当熟悉的旋律和歌声响起,柳汝君额上挂起了三条黑线,这就是传说中穿越者必干的囧事——唱流行歌曲。   在甜甜的歌声和一片赞叹声中,小车中静坐着的三个女子终于登场露面。肥乳丰臀,肤白貌美,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三个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原来,三位女子竟是三胞胎,脸不仅生得美貌,更是三张完全相同的脸,确是难得一见。   众人见此,不禁再次赞叹。   叶晨曦年岁虽小,却也牢牢盯着场上的舞姬,看得入迷。   一舞结束,众人皆叹不舍。   这便是南康的寿礼了。眼见三个同样面貌的女子被从另一个地方迎下去,便已知道她们是被安排去后宫之中了。三个女人,再配上龙虎丹,本来应该是世间最美的事了。   柳汝君弯起嘴角,露出三分笑意。   ? ☆、第八章.美人计 ?  宫里一下多了三位娘娘,倒是热闹了一阵。柳汝君抿唇微笑,她记得小说中的三胞胎只是得了皇帝几月的欢心,并无名分,如今一下封了三个,恐怕是欲盖弥彰了。   每夜,刘舒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以至于夜夜被人封穴,直站到天明。   渐渐的,冷绯也知道了林雪瑶的存在,不过只要是对叶晨曦有利的,她就从不反对,从不吱声,只一同防着刘舒。   柳汝君见事情已经没了变化,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夜里白天总不在落红院中,足尖轻点,轻巧跃起,她在路上跑跑跳跳,听着人声就立刻藏起来。   跳的不巧,她在路上摔了一跤,蹭破了皮,磕了个头,给死对头磕了个头。柳汝君抬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美丽的公主,眉眼带笑,正看着她。   她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行礼道:“公主万安。”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南康蹲下身子,撑头看着跪地的柳汝君。   “啊?”   “啊?你就这么回答我?”太阳刚巧在南康的身后,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她美得不似凡间之人。   南康没有带任何人,同样是随处走走的人,竟然碰到了对方。   手指碰触到伤口,柳汝君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南康则依旧在笑,“你受伤了,我就猜伤口在这,果然。”   这也要猜么……柳汝君盯着衣服上的破洞,其中露出的伤口还在流血,还被南康的手指戳着。   南康走上前一步,轻轻巧横抱起柳汝君,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很好,“今天本宫高兴,送你这个小可怜回去。”   柳汝君轻轻挣扎,无果,便立刻放弃。   回到殿中,冷绯拿了些伤药出来,刘舒则打了一盆水。   水碰上伤口有些微疼,不过比南康咸咸的手指好上许多,她猜,南康一定很久没洗手了。   待刘舒剪了柳汝君衣服上的破洞,方便上药。   南康接过冷绯手上的伤药,将药涂上伤口。药粉粘在伤处,有些消融,有些覆在其上,或许过段时间就能跟着消融,或许会被轻轻掸落,归于尘埃。   “公主。”其声有些颤抖,可以视作感动,更可以听作害怕。柳汝君的胆子不算大,只是心宽罢了,如今南康公主亲自抱她回来还帮她伤药,这已经不是区区“不寻常”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怎么,害怕?”南康的心情真的很好,全然不见暴躁,一直在笑,“本宫可以向你解释,可惜想想又没什么必要。你是婢女,本宫是公主,是一宫之主,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呢?”想什么做什么,有时候也不需要什么理由罢。   冷绯和刘舒站在一旁伺候着,两人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倒是少见的很有默契地……沉默了。   “天这么亮,小公子呢?”南康往四周看看,什么人都没有。   柳汝君学着她向四处看看,却见到一人站在门外,正盯着她们。   “公子……”   冷绯与刘舒上前行礼,柳汝君正想跟着去,却被南康摁下了。   柳汝君奇怪地看着南康,南康笑容终是变浅,美目流转飘向门口那人身上,只见那人脸上无甚表情,连气息也没乱上半分,果真,越变越优秀了。   叶晨曦走上前向南康行礼,南康回礼。   这下此处唯一一个端端正正坐着的女子开始如坐针毡,只想跪下了事。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一阵,叶晨曦终于看到了柳汝君,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汝君刚要开口,却被南康抢去了话头,“她受伤了,在路上摔了个跟头,十分有趣。”   有趣?   柳汝君心中吐血,面上只做呆滞的表情。   “她一贯这么不小心。”叶晨曦淡淡道。   南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一抬眼微笑,美得让人如沐春风,她的明丽展现的恰如其分,她的锋芒掩藏的深不见底。   是了,柳汝君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想起,南康对叶晨曦施过美人计,好让他降低戒心,对南康的坏名声无视一二。   这下可糟了,她家的小晨曦看到她的笑容都移不开眼了。   柳汝君看着叶晨曦,忽然想冷笑,却笑不出来。她将手指覆盖在伤口上,药粉更多地接触到伤口,终于让疼痛回归了几分。   南康前脚走,刘舒便跟上了。   冷绯被遣走,殿里又只剩了叶晨曦和柳汝君。   他用手勾住柳汝君的脖子,柳汝君皱眉。   “姐姐,为何你的身上老是有伤。这脖子上的,像是被掐出来的。”叶晨曦问了个问题,却并无疑问的语气。   柳汝君看着他,吐了口气,“您怀疑我。”   “是。”叶晨曦点头,因为太反常了,他反而对南康和柳汝君的关系起了疑心,是而,南康的美人计并未太过成功。   【系统提示:护卫值+10】   冷冰冰的系统声在柳汝君脑海中响起,她挑了挑眉,倒生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受。   “不解释?”叶晨曦放开柳汝君,顺带将柳汝君放在伤口上的手挪开。   她闭目思索片刻,道:“不解释。我不会害您,您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别让我死就好。”   “信不过你我就杀了你,所以,只要我不信你,你就会死的。”叶晨曦说的认真,“所以……你真的随我信不信你?”   柳汝君皱眉看着叶晨曦,吞了口唾沫,“你真的要杀我?”   叶晨曦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两人默然相对一会儿,柳汝君终于开口,“奴婢只是出去玩,摔倒之后正巧碰上了南康公主,然后被她送回来了。没有其他的。”   “嗯,早说就没事了。”说着,叶晨曦忽然倾身上前,柳汝君吓得一躲。   叶晨曦慢慢退回,道:“姐姐不喜欢解释,可我偏喜欢听。姐姐不想死,以后便学着怎么解释吧。”   柳汝君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儿,柳汝君开口问道:“公子,看南康公主觉得如何?”   叶晨曦盯着柳汝君,答道:“很漂亮的美人儿,今儿个看,也很心善。”   “您喜欢她?”柳汝君压低声音说道。   叶晨曦看了柳汝君半响,忽然说道:“汝君姐姐,我才十二岁。”   柳汝君点了点头,顺便掏出一方锦帕甩了甩,“唉……也不知这是谁送的。”   语罢,叶晨曦闹了个大红脸儿,却未想把帕子夺回来,只想着帕子,帕子,及送帕子的缘由。   有些事一旦烙下了深刻的印象,便很难忘记了,只要一有什么,便会不自觉地想起来。   ……………………………………………………………………………………   刘舒护送南康回宫的路上,两人倒是没怎么说话,他赏心悦目的颜,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宫门前,她忽然转生对他道:“刚刚听你咳嗽,你受风寒了?”   他说没有。   她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自己宫中。   刘舒往回走,没走几步便被几人抬起送进了“患坊”,他也叫都没想过,他知道那些人是誰派来的。   ? ☆、第九章.择婿 ?  “不知皇兄可听说一事?”一方脸华服男子对着身边高壮、五官端正的男子问道。   男子未答话,只是看了方脸男子一眼,便听得他笑着继续道:“父皇要为南康第三次选婿了。”   “嗯。”   这期盼得来活泼答案的男子只换来这么一个字,心中不免泄气,“皇兄不想听听这事会怎么做?南康选婿早都选了两次,一次文试一次武试,这第三次不知可会换些花样。”   “迟早会知道的。”高壮男子停住脚步,对着方脸男子道:“老五,如今北边不太平,有心思管这些,不如好好想想如何保卫国土来得好些。”   五皇子听了教训,灰头土脸,答曰受教。   听了满耳朵的柳汝君装作不经意地行礼走过,却被五皇子叫住,“停下。”   柳汝君几乎是立刻跪下听候两位皇子的教训,结果五皇子刚走到她面前,身后的太子便道: “你拦她做什么?”   “皇兄您看,这婢女是不是有些面熟?”五皇子仔细端详片刻,“抬起头来。”   柳汝君身子一僵,缓缓抬头。   太子也跟着走到柳汝君面前,花了些时间看她。   “是有些面熟。”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小公子家的婢女,之前几次宴会上看到过来着。”方脸男子兴奋道,“你叫什么?”   “奴婢贱名柳汝君。”   “柳汝君,还有姓氏。”五皇子显然很兴奋,然而太子却意兴阑珊,更不要说柳汝君了,谁叫她遇到的人个个都比这两个皇子好看,外加又不熟稔,自然也提不起兴趣跟他们交流。   “你主子最近好么?”   “公子很好,劳五皇子挂念。”   “嘿嘿,刚刚我们的话你可听见了?”五皇子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两位皇子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晓柳汝君是否练过武功,练武之人总比常人耳朵好些。   柳汝君细想了下,并未说谎,仔细回答了五皇子的话。   “你这婢女真是不像话。”   “你可说完了?”太子皱眉,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别呀皇兄,我还有话未说完呢。”说着,五皇子低头道,“要不叫你家主子也去参加?他一个外来皇子,总得有个根呐……”   “说够了么?”话未及说完便被太子打断,他一人甩袖离开,五皇子也匆匆跟了上去。   待两人走远,柳汝君也加快脚步赶了回去,她要告诉叶晨曦这个消息,或许真是找到了一个方法。   怎知听完她的话,叶晨曦并未像她一样感兴趣,只道:“皇帝不会希望我做他的女婿,更不准我生出这样的心思。”   语罢,柳汝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轻叹一口气,再抬头时,看到了叶晨曦的笑容。   他道:“或许你男扮女装参加比试还行。公主也喜欢女人。”   这有些揶揄的意思,柳汝君撇嘴道:“凭奴婢自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男扮女装么,怎么可能有人看不出来呢?”   “只要公主愿意,自然可以叫人都看不出来。”说完,叶晨曦也不想再说这些事了,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跑到窗户边晒起了太阳,“可惜了。”   自然可惜,美人娶不到可不得可惜。   她走出殿门,坐在台阶上,撑头静静看着天。忽然惊觉自己已在异世七年,七年的时间没有太多进展,那么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呢?!   不知他们现在好不好,柳汝君暗自想着,即使现世和异世的时间不同,那她也已不见了两年多。说不定他们已经绝望,不再想要找她,或者更惨些,他们一直在找她,却一直找不到她……   她拂住胸口,那是龙虎丹所在的位置。她摇摇头,她不过想回去罢了,不想为了回去而不择手段。   “如果能删除记忆就好了,再难受都不会记得。”她无奈道。   【系统提示,护卫值达150时,可开启一项十级魔法——毁尸灭迹,消除记忆】   这是系统第一次回答她的话,她惊讶片刻,想着问些别的,怎知系统怎么都不说话了。   南康内里的灵魂原本是男人,最后的确获男无数,算是一篇伪bl文。不过,她记得小说里写的作者大大是双性恋者,与南康公主无比契合,只是穿成女人后,他对男人的倾向更多了些。   说不定她真可以试试,去当个女驸马。柳汝君胡乱想到。   眼角瞟到刘舒,心道不知这忠犬听见南康第三次选婿会否难过?   柳汝君想了两天,最终将自己的绣品拿出,跑去了南康公主那儿,将绣品送了给她,说是感谢那天把脚受伤的她给送了回去。   南康待她很是客气,或许心中已起了招揽之心,只是需要时间的观察。   她还要等,等叶晨曦十四岁的那年,他会第一次开荤,第一次开始他的后宫之旅,随后,赶快完成任务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夜夜等待叶晨曦离开以后,跑去刘舒身边,尽其所能地阻止他。可惜,一旦被人看破了目的,那么他下手也不会留情了。   她陪着刘舒每天晚上被点穴,刘舒每天都会将她放进被窝里,到了冬天怕她冷还会将炭盆烤的热些。   “你就非要去么,就算你夜夜去监视也不会成功,你抓不到她的把柄。”柳汝君这话说了不是一遍两遍,可惜没有一次奏效。至少,他让叶晨曦两人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至少,只要能被他抓住一丁点儿证据,叶晨曦这个质子就算完了,只要那么一丁点儿。   “可惜,你什么都不会得到的。”   刘舒看着门外,门未开,却感觉他能看到门外,“你看,我自幼时被卖进宫毁了一切,每天活着都不知是为了什么……可是我现在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柳汝君杏眼瞪着刘舒,道:“活着不好么,非要选这么一条路?”   刘舒细细看了柳汝君的眉眼,道:“你越长越秀气了……只是他不好,你别选他。”说着,刘舒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再没有回过头。   眼泪流出眼眶,被点着穴的柳汝君非要这么哭,以至于喘气都异常艰难。   “谁跟你说我要选他了,谁跟你说的。”柳汝君“呜呜”大哭,她只想回家,她现在就想回家。   门复又被打开。   柳汝君惊喜道:“你回来了?”   来人没有说话,柳汝君心下一沉,原来到她面前的不是刘舒,而是冷绯。   冷绯解开柳汝君的穴道,瞳色泛着冷光,她道:“你夜夜来此也真是辛苦。”   “我以为你只会跟着公子。”   “哼。”冷绯鼻子出了一声气,“你还不起来?”   “身子麻了……”柳汝君淡淡开口道。   ……   过了飘雪的新年,叶晨曦迈入的是十三岁的生辰。   他的破壳日在春天,三月的春天,还有些春寒料峭的时候,柳汝君细心地帮他添上一件衣裳,袖中还藏着准备送予他的礼物。   晚上,无人庆贺生辰的他,只有两个婢女一个奴才的陪伴,或许过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南边的圣女要来。   柳汝君炒了一桌的家常菜,问及是从哪儿学的,她总说自己是忘了。   叶晨曦让他们坐椅子上陪他,几人推脱一番后还是同意了。不知是不是叶晨曦笼络人心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一席间,他的言语总能恰到好处,不至于冷落了任何一个人。   柳汝君有些心沉。   就在柳汝君恍神间,冷绯的碗突然掉落,她整个人一下站了起来,惊恐万分地看着前方。   柳汝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小晨曦脸色发青,眉头紧皱,正是痛苦万分的表情。柳汝君登时觉得心脏一下紧缩,吓出了一阵冷汗。   她顾不得其他,跑到叶晨曦身边解开他身上的药囊,嘱咐了声“好好照顾公子”,就往宫门外跑,“翠浓,翠浓!”   柳汝君托了文美人将药囊送入太医院中,事情十万火急不容半点耽误,可还是等了有一会儿。   文美人匆匆跟着柳汝君一同到了落红院,眼见叶晨曦已然嘴唇乌紫,身体摇摇晃晃,已然快要支持不住了。   “苏御医来了。”   救星一般的宣告,柳汝君眼角都有了泪花,赶紧将苏御医迎了进去。   苏御医诊了诊脉,眉头微皱,却镇定自若,吩咐下药童取药熬药后,将一个药丸塞入了叶晨曦的口中。随后便将柳汝君等人都关在了门外,好方便他诊治。   质子在宫中被人下毒,虽说是个不起眼的质子,但也不是件小事,苏御医诊断完后即刻派人去禀明了皇上,以待查出真凶是谁。   “毒十有八九是被下在饭菜里的。”刘舒在柳汝君身后静静站着,轻声说道,“今日只有你我进过厨房,你猜,我们谁会是下毒的那个?”   柳汝君转身看向刘舒,与其四目相对下,眼中露出不可抑制的惊慌。而刘舒眼中却平平淡淡,似乎已经预见了结局……   “他不会这样的。”柳汝君握着拳,声音发颤。   ? ☆、第十章.结局 ?  柳汝君和刘舒双双跪在众贵人的面前,皇帝亲来,足见此事闹得多大。   南康也来了,看着刘舒和柳汝君,不动声色。   控诉已经是一轮又一轮,没有什么希望了,毒就下在叶晨曦的碗里,从头到尾有机会碰过这些的,也就叶晨曦他本人,还有刘舒和柳汝君。   正因为刘舒和柳汝君都是日天帝国的人,于是皇帝才格外想撇清关系,只要是跟这件事有关,不死怕也是要脱层皮的。   时间过得很快,柳汝君觉得迷迷糊糊地也跪了个把时辰,腰都快断了,南康却一句话都未说。   未有证据,只有冷绯一个人证,她站出来,指着刘舒说看到过他拿着叶晨曦的碗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是这些,也不能洗脱柳汝君的嫌疑,他们是可以合谋的。   刘舒重重磕头,声线被故意压低,道:“奴才认罪,此事是奴才一人所为。”   他认了罪,顺便将柳汝君摘清了。   一个奴才下毒要毒死一个质子,皇帝瞧瞧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可是他刚从心腹那知道,这小奴才和小婢女最近去的,都是南康那里。   要是这事情被翻清楚查明白,恐怕这罪名最后还要落在他这皇帝头上。他瞟了南康一眼,心道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于是恶奴欺主便是个好罪名了。   说两句话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刘舒被拖去了刑部,至于柳汝君,本也是要被拖去责打一番,戴个疏忽大意的帽子,结果,却是被堪堪醒来的叶晨曦力保了下来。   她果然是好运气。   柳汝君冷笑,只是她跪趴着,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剩下的时间,叶晨曦被赐了许多东西,苏御医也名正言顺地可以天天照看叶晨曦,叶晨曦一下变成了宫里的红人,每天来的人络绎不绝,甚至太后都问及了几句,只是没人再提中毒一事,等叶晨曦大好了,还能换一个大地方住着。   晚上,柳汝君守在叶晨曦身边,苏御医说的,这毒太过凶险,命能保住也是奇了,是该好好照顾,半刻都离不了人。   柳汝君只点了寥寥几支蜡烛,殿里很暗。   她试着想想以及快速度被凌迟处死的刘舒,竟然想不清楚他的眉眼到底是长得如何,“公子……还是您赢了。”   “你气我么?”叶晨曦睁开闭着的眼睛,开口问道。   柳汝君没有说话,说气是一时的,她现在只是很失望,心底的寒意更是到现在都没有减弱。她想着刘舒被拖走前,她偷眼看他,却发现他誰都没看,没看她,没看南康,没看冷绯,没看皇帝……要说他在看什么呢……也许是自己的脚吧,他是低着头的。   “姐姐,你就不信真是刘舒下毒害我?”   “不信。”这次柳汝君答得很干脆。只是她想不通,刘舒原本的结局是被叶晨曦杀死的,是亲手杀死的,如今却是这般借刀杀了人,到底是哪些地方不对了呢……   叶晨曦笑笑,他长得好看,生着病,这种感觉也不减。   “那就是扯平了。”叶晨曦拿出柳汝君绣给他的帕子,其上歪歪扭扭还绣了个“曦”字,他可花了好久才认出来,“姐姐怎么想到给我绣帕子呢?”   被这一问,柳汝君也愣了,她也不知道。   “姐姐……你不能怪我。最近这段时日,你与别人走的太近了,我这里拢共三个人伺候,可有两个心都朝着外面。”叶晨曦眸色变暗,手覆到了柳汝君的手上,“那我可怎么办呢……”   柳汝君沉默不语。   叶晨曦接着说道:“此番一来,皇帝对南康起了疑心,迫于声名压力也不得不迁就我,南康也不可能再信任你了,这样不好么?”   没错,南康那条线已经断了。两人一同陷入这案子,只有一人被力保下来,那南康该如何想,会疑心她的接近,是有什么阴谋。   “是很好。”柳汝君点点头。   “是吧……”叶晨曦将帕子收回怀里,重又闭上眼睛,“姐姐,我想休息了。”   “你休息吧。”柳汝君回答着,静静想着别的事。   是她做错了,她早该知道,叶晨曦还小,不能说清的情况下,怎么指望他能信任自己。只是不管是谁错了,她心底的寒意已然挥之不去。   果然好好想着回家才是正途,在这里,都毁了几个人了。穿越也是讲蝴蝶效应的吧。   叶晨曦的地位高了,收的礼多了,柳汝君手底自然也富余了。   她托人问了问刘舒的消息,只知道死的挺惨的。她忽然有些感到悲哀,给了他路的人,连一句求情也不敢。   不过她没资格说什么,她也没有帮过他,他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来,一个人孤孤单单走的。   除了夜里照顾叶晨曦,柳汝君一刻也不想在那块地方待下去了。   她总是在外面走走逛逛,叶晨曦也不拦着。   偶尔她还是会去南康那里听听墙角,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惊觉南康已经彻底遗忘了刘舒,找了男男女女来陪她。   “柳汝君,你又想跑哪去?”苏御医偶尔看不过眼,会出声拦住她,“不帮着看药去?”   苏御医年轻时温温润润的,如今而立之年倒是越发严肃了。   柳汝君吐了吐舌头回去帮忙,度过烦闷的一天。   不过有时也会发现点儿有趣的事情。   比如林雪瑶在的时候,柳汝君会很识趣儿地离开他们在的地方,悄悄往别的地方走,留下也是被点穴,还让不让人活了。   弯弯绕绕走到一处宫院,怎知里面守卫松懈,寝殿门口更是一个守着伺候的都没有。她悄悄摸索了过去,只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   虽然只有这一个字,但此声妖娆销魂简直让柳汝君浑身一凛。   “皇兄,你且等等,多日不见,越发紧了……”   柳汝君僵直在原地,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懵”字……   原来五皇子跟太子有一腿啊……而且为什么是五皇子在上面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虽说攻受这种事情可以互换,但听这话明显是太子习惯在下啊,话说太子这么高壮,到底是怎么被那个大方脸给得逞的呢……   “谁?!”   一声大喝从寝殿内传出。   柳汝君就知道,随便听人家的房事是会遭报应的。不过她不怕,她就这么偷偷摸摸又跑了出去,毕竟开始了要结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么急急忙忙的,怎么抓得到她。   柳汝君的心不知不觉已经宽成了这样,不过她料想的也没错。人家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打扰,没什么经验,两人卸枪缴款还花了老长的时间,怎么追她……   ? ☆、第十一章.开荤 ?  刘舒死去一年,叶晨曦终于荣登了十四岁,形势一片大好下,南康的第三次择婿正式开始。   如今连冷绯都被护得好好的,只要她再加把劲,种马十四岁就已经能够开始后宫了。柳汝君笑着想。   另外一提,由于质子被下毒时间,楚国不晓得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派人询问,走了个过场,如今日天帝国北边战乱,疲乏异常,自然也不愿与楚国再结大怨。以致叶晨曦,得到了竞选驸马的资格。   女大三,抱金砖,只是南康比叶晨曦大了一轮,也算抱了四块金砖。   柳汝君站在一个年长男人的身后,替他斟茶倒水。而叶晨曦坐于上位,由冷绯侍候。陌生男人是楚国派来出使日天的官员,姓李。休养多年,楚国势力渐渐恢复,如今,也终于想起了这里还有个质子。   叶晨曦静静坐着,喝茶,谈笑,没有一丝逾矩。   李大人看着,有些惊喜,他知道日天帝国不可能这般培养一个质子,可是的确,他成长到这般优秀的地步。   “是的,九皇子,皇上是这个意思。”   楚国皇帝要让叶晨曦娶南康,美其名曰与之结盟。   “晨曦生为楚国人,自会为国分忧。”   叶晨曦的意思也很明确,他愿意按照楚国皇帝的意思行事。虽说柳汝君对两人是否相配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她没想到在这古代,男方还能如此想促成此事。   恭送李大人离开,冷绯已经被叫去说些话。   柳汝君独自留在殿中收拾。   晚上,叶晨曦想喝酒。   他一向克制,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喝酒。柳汝君拿出之前苏御医送来的私酿,虽叫不出名字,但听说十分好喝。   酒香缭绕下,柳汝君闻着都觉得带了几分醉意。   这是头一回儿喝酒吧,柳汝君暗想。   酒过三巡,叶晨曦的脸上带了些微红,直蔓延到脖子跟,生了副好皮相就是不一样,喝醉了看上去也没那么讨人厌。   柳汝君准备再添上一杯时,手却被摁下。   按照示意,柳汝君坐在了叶晨曦身边,多添了一个杯子,加入了喝酒的队伍。她知晓叶晨曦心中困苦,虽说是楚国传说中最受宠的老来子,即使他真的曾经是楚国皇帝的心头肉,那么被送出去多年的情况下,他也绝对是被割舍的那一个。如今他靠冷绯向楚国传递的消息,令他自己有了那么点价值,于是,楚国便想着来保护他了。   那么以前呢,就一个老仆陪着叶晨曦在异国他乡,楚国何时想过他一个五岁的孩童该怎么办呢。如今写出信函询问,派使者出使,这一切,都是叶晨曦自己挣来的,靠自己用命和别人的一起挣来的。   能得这么多好处,不知他心里是否会觉得划算。   柳汝君轻轻摇头,已经不愿多想。   趁着叶晨曦迷糊,柳汝君缓缓走出殿门,对着守在门口,一副冷绯打扮的文美人道:“您进去照顾小公子吧,他喝醉了。”   文美人笑着瞧了眼柳汝君,走了进去……   花了那么长时间把皇帝的人变成了瞎子,也把自己变成了瞎子。      ……………………………………………………………………………………   温香软玉在怀,他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一般,头脑好似熔炉一般的温度,烧的他整个人都要着了。   他眉眼微开,一股热源只想找到发泄口,莹白如玉的躯体触手生凉,她如蛇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身体抚动下,不断触碰他敏感的地方,恰到好处又恰如其分。   他粗暴地将她扔到床上,欺身压下时还能听到她“咯咯”的娇笑声……   恍然间,他好像看到水珠从细滑光洁的背上落下,几次打湿那肚兜上的带子。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身体一阵痉挛……   他喘着气,觉得疼,觉得舒爽。   趴在她的身上,他双眼已然无神。   只听她尴尬说道:“无事的,你第一次难免如此。”   他双手上移,掐住女人细细的脖子,虽是少年人,却足够力气将女人的脖子拗断,“誰让你来的?”   越掐越用力,他真动了杀人之心。   几片白色的花瓣落下,白衣仙子也跟着出现,气随意转,隔空便将文美人打晕了过去。   “穿上衣服,出来。”说着,林雪瑶走出了寝室。   叶晨曦穿好衣服,脑子还有些胀痛,身上的热度并未褪去,只是坚持着跟了出去。   “师傅……”   “啪!”   林雪瑶狠狠甩了叶晨曦一个巴掌,冷声道:“我教过你,任何人都得防着,如今你却被人下了药还全然不知……蠢货。”   “……”叶晨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谁能下药,不难猜,何况听林雪瑶的意思,下药的人只会是她。   “你差点害死她,还指望人家把什么都忘了么?!”林雪瑶上前,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下去。   叶晨曦倒退半步,嘴角溢出鲜血,只是口中咸腥渐渐化为苦涩,尝不透这味道。   林雪瑶做事从不拖沓,叶晨曦的心思越来越散,她也越来越难过。只是难过也不显露,只当是心里养了一条狗,能把这些全吞了去。   “你好好想想吧……”技艺已全部教授,而论心计,说不定她还不如他。此时心中去意已决,这是她能留下的最后一句忠告。   叶晨曦在寝殿里呆愣许久,连林雪瑶何时离去的都不知道。   他迈出一步,随后加快脚步跑到了冷绯的房间,只见柳汝君和冷绯都在,不同的是,冷绯被绑在床上,嘴里塞了布头。此时一看叶晨曦来了,她挣扎得更加厉害。   柳汝君看着他,想着既然系统声音没有响起,那么这出仙人跳也算失败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他上前,双眼盯着柳汝君的,想看看到底能想出些什么。   “我知道,帮您开荤。”柳汝君面无表情,像个机器般说道。   “开荤?”叶晨曦笑了,双手掐住柳汝君的肩膀,力量之大,几欲将她的骨头捏碎,“那为什么不是你来呢?”   柳汝君避开他的目光,还是维持一样的语调,“就是不想让您缠着我,反正是谁都一样吧。”   “是谁都一样……?”   【滴滴滴滴!系统警告!系统警告!护卫者未尊崇“护卫种马男主”这一铁打原则,有一定几率无法踏上种马后宫后宫种马的历史道路。】   【护卫者扣除2点护卫值,并触发十级魔法——时间的咏唱】   时间倒退回叶晨曦质问的那一刻。   柳汝君只是开口道:“时间退回几遍也一样,我不怕跟你耗,再来几次,信不信我死给你看,叫你什么都办不成!”话语冰寒异常,叫听到的人心底都是一颤。   “你在说什么?”   柳汝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却还是想了想,措辞道:“这样不好么,公子也喜欢文美人很久了。”   听着这话,叶晨曦不怒反笑,“那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为什么不是你呢?”   “……您不是……不信我了么。”柳汝君垂下眼帘低声道,眼中带了些许委屈悲凉,只是头低着而叫人无法看清,她双肩轻颤,缩成小小的一个人儿,显得害怕。这副楚楚可怜相,果真格外招人疼爱。   看着柳汝君从未显露过的表情,叶晨曦许久没有说话,眼神变了几变,到底还是心下一软,心中动摇,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过分了,“可你用下药的方式……我怎知你是不是……”   柳汝君抬目,眼睫已然隐隐带上了几颗泪珠,她微微抿唇,只道:“那是之前南康送的那瓶丹药,我只用指甲抠了一点下来,不知会是个什么效果……”说着,柳汝君伸出小指头,指甲内的确还留了一些药粉,看剂量不会很多。   “你……”扣在肩上的手松开些许。   “您最近实在太累了,不是吗?”   她看着他,四目交汇时,他心头一颤。所有人只知道他如今风光无限,谁想过他简直累得要死呢……   柳汝君及时收住眼泪,轻轻推开叶晨曦的手,假意擦了擦眼泪。嘴里也不多说话了,叶晨曦是个聪明人,她没必要把态度转变太快。说到底,这不过是临时想出来脱身的法子,不可胡用。她只是在赌叶晨曦身体里种马的因子,会否让他轻易相信一个女人的小手段只是为了不被他讨厌罢了。   她缓缓跪下,语气归于平淡,“奴婢错了,罪该万死,求公子责罚。”   叶晨曦看着她,最后摇头作罢,“去把冷绯放了吧,这次就算了,切忌再犯。”他也许信了几分,也许一个字都不信。但这次他所做的证明,他表面上是信了的。   ……………………………………………………………………………………   柳汝君偷偷找了回文美人,问她为何那夜的事情没有成功。   只听文美人悄悄侧头,下了老大的决心道:“他……可能是太年轻吧,总之是没有挺住……然后,然后……唉,还未开窍吧……”   听完这些,柳汝君脑门上再次出现了个大写的“懵”字……不是吧,就算是第一次,种马也应该是一夜七次郎君啊,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 ☆、第十二章.羞耻日常(1) ?  难道种马什么的都是传说?   柳汝君一路想着叶晨曦早X事件,一个上午都没有回过神来。小说里明明就是才十四岁就生龙活虎干什么都行,怎么可能因为没有经验就**了呢……要真有问题怎么行,对种马来说后宫是必备的,最好再网罗几个小弟,开创个帝国什么的,要是某方面功能不行,让那些后宫基友都守活寡么?   要不要,吃什么药补补?   这么想着,柳汝君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医院的苏御医面前,顺带一说,柳汝君的地位随着主子一起提高了,进出宫门是没什么困难的。   “苏御医……”   柳汝君扭捏着,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红着脸扭着身躯,怎么看怎么像……   “你……是不是想方便?”   苏御医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眼前的人儿到底想怎么样。   “不……不是的……”   柳汝君犹犹豫豫,苏御医着着急急,最后苏御医急了,说再不讲话就请她出去。   柳汝君这才凑在苏御医耳边,道:“苏御医,您这可有治**毛病的药么?”   苏御医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瞧了瞧柳汝君,这姑娘如今的确算得上是身子婀娜,亭亭玉立,可是怎么就这么不懂自珍自重,让自家公子碰了自己,这可十之八九不会开花结果的……他突然有些想念府里的小金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话说这苏御医也是奇人一位,而立之年当上了御医也算一位人才,偏偏就是不肯娶妻,府中也未有荒唐事传出,只爱跟家中的小狗,名曰小金巴在一起。京城里说,苏御医只爱小狗不爱美人,是个怪人。   “您……有么?”柳汝君鬼鬼祟祟说道。   苏御医咽了口唾沫,勉强领会了柳汝君的意思,“这个……还是亲自看看为好。”   “啊……不好吧,奴婢怕这事儿说了伤人。”   “别怕,我会不动声色地……去看诊。”   苏御医既然这么说了,柳汝君也放心,正当离开时,苏御医叫住了她,随后匆匆往太医院里跑。   过了会儿手上拿了一本小册子出来,将册子偷偷给了柳汝君,“平时多看看,小心注意啊……可识字?”   柳汝君拿起一看,原是《女内经》,点点头,简单的字她还会认些。   “那便好。”苏御医能做的只有这些,若是未婚先孕,这婢女生的绝不会是嫡长子,而是庶出的长子,这名头可不好,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看来,自己得跟小公子好好谈谈了……   柳汝君离开后不久,苏御医便急忙做完手上的活,赶紧的往叶晨曦那儿赶……   ……………………………………………………………………………………   粗鲁地关门,脸色阴沉,气压极低,寒气四溢。   柳汝君脑中警铃大作,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叶晨曦,“公……公子……”   正想慢慢挪动脚步,怎知叶晨曦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床榻上,“柳、汝、君!”   这是叶晨曦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还是这种怒发冲冠的时候,柳汝君不禁吓得一哆嗦就往角落里钻。   叶晨曦双臂一展将她圈在自己手臂中,“你到底跟苏御医说了什么?!”   “他来找您了?”柳汝君不禁心中埋怨,还以为苏御医什么都能搞定,不成想还是露馅了,“没……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不是因为你,苏御医怎会特地跑来……还……还……”还整个下午两只眼睛直往他裤裆那儿看,要不是看苏御医跟自己的交情颇深,他早就冲上去狠揍他了。   结果忍了一下午还不够,最后竟然假意摔倒,整个人扑上来就想来个猴子捞月,要不是他叶晨曦骨骼清奇、内功深厚,步履矫健,恐怕此时早已中招。   正当他忍无可忍之时,苏御医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咳嗽两声道:“小公子啊……你我相识多年,若是有什么隐疾您尽管说,尽管说,我苏渠定会帮您药到病除,保证您能顺顺利利、稳稳当当过完一辈子……”   隐疾?!   “什么隐疾?”   “就是……就是今天上午……额……”   虽然苏御医及时掐了话头,但是今天上午只有柳汝君不在殿里!!!   柳汝君!   叶晨曦登时双眼冒火,赶了苏御医走后便心急火燎冲进了寝殿,然后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所以,他怎么可能相信柳汝君什么都没跟苏御医说过,怎么可能?!   (ノ`Д)ノ翻桌~!   “你要再不说实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叶晨曦真是气炸了,看着柳汝君一脸害怕同情的表情简直快气恼坏了……等等,她为什么会有“同情”这个表情?o(╯□╰)o   柳汝君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她端坐起来,正视叶晨曦,“公子,你我毕竟相依为命多年,有些话汝君还要试着告诉您。”   这话竟然听起来跟苏御医一个调调……   柳汝君凑到叶晨曦耳边,“%#¥#@¥**”说了一通。   然后她慢慢退后,还是那般正经的表情,“您别怕,汝君会陪着您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柳汝君自己都觉得甚为感动,这种相依为命、共度难关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哦……?”叶晨曦表情隐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   “是的。”柳汝君伸手拍了拍叶晨曦的双肩,以示鼓励。怎知就是这个瞬间,叶晨曦一个反手扣杀就将柳汝君整个人翻了过来压在床上。   柳汝君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逐渐上移。   他道:“汝君姐姐,今晚晨曦就要你来陪我。”声音沙哑低沉,瞬时让柳汝君一惊,难道种马男主的玛丽苏霸道王爷模式再次开启了么?有一种危机感渐渐从她心头萦绕而起。   “好说好说……我俩谁跟谁……”柳汝君心中的包子再次冉冉升起,占据了她整个大脑,“您先把我的手放开吧……”   “这可不行。”说着,叶晨曦一手将柳汝君的双手挪到头顶,另一手直接解下了柳汝君的腰带,不顾她的尖叫直接用她的腰带将她手腕绑住。   “不要啊……我不要玩捆绑play啊!”柳汝君大叫,好羞耻好羞耻好羞耻啊~!   “不要胡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乖~!”语罢,叶晨曦一个用力就将柳汝君翻了过来,长长的手指轻轻一挑,衣服便散了开来。   “不行,不行……”柳汝君扭动着身体,只想离开叶晨曦的压迫范围,“我不要入后宫,我不要——!”喊得声嘶力竭,直震得叶晨曦耳朵疼。   “谁让你入了,给我安静!”叶晨曦整个人扑在了柳汝君身上,怎知柳汝君挣扎得像一条被牙签戳住的毛毛虫,整个人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就跟着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柳汝……君!”叶晨曦也不知道柳汝君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时之间连功夫都忘记使了,只知道靠蛮力制住已经歇斯底里的柳汝君。   “你连后宫也不让我入就想让我献身吗,你想得美!”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连我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让我献身吗,你想得美!”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ㄒoㄒ)/~~   ……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   事后,两人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我……我迟早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早*。”叶晨曦觉得自己现在比练了一晚上的武还要累,几乎连话都不想说了。   柳汝君闹了好一会儿,脑子还十分兴奋,整张脸红扑扑的,眼睛瞪得老大,忽然一个转身覆在叶晨曦的身上,头一低,蜻蜓点水般在他身上嘬了一口,“小晨曦乖,你现在才十四岁,太早对身体不好的。”   说着整个人忽然弹起,向着门外飞奔而去——   “哎!”叶晨曦紧张喊道。   “砰”一声,柳汝君脑门磕门上彻底晕了过去……   叶晨曦张了半天的嘴合不起来,好不容易惊吓劲儿过去,他偷摸摸,鬼祟祟跑到柳汝君身边,确定她是真的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将其抱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太吓人了……”叶晨曦喃喃自语,手却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回想着刚刚蜻蜓点水的那一下,有些恍神。   他“嘿嘿”傻笑,觉得发了疯的柳汝君实在是好笑,又觉得陪着柳汝君一起发疯的自己也好笑。   就这么笑着睡着,又这么笑着醒过来。   “汝君姐姐。”他跑着去找柳汝君。   只见柳汝君看他的眼中有些惊讶和温暖。   “你手上的伤好些了么?”叶晨曦这般问道。   柳汝君瞧了瞧自己的手腕,惊觉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两道红印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柳汝君一人迷茫,叶晨曦彻底懵了,“你……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柳汝君抚着下巴努力思索着,身旁的叶晨曦也一脸着急地看着,她拍了下手,道,“呀,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了……   ……   叶晨曦仿佛被这声音抛到了很远的地方,随后渐渐石化,随风被吹散……   见着叶晨曦失魂落魄的样子,柳汝君背过身露出狡黠的笑容……   ? ☆、第十三章.驸马 ?  既然是择婿,那必要过五关斩六将,只是南康公主此时不动声色,没有任何动作,让人不免惊奇。   难道说历史已经完全被改变了,作者大大已经失去斗志了不成……   不至于,一个刘舒,不至于让南康这么消沉。   想起刘舒,柳汝君心酸郁闷之感再次到来,她只能摇摇头甩开这些,她迟早要走,放太多感情没有意义。   第一关文试,笔试三天,如此一来,人才齐聚一堂的情况下,叶晨曦即使藏私,也不能藏得太厉害了,否则过不了笔试可如何是好……   ……………………………………………………………………………………   “刘舒!”她惊叫着醒来,想想,她已经这么醒来有段时日了。   叶晨曦缓步走来,坐在柳汝君身边,手轻抚在她额头,拨开她的发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姐姐,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三年了……   柳汝君点头敷衍着,小心推开叶晨曦得手,“起晚了,望公子不要怪罪。”   起来后看看叶晨曦的床榻,被子什么的都已被收拾好了,他确实是勤快,很久没让她帮忙铺被子了。   出去随便逛逛后回来,却正好瞧见冷绯小小的人抱着床单被褥往后院走去。   “哎,我帮你。”柳汝君看着不忍,赶紧跑过去想着帮忙。   怎知冷绯瞪了她一眼道:“你出去玩儿吧,这里不用你。”   柳汝君听着,面上发烫,她的确只顾着自己出去,却没想这活儿全落在了冷绯头上。这里虽新来了两个婢女和下人,可都没让他们负责寝殿里的事儿。   “是我错,这次就我来吧。”   “不用,公子说这些只用我来。”冷绯边说着边将床单被褥往自己那里靠。   见冷绯这般样子,柳汝君也就不往上凑了,只是自言自语道:“为何前天就洗过,今日又再洗呢。”   叶晨曦已然成年,身边配了一个小厮,名为阿保,这般被注意下,柳汝君也搬出了叶晨曦的寝殿,整个院的人都搬到了宫外,收拾了个宅子,一切都渐渐走上了正轨。   世家公子的笔试被安排在最后一天,阿保陪着叶晨曦屁颠儿屁颠儿就去了。阿保比叶晨曦还小了几岁,被派来的时候睁着不大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过这可是日天皇帝亲赐的小厮,地位还挺高。   柳汝君坐在寝殿台阶上,撑着头等叶晨曦回来。   冷绯干完了活,一屁股坐在了柳汝君旁边,不时偷眼瞧瞧她。柳汝君被看得窘迫,转头道:“你干嘛?”   冷绯“哼”了一声转脸到了另一边。   柳汝君暗骂一声“神经病”。   过了会儿,冷绯再次故技重施,柳汝君猛然转身摁住冷绯,叫她动弹不得,“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冷绯翻了个白眼,憋了好一会儿的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都是一块儿伺候的公子吧……”   柳汝君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叫公子想着我呢?”冷绯看着柳汝君,问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心。   “我怎会知道……”柳汝君尴尬了,放开冷绯后挠挠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原本三句话说不上的人,如今讨论这么亲密的话题,这叫柳汝君一时如何接受。   “你怎么不知道,之前你不还差点……让公子开荤了么?”   “……”柳汝君不说话,她无话可说,她用的手段太不光彩,连她自己都羞于提及。   冷绯见她不说话,小脸一皱,干脆直接站了起来就想离开,怎知柳汝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一支蝴蝶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蝴蝶上还有几颗滚石珠,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真像活了起来。   “你做什么?!”冷绯皱眉大叫。   柳汝君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待冷绯看了个清楚后道:“你今年还小,等过几年长开了自然有你的办法引得公子留心……公子不会忘了你,放心。”口中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冷飕飕地吹过几阵冷风,冻得她牙齿都快打颤了。   “你……”冷绯未说出道谢的话,只是兀自跑开,末了还留下一句话,“怪不得公子不待见你。”   柳汝君真觉着对这小妮子好也是浪费。   ……   春季风过,夏天反而是最好的,太阳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也正好适于午休。   圣旨到临,叶晨曦安然通过笔试。   他嘴角带笑接过圣旨,准备安心迎接三日后的武试。柳汝君就知道他能成功,只是南康那边始终没有动静,这实在是太不寻常。如今南康那边就像个不知深浅的黑窟窿,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南康下一步会如何行事了。   “姐姐盯着梅树看什么,梅花可不会在夏天开。”叶晨曦看上去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模样,身边跟着清秀的小厮,倒是越发显得是个贵公子模样了。虽然她觉得还是小时候的他更好些。   “雪天太冷,只好趁夏天看看,即使没长梅花,也能想想。”其实柳汝君只是发呆,是不是看到梅树,她也不知道。   这梅树便是叶晨曦插下的梅枝,没想到长得已经这般好。   叶晨曦遣了阿保离开,与柳汝君并立着看向光秃秃的梅树,“姐姐。”他开口唤道。   柳汝君眨着眼睛看向他。   只听他说道:“情势所趋,这次驸马会是我的。”楚国已然有意派遣援兵,若是叶晨曦娶了南康,自是名正言顺,对日天帝国来说也是个保障。   柳汝君点点头。   “姐姐,我不会忘记承诺的”叶晨曦转身也看向柳汝君,伸手想抚上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公子,不过是儿时的……一些……一些……”柳汝君说了不下去了,她知道当时自己只是为了将剧情继续下去,按着小说里的情节演了戏而已,可到底算是个承诺,“即使那些话不再算数,汝君也不会生出些什么别的想法。”   叶晨曦还欲说些什么,却见柳汝君摇了摇头,把原本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那晚当美人在怀时他想到的是谁,在他眼前晃过的是谁,以至于他情动不已,难以抑制。只是,他现在的路,是成为南康的驸马,他不想永远是个质子,整日惶惶,担心自己会在下一刻死去……   “我不会忘,姐姐想忘便忘了罢。”   他转身离开,却不知身后的柳汝君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情。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果真是种马断不了的劣根性。   可她还是追了上去,拍拍叶晨曦的背,道:“公子,若你真能当的驸马,切记小心。”   叶晨曦整个人一僵,随后道:“我会的。”   身在局中的棋子,他比任何人都危险得多。   柳汝君的护卫值已积累到42点了,只要再努力一把,她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三日后武试,叶晨曦每每回来都会受些伤,越往后越严重。只因他不可锋芒太露,不可拿出真本事。   一天,阿保跑跳着进来,大声喊道:“小公子赢啦,小公子赢啦!”   柳汝君早料及此,听闻只不过淡淡一笑。   叶晨曦那边自是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   至于南康,被自己的父皇下令,三试选夫时定然要选叶晨曦不可,南康失魂落魄颇久的时间,其间被太后召见一次,这才好了许多。   武试之后,由南康亲自选夫。   听闻她瞧也不瞧其他人,只径直走到叶晨曦面前,静静伸出一个手指,指着他。   南康的驸马,只能是叶晨曦。   柳汝君想,大婚那晚,她的护卫值还会往上涨的。   大婚热闹。   她手握酒樽,在远远的屋檐上,瞧着那一串的红灯笼,红绫缎。   酒入喉头,辛辣刺激,她却眉头也没皱,如同白水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喝的胸腔小腹好似烧了一堆的柴火,烤的她五脏六腑都疼了。   侧目看到一人笨拙爬上屋顶,她顺手一拎,将他溜到自己身边,“咦,是你?”   “嘿嘿,看姑娘一人在这里,便想着也上来看看。”阿保眨巴着大眼睛,眼瞳是深深的黑色,映着点点亮光,看上去清澈又灵动。   他的眼睛原本也是这样的……   泪湿满眶,她看着他,忽而“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孩子。   阿保赶忙伸手捂住柳汝君的嘴巴,急道:“姑娘不可如此,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隔得再远也不能哭啊。”   柳汝君“呜呜”哭了一会儿,心绪终是平复了下来,“你不去伺候公子么?”   “嘿嘿,公子哪用我伺候,这么个大喜的日子,有的是人抢着去伺候,不差一个我。”   “现在不去,还怎么讨赏……怎么小孩子那么不懂事呢。”柳汝君吸了吸鼻子,不过鼻子堵得厉害,她拿出帕子就想擤鼻涕。可看着帕子许久,她又舍不得了。   “哎,给我个帕子。”柳汝君向阿保伸手去讨。   阿保犹豫道:“姑娘不是有帕子么,怎的还要我的……”   “少废话!”柳汝君一把夺过阿保颤抖着拿出的帕子,狠狠擤了下鼻涕,直到彻底通畅。   看着手中皱不拉几的帕子,柳汝君忽而笑了……   ? ☆、第十四章.惊醒 ?  喜烛明亮,映着窗上的双喜字,整个房间红红的,暖暖的,他眉眼俊秀,身姿挺拔,只是十六岁的少年总觉得还有些单薄瘦弱。   他坐到新娘身旁,喜秤挑开红盖头,新娘明丽娇美的面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低头吻下去的那一刻,脑中忽然又闪现那晚的情景,她惊慌落入水中,差点溺死在了澡盆里,他笑出了声儿。   “你笑什么?”   对面的人笑看着他,笑容有几分僵硬。   “没什么。”只是成亲的新娘果然得戴红盖头才是。   南康叹了口气,自己躺到了床上,“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你且快些吧。”   叶晨曦瞧着她,忽然心中酸涩难忍,几乎要痛呼出声,可他还是解下衣衫,缓缓覆在南康的身上……   手在光滑如丝的皮肤上抚摸而下,越发动情,脑中却越发出现当晚的情形……他停住手,放弃般趴在了南康的身上,“算了罢,我知道你也不想。”   南康浑身僵愣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   “柳姑娘,吃零嘴儿么?”阿保拿着手中纸包,疾步跑到柳汝君面前,怎知临到头一个踉跄,人倒了,纸包里的糖粒洒了一地。   “你看你,又得费力打扫了”话虽这么说,她却蹲下身,捡起几颗糖粒塞进了嘴里。   “欸,这糖粒儿脏了。”阿保紧张道。   柳汝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柔笑道:“不碍事的。”   看阿保又笑开了,柳汝君收回了手,不自觉抚上了耳上那对脆嫩的翡翠耳环,犹记得他也曾献宝似的,送她东西。   她的护卫值没有涨,她有些遗憾,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作者大大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即使到如今境地也不行。   她微微侧头,见着了相携而走的新婚夫妇。   “姐姐,不去讨赏了么?”阿保在身边轻声说道。   柳汝君这才想起昨夜酒醉,说过要带阿保前去讨赏,可是结果,她好像,并未做到。   她走上前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   身后的嬷嬷便送上了一封红包,连着身边附和的阿保也多了一封。   南康看着眼前着礼的柳汝君,心内想象她该如何心如刀绞,却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女子会甘愿问情敌讨赏。   拿着红包,她被放了几天假,于是她拽着阿保的手,往大街上跑,“我可是十一年没有出过皇宫,你可要带我好好玩玩。”   阿保点头称是,一指向一家酒楼,道:“这是此处最好吃的地方,就是贵了点儿。”   “没事,我们不是有两份红包么。”说着,柳汝君气势如虹地进了这名为万福楼的酒家,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窗边,点了二十盘门腔(猪舌)来。   “姑娘,你这,你要吃这么多?”阿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满满的猪舌,一时说不出别的什么来。   “嘿嘿,你爱吃什么就点,这些你可别抢。”说着拿筷子夹了一片沾了酱油放到嘴里,享受别样的甘甜,“巧舌如簧,看我吃二十盘能否达到那个境界。”   阿保跟着傻笑,又点了几个小菜,“姑娘,而是盘门腔,这桌上都快放不下了。”   “那我吃快些。”说着又是几片舌头下肚,忽地听到邻桌传来笑声,她转头过去问道,“你们笑什么?”   邻桌上坐着两位公子,身后各站了一个小厮。   只见其中一个月白衣服的清秀公子摇着扇子说道:“姑娘见谅,在下霍平,刚巧与这位文兄打赌,若是姑娘吃完了这二十盘门腔,在下赢,若是吃不完,则文兄赢。若姑娘不喜,在下与文兄原向您赔罪。”   文兄……好称呼!   柳汝君放下筷子问道:“赌金多少,我也要参加。”   既然是拿她打赌,那么必定得让她有好处得。最终双方敲定,若是吃完了,则柳汝君与霍平自文兄那各取一百两,且今天的饭钱全算在他头上;若是吃不完,则柳汝君和霍平都要给那文兄一百两,外加饭钱。   两桌赌的热闹,身边的食客也有不少伸长脖子看着的。   柳汝君一筷子扫玩一盘,到后来便直接把酱油倒在了门腔里。   “柳姑娘……”阿保在一旁担心地看着。   风卷残云下,只剩了最后一盘,柳汝君打了个饱嗝,小筷子一伸,夹住那鲜美的嫩肉,缓缓送入口中,嚼了几下,味同嚼蜡。   人在极度饱的情况下,什么食物都会觉得恶心,如今的柳汝君终于尝到了这滋味。   一口接着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跟门腔身上,连小二跑堂都饶有兴致的看着。   “好!”   霍平大喝一声鼓掌,接着掌声片片响起,整个二楼的客人都拍了手。   原是柳汝君吃完了整整二十盘的门腔,小腹以及胃部高高隆起,她心满意足地收下了一百两银票,这么一来,加上红包里的,便有了一百五十两。   她半倒在阿保身上,轻声道:“快扶我出去……”   见柳汝君使眼色,阿保也不迟疑,带着柳汝君缓缓向店门外走去,到一小巷处便拐了弯进去。   “呕……”柳汝君到了角落立刻大吐起来,再管不得其他。   直到吐得昏天暗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一些,她才觉得好受了些,她喃喃道:“本姑娘这辈子都不吃门腔了……”   “姑娘,好点了没有?”阿保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好过些。   柳汝君点点头。   怎知跟着阿保转身后发现霍平和文兄站在小巷口,身后还站了两个小厮。   “姑娘你可把东西都吐了,这怎么能算赢呢?”文兄皱眉道。   文兄长得细皮白肉的,很像是个小姑娘,柳汝君拿阿保的袖子擦了擦嘴后走上前,“文姑娘,去青楼玩玩吗?”   文兄一呆愣,又大又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汝君,随后道:“你怎么知道……还有,青楼是哪里啊?”   柳汝君瞥了眼霍平,见其也一副早就知晓文兄是女儿身的模样,挺直了身体问道:“你的霍兄也知道……要不你问问?”   霍平笑道:“小妹,你瞧这柳姑娘,眼好,舌头更好。”   柳汝君此时觉得有些头疼,不想再看见两人,“总之我要去好玩的地方多逛逛,就不陪两位了。”说着便拉着阿保想走。   怎知霍平一把挡在她前面,“姑娘不是想去青楼瞧瞧么,在下可以带你去。”   这话说完,“文兄”便吵着也要去了。   不知为什么柳汝君头痛得越发厉害,于是糊里糊涂便答应了霍平,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向青楼出发。   ……………………………………………………………………………………   富丽堂皇的建筑,酥胸半露的美人,半老徐娘的老鸨,在这名为莺莺阁的地方都有。   柳汝君恍惚着斜靠着阿保走了进去,老鸨只当柳汝君是阿保外带来的姑娘,便也没有多话。   小阁楼私包厢,六个人一同钻了进去。   随后陆续来了一排的姑娘,老鸨在那儿唾沫横飞地推销着。霍平随手点了两位,“文兄”装着豪气一下点了三个。轮到阿保和柳汝君,却见阿保像只受了惊的小狗,缩在柳汝君身边,一动不动。   老鸨眼见如此,也未多强求,挥挥手便带着剩下的几位姑娘走了。   阿保悄声道:“柳姑娘……我、我们还是走吧,这里……”   柳汝君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险些便要同意,怎知对面的霍平道:“先别走,接下来可有重头戏。”   柳汝君点点头,意兴阑珊道:“选花魁么?”   “这……柳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啊……”霍平颇有说话节奏被打乱的意思,摇摇头也就不说话了。身边的姑娘抢着喂两位公子喝酒,不时拿柔软的胸脯往前凑着。   阿保也不知该看哪里,便朝楼下中央搭的台子看去。   柳汝君知道这里会有一个秦鸢姑娘,她会是今晚的花魁,三日后会成为叶晨曦的后宫狠角之一。只是小说中的叶晨曦是在……   柳汝君整个人坐起,她想起来了,在小说中叶晨曦会被南康诬陷秽乱后宫而被赶去北边,所以他的前途渺茫时会来到青楼,顺带收了一个花魁。只是南康诬陷时未有证据,只靠日天皇帝的宠爱而成功,故而只是被派去了北边打仗。因为叶晨曦没有靠山,原本是想找了太后当靠山,怎知太后在关键时刻让他当了弃子,也支持着日天皇帝将他送到了战场。最终在南康的暗算下身亡……最后,整本小说就是南康的猎艳记录了。   而现在,虽然皇帝对南康的宠爱有所减弱,但叶晨曦自身的威胁却越来越大,这般下去,免不得南康跟皇帝有所默契,而将叶晨曦推向战场。至于太后,莫说小说中与叶晨曦有私情的情况下也未帮他,如今这般无牵无故的,她怎么可能帮他……   柳汝君气恼锤头,她这段时间究竟是在做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未看通。一时间头痛欲裂,腹中恶心难当,再次干呕起来。   “柳姑娘,你可要紧?!”阿保紧张问道。   见柳汝君一张脸惨如白纸,再不犹豫,抱起柳汝君便朝外跑去……   ? ☆、第十五章.参军 ?  “太医院里,苏御医给柳汝君单独开了小灶。   “小小年纪,怎会到忧思成病的地步。”苏御医轻叹,将亲自熬好的药送入柳汝君口中。   门口,两个人匆匆赶到。   “公子,快,在那边。”   原是阿保领着叶晨曦到了太医院中,他们跑着,再没以往的派头,不久便到了柳汝君的所在。   入目是一个苍白瘦弱的人儿,入鼻是一股苦涩的药味。叶晨曦走到柳汝君床榻前,承着苏御医责怪的目光。   “小公子,时移世易,却也要知道得一真心人不易啊。”说完,苏御医放下药碗,示意阿保跟着他一起出去。   叶晨曦一言不发地看着柳汝君,直到她醒来。   “姐姐……你还好罢。”半天,他只说了这一句。   柳汝君觉得渴,使着叶晨曦给她倒了杯水,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最后流入空空的胃里,她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她看着他,很奇怪地,一眼看出他有心事,“是不是皇帝那边……?”   灿若星辰的眸子微黯,他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他扶起柳汝君,从背后抱着她,“姐姐,三日后我便要去北边了。”   他不能退后半步,楚国在看着他,若这次赢了,他们才会继续保他,乃至接他回国。至于日天帝国,不论是输是赢,他都必须死,是一条死胡同。   今日进宫,南康、皇帝、太后,三人齐聚一堂,为着将他逼去北方,美其名曰鼓舞士气,其实就是为了杀死他。他周旋其中,言语不可进一分不可退一分,当真累的整个人快虚脱了。刚出宫门又听到柳汝君病倒的消息,他抛下新婚妻子匆匆赶来,却发现终是有一人,知晓他的心思。   柳汝君双手覆上他的,轻轻扣住,“公子,我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出事。”她绝不会,让叶晨曦死去,他活着,就是她回家的希望。她这么残忍地想着。   “你功夫这么差,去了也是白去。”叶晨曦下巴抵在柳汝君的肩上,把脑袋整个靠在了柳汝君身上,“还是等我回来吧。”   “是么……”柳汝君转头吻在叶晨曦的唇上,在即将分离的时刻再次缠绵而上,她转过身子,素手圈住叶晨曦的蜂腰,越发情难自已……   “咳咳!”   门口咳嗽声响起,苏御医脸上红了一片,连带着阿保也被映红了。   叶晨曦侧身挡住脸颊潮红的柳汝君,“我们即刻回去。”   “啊,哦……”苏御医促狭地点点头,“那你们快些。”说着又将阿保带了出去。   叶晨曦背起柳汝君,走出了太医院。   到了门口便见得阿保和苏御医在门口等着,阿保赶紧将带着的薄披风披在了柳汝君身上。   告别后,叶晨曦背着柳汝君,未骑马,未叫马车,只背着她静静走在路上,而阿保则识趣地走在后头老远的地方。   “姐姐,这些天便领着冷绯随楚国使节离开吧。”不等柳汝君回答,他又道,“姐姐,之前的事,你可还怪我?”   柳汝君摇摇头。她知道叶晨曦的迫不得已,知道叶晨曦的患得患失,只是若再临生死关头,她不敢说,叶晨曦会为保她周全而牺牲自己。他的情意总是能散成好几份,在他自己不知晓的时候,做出最糟糕的选择。   “我就知道你不会。”   也许,这也是他选择伤害柳汝君的原因,因为知道,柳汝君不会怪他,不会忍心太久不理他……   柳汝君被背着进了府,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只有南康,眼中除了不屑,还有怜悯。   看着柳汝君喝了些热汤后,叶晨曦终究是回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柳汝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写下了一封信。   …………………………………………………………………………………………   京城莺莺阁花魁已然选出,三日内便要献出初夜,王公贵族,风流才子,都跃跃欲试,不能中头彩,也要一睹秦鸢姑娘荣登花魁后的风姿。   只是他们都没戏。   因为有一个叫叶晨曦的人,会勾走秦鸢的魂魄,夺走她的心。这是命,很难改变。   当秦鸢第一眼看到叶晨曦的时候,便知他满目的忧愁会由她消解,他冰冷的身躯会因为她而变得火热。   她打着赤足,如一只翩翩精灵落到叶晨曦身边,她转身落入他怀中,这柔软而极富弹性的臀部落上他大腿的那一刻,他心神一荡,一股热流窜过他的全身。他笑着抱住那妖精,一手握住她形状美好的玉足,指头细细描绘着,好似烦恼在此刻消融殆尽。   他打横抱起她,缓步走上她的房里,在所有男人忌恨的目光中,关上门……   ……   行军路上,一个小兵在队伍里,走了许久,却是歪歪扭扭的,险些要摔倒了。   周围的士兵看着他不过摇头轻叹,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子就知道是娇养惯的,不过走了一天,就已累成这样了。   主帅在前头骑马走着,也是一个小白脸,或许就是靠着那张脸,才得了公主的欢心,一跃成为了驸马爷。   “扑通”一声,那小兵果然晕倒了。   身旁两个老兵任命地将其扶起,怎知这小子轻得很,倒真像个大姑娘似的。   “怎么了?”   “回副将,这小子晕了。”说着,两个老兵将人架起抬到副将面前。只见那副将看后轻笑一声,长臂一捞便将晕倒的小兵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一面说着,“行了,都别看了,接着走吧。”   ……   在颠簸中,小兵醒了过来,差点就被弄得想吐,他费力地抬头,视线好不容易集中,这才看到骑着马的是谁,他惊道:“霍平!”   “哟,柳姑娘还记得在下?”霍平笑眯了眼,一颗白白的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柳汝君还想说什么,脑袋却晕的不听使唤,只好说道,“你先扶我坐起,我都快颠死了。”   霍平闻言双手握住柳汝君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摆正了坐在马上。不愧是当兵的人,双手又大又有劲,只是不想这双手的主人竟然生的还挺清秀。   “就你这能耐还想打仗?”   “你不懂,我的能耐不在战场上。”柳汝君颇有些自得,毕竟如同一个上帝一般看着剧情走向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在马上休整片刻,柳汝君向前看去,不断在队伍里搜索着一个人的身影。   “你到底为什么来,来看我?”霍平从后侧看向柳汝君,不想姿势太过暧昧而引得后头的士兵窃窃私语。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柳汝君整了整头盔,行军不容易,大夏天穿个盔甲走一整天,太累了。   她抬头瞧着晴朗的天,金色的太阳,还有时不时吹来的微风,觉得要是在家的话,一家人指不定会开车去郊外来个野餐。即使不是秋天,夏天也很好。不自觉地转动双足,拉着缰绳向后靠去,只是刚一触到背后的人便一下清醒过来,整个人再次挺直。   “你要是累的话可以靠着休息一会儿,投怀送抱,我很喜欢的。”霍平挑眉再次笑道。   柳汝君没有说话,还真就靠在了他身上,“人肉靠垫,我也很喜欢的。”   霍平撇嘴,想笑又不知道该怎么咧嘴,表情僵硬着,奇奇怪怪的,他一贯言语轻佻,只是不想有人还对他的调戏无动于衷。他觉得有些无聊,又有些稀奇。   忽地听到一声叫唤,柳汝君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了。”   霍平卖了会儿关子,柳汝君却不惜的理他,只当他是胡乱吹嘘的。霍平无法,只得老实道:“你是来找人的。”   柳汝君点头,“你说对了,你知道我找的谁?”   霍平半天没说话,柳汝君笑笑,就知道他猜不出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睛,从未从一个人的背上离开过,即使隔得再远,她也只看着那一个方向。   霍平暗笑她自己露馅而不自知,却不点破,只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等太阳快落下了,队伍终于停了,直接在一处落脚安营。   霍平扛着柳汝君进了自己的营帐里,不待后者抗议,他手捏住她一侧的脸庞,道:“好不容易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浪费了多可惜。唉,就是小姑娘家家的不知功夫如何。”只是他眼中只有调笑,未看出认真。   柳汝君打开他的手,大笑三声,“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你家美眷怕到现在还是小姑娘吧。”说着柳汝君伸出手指,拉了个长度,“也就一寸长吧。”不知怎的,面对这般□□裸的言语调戏,柳汝君反而能应对自如,当真拿出了穿越之前的毒舌家底。   果然一听这话,饶是有再好的修养,霍平的脸色也变了几变,面孔扭曲了几分。   ? ☆、第十六章.纸上得来终觉浅 ?  霍平最终还是勾起嘴角笑了开来,“可惜我府中还未有美眷,不然,肯定个个春风满面,要教人人都是芙蓉色。”   “嘿嘿,你出门行军,久居在外,怎知芙蓉色是不是因为你呢?”柳汝君眯着眼笑,撇过霍平的那一眼将讥讽刻画的入木三分。   “纸上得来终觉浅,要不你我躬行一番,也能看看一寸到底是多少。”说着,霍平慢慢走近,坐到了柳汝君身边,大手放在她腿上,眼中还带着一丁点儿威胁。   深觉再继续下去事情不妙,柳汝君打掉霍平的手,“啧啧”两声,“不用,今天乏得很,我想睡觉。”说着柳汝君直挺挺躺在了床上,“你就委屈点儿,睡地上吧。”   霍平不听,卸甲宽衣躺到了柳汝君身边,“这是我的营帐,床自然也是我的。”   柳汝君坐起身,看了霍平两眼,其中轻视不屑甚是露骨,“这般小气,难怪只得一寸。”语罢,她气鼓鼓地寻了一处位子坐下,撑着头闭上眼睛就打算睡去了……   ……………………………………………………………………………………   前方战事告急,叶晨曦分出一股先锋小队彻夜奔赴战场,只是行到半路,他忽然抽出长剑朝左手处急射而出——   “啊!”草丛中传来一声惨叫,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副手孙珀即刻跳下马,带着一个小兵前去查看。   半晌,孙珀走至叶晨曦马前,道:“主帅……是我方斥候。”   闻言,叶晨曦并未多说,他一个十六岁主帅空降并就引诸多人士不满,如今杀了自己人,只道一句,“杀气颇甚,再晚半刻恐要伤人。”这是实话,如此真实强烈的杀意,他不会辨错,只是如今一仗未打,底下的兵又如何信服,只希望早些到达战场,军人,须得以战绩论英雄。   孙珀也是个聪明人,语调低沉,音量不高,回去后默默嘱咐之前跟随的小兵莫要声张。   叶晨曦扬起马鞭,喝一声“出发”,便领着队伍继续前行……   ……………………………………………………………………………………   天明,霍平才终于得到了叶晨曦领着小股队伍先行进发的消息,他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如此之晚得到消息,定是主帅刻意叮嘱的缘故。   柳汝君见其生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消息晚到早到都是一样的,或许只是图个行事隐秘。”   “你倒会替他说话。”霍平冷哼一声,却未听到柳汝君说话了。   一回头,她已不见。   他追着跑了出去,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牵过自己的马,朝不远处站着的“木兰”跑去,嘿嘿笑道:“还骑我的马?”   柳汝君点点头,“没办法,我自己也不会骑。”   听罢,霍平先上了马,仍是长臂一捞,将柳汝君整个安置在了马鞍上,惹得她惊呼不算,还抱怨道:“拉我一把就行啦,这么样实在太吓人了。”   “这不怕你不肯牵我的手么。”   柳汝君没有应声,继续靠在霍平身上,乐得轻松。   虽说是温香软玉,可穿着一身盔甲的温香软玉可以点算不得温,算不得软。只有隐约一股香味在鼻尖萦绕,算是行军中的一点调剂。   “我终于知道为何军中不能有女人了。”霍平煞有其事道。   “为什么?”   “扰人心神呗。你说,这心都变得软绵绵了,还如何打仗?”   “谁的心不是软的,难不成还是硬邦邦的?”柳汝君反问,两人一来一去,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趣。   两人一天天均是如此共乘一骑,不仅累了马儿,到最后,连“断袖”的名声都传了出来,幸而两人都心大,全然没有在意。   分开太久了……   她心想自己从未跟叶晨曦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从没有超过一天的时间看不到他。她心中忧虑不安,在霍平的营帐中踱来踱去,心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她要看到他才行,定要看到他才行。   “报——出、出事了!”   她就知道会出事……未等来报者说完,柳汝君便找了一匹马一跃而上,朝着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的霍平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妮子抢人东西一点儿都不带手软,这马是他的,这剑也是他的,凭什么就被她这么想上就上,想拿就拿?   而柳汝君骑在马上,只得死死拉住缰绳,一点都不得松劲,剧烈奔袭颠簸之下,她头发都乱了七八分,迎风一展,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幸而方向未错,一刻后便发现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和一个小包围圈,看不得里面的情形。   马儿忽然停下驻足不前,随后大跳着想把柳汝君摔下。柳汝君只好趁势勾住马儿的脖子,大叫着,“就这么一点儿路你傻呀!”   许是因为勒戒说它傻而生气,马儿蹦跶得更厉害了。   柳汝君新到掉下去也是一个“死”字,干脆张开血盆大口,两排牙齿一下就想咬进马儿脖子里。   马儿吃痛,大叫一声向前拔腿飞奔起来,那股气势,简直就是一往无前,勇者无敌。不管不顾之下,反倒是冲进了包围圈,铁蹄无情,瞬时踩死几个士兵,破开了包围圈。   叶晨曦见一匹疯马就这么横穿了过去,心内也是惊讶不已,趁着包围圈散开的时候,他即刻挥舞长剑,向右一劈便割下一人的脑袋,救下手底的一个小兵。   只是敌人显然训练有素,在如此情况下依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包围圈,还趁势将几个逃出包围圈的士兵杀死。   柳汝君知晓自己绝对不能放手,一旦放手跌落马下,她可承担不起被马蹄踩上几脚的风险。   “好马儿,你先别闹腾……只要你回去那个地方,我保证不再咬你了。”话音刚落,马儿的颠人功力显然收敛了几分。   柳汝君见其听懂了人话,有些欣喜,再三保证之下,那马儿当真听懂了似的,朝原本的方向回冲了过去。   只是这时敌人已有所警觉,见马儿冲过来,外围几个便竖起长矛,向马儿刺去。   柳汝君拿剑挡了几招,马儿也机敏得很,左闪右避之下速度竟然丝毫不减,硬生生冲了进去,刚进包围圈就将柳汝君甩了下来。柳汝君重重摔落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忽地一股大力将其拖了起来,立刻离开了原先的地方。再定睛一看,原是马儿怒气未消,一蹄子差点就踩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叶晨曦一眼便认出了穿着小兵模样的柳汝君,左手拉着柳汝君,另一只手反手便又削下一人的手臂。   鲜血喷溅之下,柳汝君竟是被剧烈的疼痛弄得无法动弹,一个人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长矛由身后斜刺而出,叶晨曦拽住柳汝君向另一个方向转动身体,闪过长矛,却不料身后一人举刀而至,向叶晨曦的右臂直切了下去——   血肉分离之下,伤口露出森森的白骨,叶晨曦手即刻脱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眼见叶晨曦受伤,柳汝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不管从马上跌落的痛苦,凭着幼时练武的记忆挥舞手中长剑,剑锋一指,直刺入敌人胸膛,热血喷溅在她脸上,口中也是一片的咸腥,她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却如同叶晨曦一般,未曾放下过剑,只因此时放下,便再也拾不得命回去。   眼见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敌军逐渐收拢包围圈,霍平的马儿因为目标大,身上也已挂了彩,却因寻不到方法出去而焦急不已,生死关头再没了平日的傲气,重又回复了疯马的气势,又踢又咬又是回旋转弯,一时之间,竟是无人奈何得了它。   “姐姐,快些出去。”叶晨曦不能退,此次中伏实乃意料之外,若是只得一人回去,谁还信得他这个主帅,所以唯有拼死一搏这一条路。   此时因流血过多,叶晨曦薄唇苍白,面如金纸,少年人的身躯在此刻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他已经快没有力气了,鲜血的流失让他觉得格外寒冷。将剑换至左手,他的右手缓缓垂下,已是快废了。   刀光剑影中,柳汝君体力渐渐不支,她果真到最后要变成累赘了。她毫不客气地讥笑着自己。   叶晨曦看着周围人的情形,待得不远处的马儿越凑越近,他丹田处不断聚力,一个呼吸间便扔下了长剑,双手抱住柳汝君就将她整个人抬起抛到马上,“快走!”   怎知柳汝君咧嘴一笑,拖住缰绳,右脚踩入马儿的伤口中,马儿吃痛虚弱,竟顺着柳汝君拖拽的方向踉跄摔倒。   一人一马倒下的那刻,猝不及防的敌军急速散开远离,却仍是有几个被压在马下。   只是这样一来,包围圈竟是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混乱堵塞之下,一时无法合拢。他看懂了,这是她为他准备的生路。   可是他看懂了,脚却无法移动分毫,左右被士兵架起,欲拖他出去。可是她还倒在那里,不曾起来……   ? ☆、第十七章.身残志坚 ?  军医擦着满头大汗,弓着身子走至面色冷凝的叶晨曦面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牵连累及,他强自镇定地宣布柳汝君右腿再难保住的消息,只一说完,背后已被冷汗湿透。   预想的大发雷霆并未到来,位子上的大人物没有说话。只紧握着拳头,仍有右手的伤口破裂流血。   “下去吧。”他干裂的嘴唇传来丝丝疼痛,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品着其中的味道。   阿保在身边踌躇着,不知如何自处。   “想看便去看吧。”说完这句,茶盏被放下,他人已摇晃立起,迈着虚浮的步伐朝床榻走去。   情形有些绝妙起来,霍平呈上的令牌陌生,却总让人觉得熟悉,好似在何处看过。北方外敌埋伏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死人身上的令牌和战马的铁蹄上的印记并非一致。   他瞧着阳光透过营帐,光线朦胧,一块带血的锦帕放在换下的衣衫上,依然看得出其上的稚嫩的字迹,印下“致拳拳”、“道殷勤”的话语。是从何时开始,他竟变得喜多疑、爱猜忌。   他拿起那方锦帕,细细端详着,这才想起当初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做出这方锦帕。自那时不慎冒犯她之时,午夜梦回,他日日梦及于此,在床上留下污浊。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龌龊,又怎能让她知晓。于是他叫来了冷绯,用她把柳汝君换了出去,直至情况好转,他才敢将柳汝君重又安排回来。   只是她看上去从不在乎,夜夜陪伴的总不是他,也许因着这,他开始害怕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明明送出锦帕的时刻,她显得那么高兴,既如此,为何从那天起,几乎从未提及彼此间的事呢。原是她喜欢的,不是他罢了。   “姐姐,虽三番四次求你原谅,但我从不后悔。”他自是不后悔的,除了最碍眼的人他为何要后悔?即使会拖她下水,他也有自信,至少不会要了她的命。这样算来,难道不划算么?   瞧着苍白的人躺在床上,他却未想到自己此刻的脸也显得苍白无力。   “齐国夺了日天几处城池?”他忽而问道。   半晌,阿保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于是急忙道:“三座,分别是洛城、崇县,边水。”   ……………………………………………………………………………………   仅仅三日,他率兵夺回洛城,晚霞漫天时他站立城墙之上,缓缓开口道:“日天百姓逃了许多,你说要是今日屠城,可有人辨得清哪个是赵国人,哪个是自己人?”   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身后的阿保听得心惊,觉着如今的小公子比起从前的那个有些不同了。   他转身带笑,对着惊诧的阿保再次出声道:“不过是玩笑话。”他都忘了还有个人站在身旁。   看够了城上的风景他匆匆往下跑,回到仍昏睡不醒的柳汝君身边。   命已然保住,那她为什么还不醒呢……   又是半个月,叶晨曦领兵再次打了个胜仗,夺回了崇县。只是这回站在城墙之上,他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实现屠城的这个愿望。   她再不醒,他迟早会疯。   沉默片刻,身后忽然有人传来消息,原是躺在床上许久的人,终于彻底醒了。   他疾步跑去,她已洗面漱口,喝下了一碗苦透了的药。   她伸手扶住自己被包裹的紧紧的右腿,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飘在了一朵云上,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眼见叶晨曦过来,她很高兴,努力并未白费,好歹,护卫值已上升到99点了。也就说只要她能集到100点,她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想消了所有人的记忆,她还可以努把力得到150点再走。不过她现在不怎么奢望这些,能再有两点就好了。   看着柳汝君转为惊喜的眼神,叶晨曦心中再次一暖,心道果然这世间还有把他看做比什么都重的人。   柳汝君八成是要做个瘸腿了,叶晨曦不打算隐瞒,不论她如何,她终归有他。   只是话到嘴边,他傻了,这该如何说,说你要瘸了,还是残了?   未等到他开口,柳汝君已然说明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神情豁达自然,竟是让所有人看了都钦佩不已。其实,她不过觉得自己差不多时间便可走了,还怕什么瘸腿呢。   就这么样,柳汝君陪着叶晨曦收回了最后一座城。赵国不敌,倒是派来了主力军队。主帅名为虺辉,作为整篇种马文中唯一能与叶晨曦相抗衡的天敌,不仅英俊潇洒,恍若天人下凡,更是聪明果敢,是个练武奇才。但最后未能抵抗住叶晨曦真命天子的命途,成为其脚下的垫脚石。而在作者大大的作用下,因为叶晨曦身亡,故而战争未分胜负,双方战斗疲软之下,南康嫁给了虺辉。虽然虺辉各种优秀,但还是没有阻挡住南康发展np道路的雄心壮志,以至于与其他男人/女人共侍一妻,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现在林雪瑶虽未看护叶晨曦长大,但叶晨曦自己长进也很多。只要没有人暗中做手脚,那么谁胜谁负并不好说。   “还有1点……为什么死都不涨呢……”柳汝君倒在庭院里装死,身旁还有一根拐杖。   不错,由于用拐杖不熟练,她很自然地摔了一跤。她并未急着站起,反正这些天难得洗澡洗漱,连头发都不整理,就这么躺着休息下也不错。   “柳姑娘!”   阿保跑来将柳汝君扶起,见其面带焦急,柳汝君有些过意不去,“我没事……真的。”   然而这话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包括阿保。此刻的柳汝君就好比是一个坚强励志故事的完美主角,获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珍惜。   “阿保知道。”   柳汝君感到头皮有些发麻,美人救英雄的戏码,身残志坚的戏码,在她的身上表演的淋漓尽致。   不过她还记得,她弄死了霍平的爱马。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残忍,直到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她都不在乎她的行为会让多少事物牺牲。   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柳汝君开始继续练习用拐杖走路,不过半个时辰,她就用的很熟练了,只是身体其他部分很吃力。   “用两根拐杖会更方便一点吧……”柳汝君轻声道。   “我这就去帮您再做一根。”   柳汝君的拐杖是特别按她的身高和臂长做的,如今叶晨曦军务繁忙,便专门派了阿保和一个新抓来的姑娘来照顾她。不过那姑娘身经战乱,胆子小的跟兔子似的,柳汝君也不敢使唤她,就一直让她在自己房里待着。   “不……不用的,我只是随口一说……”   看着阿保远去的背影,柳汝君未把话说完。   一人闲着无聊,跑到姑娘房里,只见一个二八年华的娃娃脸小姑娘正缩在角落里,默默绣着花。   绣花!   这是柳汝君最爱的事物,她鬼祟走近,不出意外地吓了小姑娘一跳。   “别怕,小婉,想问你学绣花呢。”柳汝君坐到小婉身边,后者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缓缓地重新开始手上的活计。   到了晚上,一副鸭子戏水图完成了大概,阿保也找了过来。只是小婉的房间不方便进,于是阿保就站在门外。   用上两根拐杖之后,柳汝君很快上手,甚至还可以用来“荡秋千”。一转头,入目的是阿保和小婉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些许惋惜和欣赏,仿佛柳汝君就是沐浴在圣光中的天使一般。   柳汝君吐血尴尬……   ? ☆、第十八章.羞耻的日常(2) ?  柳汝君因为受了伤,所以一直留在边水诚中。   待到虺辉跟叶晨曦大战的那一刻,柳汝君托着阿保带她偷偷跑去前线,后者并未答应,她便自己在城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前线战事胶着,按叶晨曦所说顶多能支持三天。柳汝君知晓皇城又派了太子前来驰援,她眯眼笑着,写了一封信递给阿保。   “无意外时若三日之内未到,你就把这信射到太子的营帐里。”担心太子拖着不来,只好拿他的隐秘事开刀。另一封信早已交给了冷绯,不怕他在关键时候杀人灭口。   虽然猥琐又无耻,不过为了最后的一点,她拼了。   ……………………………………半个月后……………………………………   【系统提示:护卫值+2】   系统音响起,柳汝君异常兴奋,点开系统界面一看……   【护卫值:99】   “为什么还是99?!”柳汝君仰头问青天。   只见系统界面缓缓现出了几个字:男、主、还、是、处、男,怎、么、升、至、一、百……   柳汝君呆呆看着这几个字,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深深□□了。   “他……怎么可能还是处男……”柳汝君扔了拐杖,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脸上升起“生无可恋”四个字。   忽然身体一轻,原是被叶晨曦抱了起来,想想刚刚的情景,说不定是她又做了一次,励志悲情的场景。   “公子,你赢了?”拂过叶晨曦脸上的伤疤,柳汝君略感心酸,除此之外还有对他仍守身如玉的深深怨念。作为一个种马男主,怎能这般没有担当,按照书中所写,十四岁就已经可以**后宫了,如今都快十七岁了,这样的男主速度不可谓不慢。   “是的,不多久便可彻底结束,然后我们便可回去了。”叶晨曦将柳汝君抱到院子里特地为她摆的长椅上,随后捡起两根拐杖,坐在她身边。   柳汝君嘟着嘴陷入深思当中,首先解决叶晨曦开后宫的问题最为关键,可是不知道他守身的原因,这可如何是好。按理说,之前的花魁秦鸢就应该破了叶晨曦的身子才对,如今系统显示没有,那她要直接开口问叶晨曦为什么么?万一他真有什么隐疾怎么办,万一一辈子好不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杏眼微红,泪湿衣襟。   见着柳汝君皱眉哭泣的模样,叶晨曦抿着唇,心中涌起一阵感伤。如今行动不便,屡次受挫,也难怪她这般难过。   轻轻将柳汝君拥进怀中,他拍了拍她的背,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怎知被拥在怀里的柳汝君吓了一个激灵,难不成非要按原本小说里的行房顺序不成,她怎么隐隐记得……柳汝君是叶晨曦的第一个女人来着?   思及此,她看了眼叶晨曦,心里无限纠结。照例说他颜好人高有才还会打人,并且自带汤姆苏无敌光环,这么神一样的男人能睡上一次也是好的。只是……   柳汝君手指打着圈圈,这从小自己养大的男银,是要怎么下口啊……而且这男的博爱程度也太高了,总觉得自己有吃亏的感觉。不过,自己也不过睡一下就跑而已,也不用这般较真才是……   “唉……”柳汝君深深叹了口气,这般矛盾真是会折磨死人。   听得怀中的人儿叹气,叶晨曦只得将她抱得更紧,暖风和煦下,他道:“姐姐莫要忧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话音刚落,天空飘下几朵白色花瓣,一袭白衣的女子足尖轻轻点地,她落在地上,带着谪仙般的面孔,和几分淡定从容。   “师傅……”叶晨曦回头,缓缓开口,手臂却未放松分毫。   美眸掠过抱着的两人,林雪瑶一撇嘴,险些想放声大笑。原来她等着他长大,等到的却是这个。她眼带不屑,维护着自己从来便有的自尊。   正想撂几句狠话离开,哪知叶晨曦怀中的人儿拼命挣扎起来,因叶晨曦不敢用力弄疼她,以至于慌乱中让她挣脱了怀抱,随后“啪嗒”一声,她越过长椅脸着地摔了一跤……   叶晨曦赶忙抱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坐在了自己腿上,心疼地瞧着她的脸,半晌来了一句,“鼻子好像变平了。”   “呜哇哇哇哇——!!!”哭声雷动,柳汝君□□,她这才知道,鼻子落地的人,那股酸爽,根本是忍不住不哭的节奏。   泪珠一滴滴流下,柳汝君由于鼻子酸痛,几乎哭成了泪人儿,“流血了吗,我觉得流血了……哇——!!!”   “没有没有,没流血,是鼻涕,流的是鼻涕。”叶晨曦拿袖子一把擦掉了柳汝君的鼻涕,像哄婴儿一般哄着她,“别哭了,快别哭了~~~”   “呜呜呜……”哭了好一会儿,柳汝君才想到对眼前石化了许久的林雪瑶道,“林姑娘……你可别误会……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哇啊啊啊啊——!!!”   想不到这种时候还想着为他解释,叶晨曦心中心疼更甚。   林雪瑶嘴角几乎要抽筋了,冷声道:“柳姑娘就莫要装蒜了罢,我林雪瑶可学不来你那一套。”   继续拿叶晨曦袖子擤鼻涕的柳汝君茫然抬头,细细品了品林雪瑶话里的意思,发现这句话可以翻译为:你这绿茶婊就不要演戏装可怜了,我这种清纯耿直girl是不屑与你为伍的!   柳汝君看着林雪瑶,眼睛映着太阳光的照射而泪光闪闪,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答话了,只一味重复着,“我……我没有呀……”小手抓着叶晨曦的手臂,焦急地看看林雪瑶,又看看叶晨曦,轻声道:“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没有。”叶晨曦注视着柳汝君的眼睛,眼神坚定而充满热度,“不论姐姐说什么,我都相信。”   “轰!”一时间五雷轰顶,柳汝君都不知道叶晨曦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是怎么回事。      林雪瑶在一旁冷笑,心中对叶晨曦已然失望至极,担心他在战场上遭遇不测而匆匆赶来的她就像是个笑话,“叶晨曦……你很好……”声轻若鸿毛,透着浓浓的悲伤凄凉。   柳汝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极大的错误,这时代的男性,尤其是这种带有种马属性的男性,极有可能附带一种基因,名为“直男癌”……虽然叶晨曦不至于到达晚期,但骨子里还是更容易对处于弱势的一方倾心,于是乎,她刚刚可以说是在故意勾引叶晨曦了……   勾引……   引……   ……   柳汝君忍着鼻子的酸痛,想擦干眼泪,怎知生理反应就是如此,鼻子酸痛的情况下,眼泪几乎是自动流下来的,根本不用情感辅助。   “林姑娘别走……!”柳汝君伸出手臂,企图召唤回林雪瑶,“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难道你不知晓公子对你的情意?”深情演技可有一百二十分。   果真林雪瑶听后身体一僵,挪不动脚了。   柳汝君见策略见效,立刻打算再加一把火上去,怎知叶晨曦双眸微黯,自始至终未有回头看林雪瑶的打算。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他淡淡吐出这般话语。   林雪瑶听闻却已做不得任何表情,如来时一样,她飘然而去,留下几片花瓣,再无其他……   柳汝君沉默了,按理说林雪瑶连强吻十二岁小朋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至于到现在还别扭成这样才对。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常猜错。   “姐姐。”叶晨曦按下柳汝君还举着的手,星眸闪着微光,樱唇轻启,吐出好听的音节,“待我挣得一番席位,我会娶你,你且等等。”   这又是哪般节奏……   “我……我不要紧的。”柳汝君盯着叶晨曦,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眼中的深意。   怎知叶晨曦宠溺地笑笑,道:“姐姐莫要退缩,也不要想把我推给别人。你配得起我。”他只当柳汝君的推让和闪避,不过是碍于身份上的尴尬罢了,毕竟连命都能为他豁出去的女人,若无一番深情,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   柳汝君吞了口唾沫,她觉得问题越来越棘手了。也有可能是这里没什么女人,故而叶晨曦才会这般执着,只要回去皇城,他便能好了吧。   回皇城的路上,她心事重重。   保着性命,打了胜仗回宫,怕是接着便会更加危险。   “姐姐~!”   甜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起,柳汝君机械地转过头,只见唇红齿白的少年正灿烂微笑着,右手在其强健有力的大腿上拍了拍。   柳汝君缓缓挪了过去,稍稍靠近了些,就被叶晨曦放到了腿上。他最近似乎迷上了这种姿势,并且声音都变得甜甜的,甜甜的少年……思及此,柳汝君打了个冷颤。   ? ☆、第十九章.羞耻的日常(3) ?  回城第一日,莺莺阁花魁秦鸢跪坐驸马府……   回城第二日,白衣林雪瑶轻功飞过驸马府……   回城第三日,乖巧冷绯小碎步踏入驸马府……   回城第四日,长公主南康负气出走驸马府……   回城第五日,婢女柳汝君被抬出了驸马府……   驸马最近很是忙碌,家中的女人不知怎么了,该在家的全走了,不该在家的死命想留下来。   “砰!”一声巨响,一俊美贵公子斜倚在门框上,咬牙瞧着屋内大吃大喝的两个女人,一个娇艳明媚,一个清秀温婉。   两人脸颊俱是红霞飞舞,一直缠绕至脖子根,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衣衫凌乱,简直不成体统!   “姐姐跟公主真是好兴致,大白天的结伴醉酒,当真了得。”贵公子走上前,一把夺过两女子手中的酒壶,“咵嚓”一声丢在地上碎开了花。   南康搂着柳汝君,醉语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男人,绝X不能要啊……暴力、小气、花心,还这么小……真不适合你,莫要越陷越深啊……”   柳汝君发出怪异走调的笑声,“哈哈哈哈,说什么男人啊,喝酒,快喝酒!”   叶晨曦额角龟裂,高挺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人家都说要小心后院起火,他还不相信,想不到这公主和婢女真就连起来给他戴了绿帽子,“别喝了,酒都倒了。”   “酒倒了?!”柳汝君笑眯眯地捧起那盆醉虾,“滋溜溜”喝了一口,打了个嗝,“瞧,这不是还有么?”   那边厢的南康捧起一碗酒酿圆子,学着柳汝君“滋溜溜”喝了一口,打了个嗝,“瞧,这不是也有么?”   叶晨曦:(ノ益)ノ彡┻━┻   “喝菜汤……你就不嫌齁喉咙么……”叶晨曦走上前欲抢过柳汝君手中的那盆醉虾,怎知小妮子一把扣住盆子,像老母鸡孵蛋一般护着那盆醉虾。   “嗝……别过来,别想伤害我的宝宝……”   “你的宝宝?”南康放下酒酿,跟着手探到柳汝君屁股底下,“让我摸摸。”   叶晨曦一下扯开南康,“手往哪伸呢?”   “嗝……”柳汝君又打嗝,隐约觉得屁股底下凉凉的,觉着奇怪,跟着就疑惑道,“屁股底下怎么有水啊……”   “湿了就把裤子脱下来洗洗。”说着南康又想起来给柳汝君脱裤子。   叶晨曦一记掌风将其击倒,拎着柳汝君后领就往门外拖。湿掉的衣裙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柳汝君还不忘发酒疯,不断伸手殴打叶晨曦健美的小腿。   “去打盆水!”叶晨曦喝道。   整个客栈的小二都跑去烧洗澡水了。   没等叶晨曦进入邻近的房间,便已有一大盆热水等在那里。他手用力一甩,将柳汝君整个摔进了澡盆里。   “快、洗澡……”一系列动作虽做得酣畅淋漓,可一见柳汝君进了澡盆子,他仍是红了脸。   匆匆跑了出去,唤冷绯和小婉进去看着,他走进原先的房间,看着已经被打得翻白眼的南康公主,心里有些发虚。他悄悄叫来阿保,“背出去塞轿子里,莫声张。”   阿保点头。   叶晨曦想了想,还是到了柳汝君所在的房间门口,踱来踱去,好比一个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   “好了公子。”冷绯探头出房门说了声。   叶晨曦这才走了进去,一进到房间面试股冲天的酒气,其他人闻了都会有一些醉意,可见刚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叶晨曦虎着脸,很不高兴柳汝君最近的“胡作非为”,“你们先出去。”他气哼哼地讲。   走至柳汝君面前,他坐在她身边,气笑了,“你是有多大愁,非要喝成这样。”   柳汝君忽而睁开了眼,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臂圈住叶晨曦的脖子,一股巨大的酒臭气扑鼻而来,熏得叶晨曦几乎要晕死过去。   “怎么了……”叶晨曦被圈着脖子,难以用手捏住鼻子,“要不你还是先睡一会吧。”   “别说话……嘘——”柳汝君拍了拍叶晨曦的背。   叶晨曦刚想笑,怎知脑后突然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柳汝君笑看着眼前拿着棒子的秦鸢,只见她一手扔了棍子,一手捂住口鼻,“太……太臭了……难怪他连有人在背后都没有发现。”   “行啦行啦,得了便宜还卖乖。”柳汝君摇摇晃晃站起,在摇摇晃晃走出了门,将房门关上,“就帮你到这里了,珍重。”   走在路上,柳汝君很是显眼,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她晃悠悠回了驸马府,慢吞吞回了自己房里,未发现所有都带着惊诧的目光看着她。   “柳姑娘!”阿保的叫声传来,随后他便和冷绯一同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冷绯瞧着柳汝君,竟是赤着脚从客栈走了回来,一双脚遍布伤口,正流着血。   冷绯对着阿保说:“背她回去,看她这样子,整个魂灵都没了。”她虽不喜柳汝君,但晓得她在北边做的事后,冷绯对她就好了很多。   被安放回床上,还有苏御医赶来看伤口。   她觉得,自己真是被许多人善待着,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或许是因为叶晨曦。两人如今就像一个共同体,名字都拆不成两个。   “砰!”又一声巨响,一俊美贵公子斜倚在门框上,咬牙瞧着躺在床上养伤的女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床前,一只手掌险些要掐到她脖子上。   系统音迟迟没有响起,她便知道事情并没有如期发展。   看着怒气冲冲的叶晨曦,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我想回家。”她这么说。   叶晨曦一愣,眉头舒展开来,却还是带着些许疑惑,“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回去。”   柳汝君摇摇头,“我想回家,却也舍不得你。”   “所以我说我可以带你去,我们一起去。”   柳汝君默然些许时候,静静道出了一切。随后看着叶晨曦,看着他眸光转冷,嘴唇失了血色。   他质疑,她解惑。   不论如何,他都必须接受她告知的一切。   可是一切都太过荒谬,他不接受所谓“种马”的设定,他已经从那条路上越走越远,她的护卫早就偏离了轨道,无法转变挽回。   他抱住她,浑身颤抖,原来他所思所想原本即为正确,他是在自作多情,他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我果然一直都是自作多情。”太荒诞了,可就是因为这么荒诞,就算是个疯子也编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沉默,他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的自作多情。   ? ☆、第二十章.疯了 ?  “李大人说的可是真的?”手握茶杯,叶晨曦脸上波澜不显。   李大人再次确认楚国与日天帝国商讨将叶晨曦接回一事,满意地看着叶晨曦脸上带着的些许愉悦之色。   放下茶杯,他食指轻轻滑过杯沿,片刻回转之间,心已凉透。日天皇帝杀他是一个想法,楚国保他又有一层深意,若他未看错,楚国早已和日天帝国有交恶之嫌,否则也不会有“质子”的存在了。此时叫他回去,而不是让他留下做内应,怕是看出日天皇帝的戒心已无法消解了罢。将他带回去,用场还比留在日天要多些。   他走出驿馆,秋风微凉,在外候着的冷绯上前为他披上一件外衣,“公子,您可要回去?”   一眼飘过冷绯,其间冷意教其打了个哆嗦,“我为何不回去,你说个理由。”   冷绯不自觉退后半步,瑟缩着看着叶晨曦的眼睛,竟觉得其中显出了杀意。   “说不出来,是要死的。”叶晨曦转过身正对着冷绯,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实际心中多有不耐,好比这秋天的叶子,急不可耐地想脱离树枝。他一挥手便截下一段树枝,剩下的叶子纷纷掉落,他冷笑,“都想走。”   “不……公子……”冷绯美目光华流转,心思也是同样千回百转,“冷绯会在这里的,您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哦……”叶晨曦轻轻应了声,忽而勾起嘴角,笑容翩翩,“那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叫你回来,你再回来。”   “公子……”   “你不是说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么?”话已出口,他并不想收回。   “是……”   一人远去,另一人留于秋风飒爽中,不敢移动分毫。   回到驸马府,阿保迎了上来,却不时看一下他身后,看那本应出现的人为何不见踪影。   只是瞧见主人脸上那抹浑不在意,阿保心中暗叹了口气,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多看,不多问。   每次回来,他只会去一个地方,那便是柳汝君的居所——永安阁。   手中稳稳端着一碗药,叶晨曦信步走进永安阁,看着躺在床上,眼中失去光华的女子,心里竟是莫名涌起一阵安心。   又喂下一碗药,女子昏昏沉睡去,这一睡,便睡到了午夜。   她全身疲累酸软,连动一分脑子的精力都没有,只是久而久之,好像对这药已逐渐适应了。她开口道:“我在这多久了?”   叶晨曦有些讶然,他知道这药该加重剂量了,“大概一年罢……应该不到些,或许是三个季节。”   “是么……”她已有些记不清日子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喝药了。   叶晨曦走近她,睡到她身旁,紧紧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告诉她要带她回自己国家的消息。   她有些混乱,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话中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随后进行整理,“晨曦……”她开口轻唤,却再得不到应答,只能又沉沉睡去。   纤长的手指描绘着她形状好看的唇,他抚摸着,却不继续,嘴唇翕动下,他道:“姐姐,要好好休息。”   他的做法曾遭到许多人的质疑反对,但那又怎样,他是柳汝君的主人,那么他就有权利对一个疯了的婢女做些会让她镇静的事。   “她疯了。”   对着别人,他只有这句话。   【系统提示:系统待机已长达一年,请玩家注意,请玩家注意!】   柳汝君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看着叶晨曦仍旧端了一碗药来,面上不显,待被喂下药水的那一刻,她握住他的手,阻断了他的动作。   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吻住他,却未得到半分回应。   叶晨曦的手指在床沿上敲打着,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你就这么想回去?”   她摇摇头,眼中失了怯意,“全是我的错。”却也失了情意,长达一年的混乱让她如同陷入一寸黑洞中,她不敢想象竟会有人这般对她。   “你摇头是说你不想回去?”叶晨曦扣住柳汝君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那么我是在成全你的愿望。”说着便将汤药全给她灌了下去。   苦涩的药水恍若利刃般割伤她的喉咙,他已全不注意汤药是否滚烫,难以入口。   “你高兴了吗,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了。”他抱住因烫伤而挣扎的柳汝君,缓缓道,“包括你。”   这般做,是不是就成不了所谓的种马了,她也就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过了良久,他放开了柳汝君,却见后者眼眸清亮地看着她,并不像刚刚被灌下汤药的样子。   “你烫到我了。”她淡淡道,如今系统待机重启,她已不再全然没有戒心,一碗汤药,怒气值满点的系统可不会把它放在眼里。   “是么……”   “回到楚国就是冬天了,听说那边皇城里的红梅是最好看的。”柳汝君嗓子干疼,不过她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叶晨曦默然。   在他的记忆里,或许总有红梅的一席之地,只是年岁久远,他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柳汝君看着不说话的叶晨曦,目光柔软淡然,她一面像一个母亲一般原谅叶晨曦所有的任性,一面又像一个外人一般随意以自己的目的控制叶晨曦的人生。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也因此对叶晨曦愈加宽容。因为她的所有情感和付出,无论如何到最后就只是一片虚假。而叶晨曦不管是好是坏,于他而言,都是最真实的。   她开始厌恶这个设定了,无论是她还是叶晨曦,都像被系统玩耍的棋子,即使其中有再多的欢乐,也掩盖不了缺乏真诚的事实。   她想真诚,在这系统背景下却永远显得不真诚。   她起身抱住叶晨曦,像小时候她经常把他搂在自己怀里一样,“对不起。我就是不想继续骗你了,才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是疯是傻全由他来判断,反正顶多是喂点汤药,又不是放把火烧了她这个邪祟。她信任他,才把一切都告诉他,或许还带了点私心,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两人交往,贵在真诚。   但这真诚怕是来得太晚了。   叶晨曦咬住柳汝君的脖子,牙齿嵌入她的血肉之中,鲜血不断流出。   “对不住,我还是不相信……”叶晨曦推开柳汝君,口中腥甜,令人迷醉,“你疯了……不过我会治好你。”   ……   冬日,两人一同回到楚国。楚国皇城与日天相去甚远,一个古朴,一个华贵。驸马未带公主同行,也许此番回国,也是让这段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逐渐被人淡忘的方式。   华贵的妇人,瘦高的老人在城门口迎接着。原来这是楚皇和皇后亲自来迎接这个最小的嫡子了。   带着淡淡的疏离,三人俱是泪洒袖衫,无语凝噎。   好一出亲人团圆的大戏。   作为戏中人之一,柳汝君也显得特别悲伤。因着舍命救主的光荣事迹,她被皇后拉着手说了些提计划,还赏赐了好些东西。   住在御赐的府邸中,她穿着脆嫩的新衣裳,也不管此时已经二十,不管此时该穿何种衣服。   望梅阁。   从这里看过去,四周都有红梅锦簇,好似银被上烧了一大团火,她从未见过梅花还能开出这个样子的。她总以为,梅树应当是遗世独立的。   一转头,端药的皇子还是俊美无匹的样子。   她乖乖将药喝下,即使知道这药对她早已没什么作用。或许他也知道。   “这么多红梅,开的像团团的牡丹花……怎么会有这么多?”她是个疯子,所以说话不需要忌惮什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国家,为什么红梅开的如此之多,全然不似其他地方的梅花。   天冷,他手臂上总有一件披风是为她准备的。玩累了就披上,免得小疯子着凉受冷。   从望梅阁下去,他帮她把披风披上了,“回家。”   回家。   柳汝君莫名流着眼泪,在冰天雪地中结成了细细的冰柱子,弄得她好不尴尬。   叶晨曦护着她,那里是风吹来的地方他就站在哪里,有时候想想还挺有趣。这风不全从一个方向来,他能挡住哪边?   回了自己的国家,他却从不想为自己挣得一分席位,日天和楚国就要交战了,能想到把他这个质子要回来已经算他们有心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求安安心心活一场。   从后忽然抱起柳汝君,用自己的面孔贴着她的,站在雪地里,看她因自己而冻得直哆嗦。   你什么时候说嫁给我,那我才会娶你,然后带你回家。   他默默想着,抱着柳汝君的手一松,差点将她扔在雪地里。然后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样子,他觉得倒是这样的日子开心一些。   ? ☆、第二十一章.战场 ?  又是站在一团团红云上面,透过枝桠,她看到一欣长男子站在下方,看上去快四十岁的样子。   她记得,两月前他的王妃死了,只留下一子陪伴。   想了想,她拿出怀中藏着的糕点,伸长手臂递了出去。   梅树上突然伸下一只手,是会有些吓人,不过还不至于到吓坏的地步。他同样伸手接住她手中的糕点,瞧了瞧,是最简单的金底酥,“这是给本王的?”   “是的。”她跳下梅树,双脚陷入雪中。   “你是……你是小九家的……”疯丫头。三王爷看着眼前的女子,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会是个疯子。不过之前的葬礼上遇见过,所有皇亲贵戚都知道了,小九身边有个瘸腿的疯丫头。   女子朝他笑了笑,随后便转身走开了。   柳汝君还是觉得这样最方便,即使不行礼,也没有人会苛责于她,当疯子还是十分便利的。   回去叶晨曦的府邸,柳汝君又匆匆去做了碗疙瘩汤,汤上面飘着黄色蛋花和点点青葱。她抬去给了叶晨曦,顺带给阿保也做了一碗。   现在的状况是,叶晨曦成了楚国一代圣男,不娶妻不生子,时时刻刻就担心柳汝君莫名消失不见。柳汝君心想着豁出去勾引人来一番就算了,可是怎么勾引愣是不奏效。到最后,叶晨曦做什么都要拖着阿保一起,她森森觉得两人或许已经谱写出一段主仆艳情史了。   比如说此时叶晨曦正在拿着书卷看书,她吱溜钻进他怀里,整条腿都抬到了他面前,他偏偏大吼了句,“阿保!”   阿保以光速开门进屋,柳汝君立刻收腿,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而险些抽筋。   又比如下一刻叶晨曦午间休整,柳汝君抽开发间玉簪,青丝如瀑布般坠落,她缓缓跌落,侧身倒入叶晨曦怀里,他偏偏又大喊了声,“阿保!”   柳汝君即刻站起钻回了床上再不敢动弹半分。   最后她生气了,待阿保一进屋,大喝一声“谁怕谁”后便瞬间扯开了腰带,“有本事我们玩3X!”   叶晨曦一记掌风关上了门,将阿保拦在门外,他看着她,眸光冷冷清清,比地上的雪还冷上三分,“你!敢!”   “我不敢。”柳汝君举手投降,默默缩回墙角开始画圈圈。   口口声声说柳汝君疯了,却到底还是不敢做出下一步,深怕她真的会消失不见。照例看着柳汝君喝下汤药,却总觉得她一日比一日清醒,即使言行举止略有不同。   不知道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叶晨曦转攻为守了,她也无法像之前那么方便轻松了,只是更心安理得了一些。   屋外哗哗下着雪,脚边是一个炭盆。只要她不做出过分的举动,她就可以安心待在叶晨曦的怀里斜躺着一同看书。   ……   “小九,你真的不做考虑?”三王爷开口询问,只是对即将获得的答案了然于心。   “多谢三叔关心,只是晨曦已然娶南康公主为妃,侧妃之事就不必挂心了。”   三王爷叹了口气,谁也知道南康并未跟着九皇子一同回楚国,夫妻不过是挂了个名号。这迟迟不愿再纳旁人,无非是为了府中的疯丫头罢了。   “晨曦,情深是好事,只是莫要好心办了坏事。”三王爷叹了口气,瞧了瞧在庭院跟人玩雪的丫头,心道这妮子恐怕祸福难料。   “晨曦明白……晨曦也知道三叔只娶过三王妃一人,想是能了解晨曦的心思。”叶晨曦回楚有些时间了,跟这三王爷相处得有些融洽了。   “楚国战事将起,若是无所依靠,怕是难逃上前线的命运。”三王爷说的直白,朝堂之上也日日都说着这些,只是当事人右耳进左耳出。   叶晨曦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只是他的心思变窄了,难以容下其他,或许战死沙场也是好事,谁又说的准呢。   看雪又下了起来,他走到庭院,一把将玩得正起劲的柳汝君扛在了身上,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就将她扛回了房里。   “姐姐,我又该去打仗了。”   柳汝君还在墙角画着圈圈,听叶晨曦这般说,心忽地往下一沉,胸口闷得吓人。   “这次是跟日天打,只是不知道圣旨什么时候下。”叶晨曦从后将蹲坐着像只萝卜的柳汝君连根拔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还陪不陪我去?”   未等柳汝君回答,叶晨曦笑道:“你当然得去……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柳汝君愣了愣,最终点了点头,“可不是,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一道圣旨,叶晨曦即将再次奔赴战场。   所有的包裹都收拾好了,柳汝君凭着一个女儿身得了一辆马车,跟在整个行军队伍中格外显眼。有人指指点点,也有人觉得正常,毕竟是那般痴情的女子,是该生死相依。   回到战场上,桎梏少了,叶晨曦忽然想,也许自己可以假装死在战场上,实际带着美人儿远走高飞去了,“哈,美哉。”   提剑上马,战场上面对着的都是曾经的战友。甚至,有一个叫孙珀,有一个叫霍平。   两军交战,他最终还是卷入到战事中。或许是懒惰了几年,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犹豫,一剑下去,连人脑袋都不能一剑削去了。于是很自然的,他的左肩被人狠狠砍了一刀,鲜血不断流出,他捂着伤口,任由士兵护着他离开。因为受伤的瞬间,他好像并不想死,至少不是在战场上死去。   被抬回城的时候,看到她焦急忧虑的神色,他很高兴,也很担心,担心一切只是假的。   他忽然躺在床上说道:“姐姐……是不是吃药的是我会比较好?”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表情怎么看怎么勉强,“看来是你疯了,就该你吃药的。”   第二天,她铠甲加身,御马立在他身旁。   她冲入战场,娇俏的面容总让人晃神,心想一个女子怎会上得战场。只是下一刻,女子的长剑都会贯穿过他的胸口……   浑身溅满了鲜血,有些粘腻。   有人忽然在身侧喊道:“他怎么让你上战场?!”   熟悉的声音,她歪头一看,果然是那张清秀的脸,“因为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这么久,她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他们是要在一起的,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既然之前是担心命运而想逃避回家,那么他变了,命变了,她还要逃到哪里去?   又是一次战役的结束。   “你说会娶我,到底能不能兑现?”未及脱下浴血的铠甲,她便这么问道。   “能。”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做出这样的回答。   “那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   “嗯……娶了你以后不会再娶其他人了。”之前的南康就不作数了罢……只是成亲后还要不要洞房呢……怕世上会为了这种问题担心的只有他了吧。   “不会逼你洞房的。”她低头碰上叶晨曦的额头,“我想回家,但是我更想与你一起回家。”既然系统能触发高级魔法,那么说不定让叶晨曦跟她一起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叶晨曦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眼前的女人,被那么狠狠骗了十几年,要继续信任她,实在是太困难了。不过,他还是想要成亲的。   “喝药吧……”药从未间断,楚国的御医告诉他,其中加了一种药材,会让人感到一种虚妄,可能是让她错觉自己喜欢他,也可能是让她相信自己是疯子。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是从前的她了。   楚国原本兵弱,只是在质子换得十几年平安的情况下偷偷发展武力,此时的楚国兵力已非彼时。   战场上刀光剑影,叶晨曦又负伤的原因吧,几次下来他逐渐显出了虚弱。柳汝君救得了一次,却救不了许多次。   她将叶晨曦一把拉上自己的马,狠命抽打自己的马离开战场……   策马狂奔之下,人烟逐渐稀少,解决完跟上的几个追兵后,几乎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快回去……我不能做逃兵的。”他知道,只要自己逃了或者做出任何异样的举动,都会引来无尽的猜疑。他身处日天帝国十几年,谁能保证他还牢记自己是楚国人呢?   “先缓缓,你的样子看上去快要晕倒了一样。”柳汝君担心地看着他,“是伤还没好么?”   “左肩的大刀伤太深了吧,自然不会那么快好的。”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毕竟是砍进了血肉里。   他是一定要休息了,再撑下去她怕他都快没有命回去了。   ? ☆、第二十二章.啊呀 ?  回到营地,叶晨曦即刻倒了下来。赶紧唤了军医来看,却只看出失血过多,劳顿疲惫。不过因为伤势较重,已有人陈述上请,更换主帅。   柳汝君抱住叶晨曦,此次战役失败,最好尽快撤军,他更无法好好休息,现在只盼着能早日回到皇城了。   夜深,叶晨曦堪堪醒来,两人俱在回程的马车上。   他嘴唇干裂着,看上去很没精神。柳汝君忙着给他端茶递水,两人默默无语间,他只看着车帘子,没有说话。   她没来由地觉得他的眼神很眼熟,好像不久之前还看到过。   回到皇城,楚国已派了另几个皇子将军驰援战场,九皇子府邸逐渐被冷落,直到后来,连三王爷都不来了。   一日进房,却见两根红烛静立,烧灼着发出红色的烛光,将房间烘成了红色。房中幽香愈渐甜腻起来,柳汝君脑中被搅得混沌,竟隐隐感到身体的燥热。她步步走入床榻边上,吻上叶晨曦的额头,灼热的唇一下凉爽起来。   叶晨曦将柳汝君拥在怀中,随后翻身覆在其上,看着柳汝君浅笑盈盈,他却笑意颇淡。捏住下巴吻了上去,两厢交缠发出暧昧之声,越品其中的甘甜,就越想更进一步……   撕裂、打破、进入,纤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无尽的曼妙,灵魂纠缠之间从痛苦逐渐转向无尽的欢愉相融……   月落日出,两人从一夜疲惫中睁开眼睛。   【系统提示:护卫值+10】   【系统提示:总积分超过一百,玩家可即时退出】   叶晨曦画过柳汝君弯弯的眉毛,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句,“姐姐,要不要试试,你是不是能够离开这里了。”   柳汝君闻言如坠冰窖,连骨头里都感到透心的凉。杏眼微抬,她强自撑起身体,“你希望我离开?”   “疯子的话……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说着叶晨曦自己穿好衣衫,立在床榻前,“姐姐,不起来吗?”下一刻,他又换上一副温柔表情,叫人看得生惑。   柳汝君缓缓穿好衣服,便见下人进来服侍。说的好笑,她自己也算是下人。   春季三月,叶晨曦的生辰到来,柳汝君的年岁也涨到了二十一,此时还嫁不出去,在这也是老姑娘了。   午后的叶晨曦在庭院里悠闲地泡着茶晒着太阳,阿保在一旁静静俯视着。柳汝君一脸怨色,却找不到发泄口。自从那次OOXX后,叶晨曦再没有找过她,搞得她完全没布头他的想法。   直到冷绯被重新召回,柳汝君跑着到他面前,“你发什么疯?!”   怒视着他,嘴唇却突然一阵疼痛,再一抚唇,指间流淌着一丝鲜血。   “姐姐,你太生气了。”叶晨曦抿着唇,歪起嘴角,“忘了身份了?”说着,他离了柳汝君,没有回头。   “搞什么……”柳汝君虽觉得叶晨曦现在的一系列行为有什么原因,但她就是想不出一分,如此这般不明就里,要她如何理解体谅?   柳汝君气哼哼回了房中跳到床上,将被子蒙住了头。既然如此,干脆走人!柳汝君心一急便将系统界面打开,想摁下“使用积分”的按键。手指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积分破万一百之后所有累积的积分已经高达165,她现在即使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迹也可以了。不过总觉得就这样离开,故事会陷入一个狗血的套路中,这种直觉,是夜夜在家看电视剧得来的。   ? ☆、第二十三章.时日无多君重见天日 ?  “今天我就不再赘述了,你要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把你家银子全部花光!”柳汝君在身后两排大箱子的背景下叉腰大喊着。由于之前的随意,柳汝君可以动用所有在皇子府的银子。   房内没有动静,正当柳汝君快下定决心离开去街上血拼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可爱的少年从房中走出,双手捧着一封书信。   她展开书信,之前柔软的宣纸上写着“买”这一个大字,瞬时血液逆流,心跳加速,脸上两坨红晕愈加深刻。她今日才知道这种感觉竟是如此奇妙,一个冲动就差点想着狂奔街上。她随即摆出拔腿狂奔街上的冲动,可立刻停止了。她想知道原因和真相,不一定要从叶晨曦本人着手。   于是蹦跳着,她跑到了三王爷府。一脸枯槁的老管家出来拒绝的时候,柳汝君不感到惊讶,只是证实了心中猜测罢了。   走入即将枯萎殆尽的红梅林中,她寻找片刻,即见一个中年的男子穿着青色的华贵衣裳,在一片阴影中落寞地看着光秃秃的树杈枝丫。   “三王爷。”她在背后轻轻唤道,他转身后眼前看到的景象跟记忆中的有些重叠,只是她样子更年轻,更稚嫩。不像静晴,气质从来雍容,掺不得半点驳杂之色。   “你来做什么?”虽说不是第一次在此处相遇,但三王爷知道这一次,她有事要说将与他。   “三王爷,汝君斗胆问您一事。”   听这口气,便知眼前的女子并不疯傻,然而略感惊讶后,他便知道她所来是为何事了,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如今九皇子府是整个皇城都看着的地方。九皇子战败,到现在已经升起了几分疑云。毕竟在日天帝国这般艰难的环境下都赢了,没有道理会在楚国这么快败下阵来。原因似乎不言而喻,此时的小丫头若显出自己不是疯傻的样子,恐怕会叫人怀疑。可她这般郑重来寻他,怕是要把他拖入浑水中了。   他深深看了柳汝君几眼,心中颇觉她无耻,不过叹了口气说道:“本王知晓的不多,不过你该想想,他怎会如此快就战败。”说着,三王爷背过身去,任由柳汝君提出疑问,他也不再回答。   柳汝君抬脚,一深一浅地离开梅林。   战事失败,是因为叶晨曦伤重无法坚持。   “伤重……”她喃喃道。叶晨曦如何受伤的她不知道,不过伤势恶化并不快,他休息了一段时间也好了七八分,只是上战场时的确感到他的心力不济……莫不是武器上有毒?谁没事会在战时士兵刀上抹毒?她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是最有可能的。   此时她开始想念远处的苏御医,至少他的诊断不会被刻意隐瞒或者歪曲,她绝对相信他。想罢,柳汝君又是一笑,两国已然交战,苏御医也不知是否还如此将他们看重。   回到九皇子府,柳汝君趁冷绯一个不注意便抓住了她,将她逼到墙角,“冷绯我问你,晨曦最近是否有恙?”   冷绯瞧着柳汝君,小巧的脑袋点了点,“嘴唇总是青紫,屋中植物渐亡,他中了很深的毒。”怕是连呼出的气都带了几分毒。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冷绯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这些你都不知道,也不用知道。”说着,她推开已经卸了力的柳汝君的手,缓缓离开。   柳汝君选择询问冷绯的原因简单,只因她不可能背叛叶晨曦。而阿保是日天的,有嫌疑,战场上的日天大军都有嫌疑。难不成,连自己都有嫌疑?撇开交战时的意外不说,叶晨曦的饭餐每天都用银针试毒,穿着衣物无不精心防范,若不是亲近之人,如何下毒。   她忽然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打滚,“疼,好疼……”她叫嚷着,终是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叶晨曦请了御医来给她看,她却拉着御医打开自己的衣柜首饰盒,一件件拿出来给御医看闻,“您看,这上面有毒么,是否有毒?”   举止疯狂,倒是真符合她之前疯癫的说法。直到她最后无法,连肚兜抽屉都要打开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拖了出去。   一抬眼,果真是叶晨曦气歪了的俊脸。   “你在干嘛?”他问得不客气,柳汝君却感动的泪水都快流下来了。他终于带着情绪开口跟她说话了,这些天她都快真疯了。   “检查身上是否有毒。”她照实说来,眼中所有感情情绪都显露无疑。   叶晨曦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忽然迎向阳光,无半点闪避,“中毒已深,时日无多。”   “是上次……”   叶晨曦摇摇头,“很久了,你猜会是谁?”   “阿保是最有嫌疑的……”日天帝国的下人早就快翻了个个,只有柳汝君和阿保留了下来,“还有我。”   叶晨曦听了柳汝君的答案,撇嘴后笑了笑,“现在追究这些毫无意义了,不过你这次提醒了我,是该全屋子看看……是否还有毒瘤。”   柳汝君点点头,沉声道:“你还可活多久?”   “军医说时日无多,却算不出准确的时间,或许是医术不精也不一定。”叶晨曦斜靠柱子上,阳光从其背后散落下来,一张白玉无瑕的脸显得格外英俊。   柳汝君擦了擦口水,跑上去抱住他的腰,“那你之前赶我跑就是因为自己快死了对不对?”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果然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不是。”叶晨曦反抱住柳汝君,“是你快死了。临死前难道不让你回家么?”   “这怎么说?”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原本心中的感动荡然无存。   叶晨曦并不回答,放开柳汝君后走步离开,未听从柳汝君的话,任她在背后说话。   柳汝君摇头叹道:“果然是亲戚,关键时刻都不喜欢理人。”   艰难爬上屋顶,想起小时候轻松上了南康公主的墙头的功力,她再次无奈叹气,练武果真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想到南康,她又想说不定是在驸马府的时候被南康下了毒,此时才被发现罢了。她双手撑着头,心中有点堵得慌,甚至胃中酸水逆流,整个人都不舒服。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饭。   又艰难下了屋顶,跑到厨房热了油锅,爆香热炒了一盘白菜炒肉丝。转头见冷绯静立在厨房门口,她匆忙指了指盘子,示意冷绯跟她一起吃。   这两人坐下一起吃饭倒是头一回,一盆白菜炒的色香味俱全。   冷绯吃了一口道:“你不该喜欢刺绣的,专心炒菜多好。”   柳汝君惑道:“我刺绣不如炒菜么?”   闻言,冷绯呆愣愣看着柳汝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两人再次无话可说,柳汝君想了想,说不定此时回去是最好的,等快死了,回去也没什么用了。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叶晨曦口中说的“死”会何时到来,以何种形式到来。   只是打开系统界面,手指微晃,最终还是没有摁对地方。她终究会回去的,不过希望是以最好的方式回去。说不定回去看到哥哥都已经娶了大嫂,生了孩子。她唯一的亲人或许能变成两个、三个……   “吃完了,我来洗碗。”柳汝君说着就要把碗筷收走。   冷绯止住柳汝君的动作,道:“这些等嬷嬷来洗吧。”说着她便拉着柳汝君离开,一路走出了府中。   两人牵手在街道上走,柳汝君觉得自己已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从未跟一个女生牵手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一串糖葫芦在手,柳汝君的尴尬癌就此治愈,小时候吃糖葫芦只爱吃糖衣,如今大了,却喜欢咬开,连着山楂一起吃。冷绯却跟个小孩似的,吃完了甜甜的外衣,剩下了几颗山楂。   “你要扔掉吗?”柳汝君犹豫着问道。   冷绯看了看,最终还是吃完了整串。只是眉头皱得厉害,叹道:“每次都不能不吃完,可是每次都忍不住要买。”结果仍是这样的结局。   “连着一起吃会好很多,下次试试?”说着,柳汝君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以用时鲜果子蜜饯代替山楂,回去我做给你吃。”   两人就此在小铺上买了许多水果蜜饯和竹签子,回去做了几串形状各异的冰糖葫芦。   吃了一串后,冷绯想了想,“你这已经可以在外面卖了,绝对抢人生意。”   柳汝君笑笑摇头,“不缺钱,还是不了吧,做给你吃倒是可以。”   “你待人倒挺客气的。”   “是吗?”吃了口自己做的冰糖葫芦,是觉得不错,但可能吃惯了自己的手艺,所以不觉得特别好吃了吧。   “是……莫名送我簪子,还做吃食。”又一串下肚,冷绯已经觉得牙有点受不了了,她停了手和嘴,“也挺懂回避的。”   柳汝君点了点头,收了甜食,“以后想吃了可以买了东西来找我煮,反正也不花什么时间。”她想了想又将冰糖葫芦给了冷绯,“阿保爱吃甜的,你也帮忙送点给他吧。”   冷绯点头答应。   ? ☆、第二十四章.艳阳天 ?  千里寻夫的花魁实在是不多见,不过狠心人抛弃情人的事情时刻都在发生。而发生在正处多事之秋的九皇子身上,那么好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一串冰糖葫芦下肚,阿保变了脸色,糖葫芦不知什么时候吃起来苦苦的,他休息了很久,浑身脱力的感觉没有改善。   柳汝君安置好秦鸢之后走到阿保院中,推门走进,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你好些了么?”   阿保摇摇头,对着她的脸色并不好。   站到床榻旁,她细细盯着那张清秀喜人的连看了许久,发现他也随着年纪张开了,五官更加分明,“别怪我,我想问你问题。”   他简直想笑了,问什么问题要在给他的吃食里下毒呢,这话说出来真是十分荒谬。   然而她还是继续道:“你中的不是毒,但只我一人可解……我只问你,你是否给公子下毒了?”系统虽没有积分兑换物品一说,但却能触发魔法这点倒是不错。   阿保闻言一怔,随即是真笑了,不想他恪尽职守这么多年,仍是被人怀疑,“你怀疑我?怎么不怀疑你自己呢?!”论出身,他们两个半斤对八两,谁又比谁清白多少。   “怀疑过,所以检查过了。”柳汝君的心理负担依然太重,如今说出这些话来再不会觉得承受不起,只因太重了,她反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生气很正常,你只要说实话,我就会帮你恢复……可能还会道歉。”   “你怎知我说得是实话?”   “若不是实话,这法术解不掉。”好用的魔法却不能多用,因为代价实在吓人。   阿保嗤笑一声,“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将阿保的身体恢复,两人却好似隔了层什么。他看向她,眼中再不是对年长者一般的信任,清澈的颜色也染上了一层暗色。他愤怒,但是也学到了一课,在这风云迭换的时刻,吃一堑长一智的机会少有了。   柳汝君木着脸离开阿保所在的地方,绕过几间院子,却是见到打扮喜人的秦鸢姑娘迎面走来,身后跟着她安排的两个婢女。   “汝君姐姐?”秦鸢甜甜喊着。   柳汝君却不喜欢,毕竟她比较耿直,如此甜的发腻的声音不在她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她还是耐下心问道:“秦鸢姑娘何事?”   “嘻嘻,刚刚花容说那处是男人的地皮,姐姐可是从那回来?”   这么明显的挑衅真的让柳汝君很怀疑此女的智商,不过看在她长得好的份上,柳汝君还是能忍耐的,“是,秦鸢姑娘要过去么?”   “我?”秦鸢以夸张的声线发出疑问,“这可不行,都是男人的地方……”语罢摆出矜持娇羞脸。   柳汝君脸黑扶额,这么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她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是。是我弄错了,秦鸢姑娘本就是青楼出身,怕是都看腻男人了,怎么还会想去呢?”反正她现在有疯病,逮着谁咬不是咬。   不成想秦鸢也是个狠角色,不气不恼,“姐姐可说错了,妹妹如今也是有依靠的人了,怎能恬不知耻地随处乱跑呢?”   柳汝君点点头,不想跟秦鸢再吵嘴下去,比起来,她更喜欢直接动手阴人,与秦鸢错身而过,她这才转头道:“正值战时,全国缩减用度,皇亲贵戚更是领头表率。秦鸢姑娘这一身华贵的日天服还是早日脱了吧,免得害了自己的靠山。”   说完就立刻逃离了战场,免得敌人发动二次攻击。(此处描写略幼稚,因为女主生气就是这么幼稚的!!!)   跑不久,便瞧见欣长的男子走在庭院里,摸摸花,看看草。柳汝君叹了口气,暗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快到让她几乎注意不到叶晨曦早已高出自己很多了。   “靠山大人?”她跳至叶晨曦身后,再次加速跃起后整个人跳到了他背上。   叶晨曦不冷不热的表情也没能褪去她的热情。既然死亡离去未可避免,那么她不愿再浪费一刻的时间在疏离上。   “什么?”他歪头疑惑,却不像之前那般将她甩下。   她搂着叶晨曦,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忍不住鼻头一酸,差点就要流出眼泪,她仰头深吸一口气,“刚刚你的小情人说你是她的‘靠山’呢。”   “噢。”他浅浅淡淡应了一句,手指划过一朵金黄色的花朵,微眯着眼睛,似乎忽然来了兴致,“这是楚国长得最多的野花,一朵花五片花瓣,且每一瓣都汁液饱满、花肉肥厚,千千万万株凑在一起比天上倾泻下的阳光都要好看……”   “它叫什么名字?”   叶晨曦摇头,“没有名字。”   “晨曦啊,它叫晨、曦。”柳汝君发誓,这会是她说过最肉麻的情话。   可惜听的人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叫她有些挫败。   勾着叶晨曦的脖子,身子向花的那一边偏去,长手将一朵可怜的小花摘了下来,插到自己的发髻上,“你看,好不好看?”她发誓,这会是她做过最恶心的事情。   可惜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冷淡可不是他的设定才对。   两人在庭院里走了几圈,柳汝君在叶晨曦的背上睡着了。忽然又不知道哪里来了股邪劲,他背着她走出皇子府,走在大街上,旁若无人。   他战败,他淫||乱,还极有可能是叛贼,名声是彻底臭了。路过茶馆还能听到里面大声的说书人借古讽今,嘲他的狡诈阴险,窝囊好色。   背后感到一点动静,下一刻就听到她愤慨万分的声音,“胡说!都是胡说!”   她果真没睡着。   他这般想着,继续背着她走,仿佛有一条路在他面前。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人群有了些骚动。不过没有人敢真的做什么,或许是战火还未蔓延道皇城,所以他们还没有那么的愤怒、害怕。   “我们回去了好么?”在皇子府里,他们可以做聋子,什么都听不到。柳汝君哀求着,他却好像仍旧当她是睡着的。   不知不觉走到城门口,才发现皇子府离城门口应该不是太远。   守城的将士们看到了他接近的身影,眼中有些警惕。也许他们是怕他逃走,或是做其他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论如何都要按上头的指示好好看着。   “我们离城门还有二十步,你猜我们会走多久?”他遥遥看着城门,好像门在很远的地方。   他很喜欢叫人猜谜。   她想起伤重回楚国时他在马车中看着门帘的眼神,当时她就觉得熟悉……这种恍若什么都不在眼中了的眼神,很像刘舒的。   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她笑出了声,可叶晨曦到底不是太监,还有指望。   “你笑什么?”   她越笑越大声,可心却像正被千只钝刀子剐着,疼得不像自己的。   笑声吓到了人,疯子果真是疯子。   九皇子果真最疼的就是那疯子。   “我要疯了……”笑得眼角闪现泪花的柳汝君筋疲力尽地埋头在叶晨曦身上。   “你本来就是疯子。”止住脚步,叶晨曦转身回府。   “原来我也什么都没有……”她喃喃低语,好比疯言疯语,“终究什么都会没有的。”她的朋友,注定只会是叶晨曦一个,他要站在天下的顶点,就要与天下为敌,她要帮他看着、防着,无论结果会如何,都不惜任何代价。可是她终究会回去,到那时候,她就连叶晨曦都没有了。   被背回了庭院,府里的人都看着,传着……秦鸢露着不自然的笑容,阿保付之一笑,而冷绯只是一副看惯了的表情。   “晨曦……”秦鸢还是那般甜腻的嗓音。   叶晨曦并未理会,放下柳汝君转而便走向了书房。   冷绯几步上前,却是在秦鸢背后停住了,“直呼皇子姓名……秦姑娘,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保默默跟上了柳汝君,被后者躲来躲去。   最后无可奈何了,疾步上前轻声道:“九皇子叫我跟着你,你别躲。”   柳汝君一脸尴尬,这算怎么回事,“他都没跟你说话你怎么知道的?”   “皇子看了我一眼。”   看一眼就懂了?!   柳汝君转身捏住阿保的美丽稚嫩的脸庞,“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这种刻意秀恩爱什么的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欸,你……你做什么?!”阿保睁开柳汝君,万万没想到这人竟在对自己下咒(?)之后还一点愧疚心都没有,说捏脸就捏脸,还当他们是以前那样的不成。   柳汝君却不管那么多,气哼哼地回了厢房,看看积分够不够再施一次魔法,让阿保好好记住,什么叫姐姐夫,不可欺!!!!!!!   ? ☆、第二十五章.赶尽杀绝 ?  夜晚,柳汝君临窗独立,心思随着烛光忽明忽灭,顷刻间烛火全然沉寂,柳汝君即刻往另一边闪身而去——   巨大的响声在她不远处响起,飞奔之下,她还能感到身后那人的气息逐渐接近。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她的左肩就被一股大力按住,左膝遭到重击,整个人跌坐下来。   阴森之气甚重,她汗毛直立,大口呼吸之间,却觉得整个人已然虚脱,黑暗和死亡的恐怖差点崩断她的神经。   冷冽的刀风极速击来,一人踹开房门窜了进来,趁杀手愣神之间再是一脚与杀手手臂相交,杀手倒退几步,他乘机拉起柳汝君。   在适应黑暗后,她这才发现身前站着的是阿保,阿保上前与杀手激战起来,柳汝君这才发现阿保的功夫很不错,应该自己就能对付杀手。她往后看去,门外寂静一片,她低眉思虑片刻,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低手拿过一支簪子向门外急射而去,“哐”一声,火花闪现下发簪已然被击落。门外的人见伏击已然没用,下一刻便犹豫着是否要进门。   “快点进来!”原先进屋的杀手暴喝一声,手中同时射发几枚暗器,其中有两发向着柳汝君的方向,柳汝君见状举起身旁的板凳将暗器击下,顺手将暗器捡起收进袖子中,飞身上梁隐入黑暗中。待门外两人接近,立刻运起全身的功力将暗器发出,两枚暗器射出,两人欲往后退出之际,动作露出破绽,又是两支发簪飞出,正中两人后颈,竟是瞬间拖走两人性命。杀手的大意是她的幸运,不过门口的两具尸体虽能震慑他人,却不能持续太久。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到叶晨曦,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这般想着,柳汝君继续在梁上小心挪动,因为步伐不便,她移动的速度不快且难以发力,与安倍对战的杀手在三人中武功最高,切不可掉以轻心。于是在寻找到最恰当的位置后,柳汝君故技重施,射出一支发簪,正当即将成功之时,杀手一个转身便将发簪打了回去。   柳汝君立时开溜,只是腿脚不便,导致脚下一滑,她生生从梁上摔了下去——   “柳姑娘!”   竟是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她小心蹭了蹭,那人身前两团巨大好比是棉花糖一般,软的叫人沉醉。   “畜牲!”来人大喝一声将随便吃人豆腐的柳汝君抛开,声音冷得就连此刻的怒气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冰霜。   林雪瑶……   柳汝君认出来人是谁,心中莫名感到温暖。原是离开的林雪瑶一直未离开,始终守在身边。得一佳人如此,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有了林雪瑶的加入,战况很快改变,在她和阿保的奋力拼杀下,柳汝君几乎没有做什么就跟着跑到了叶晨曦的房中。   叶晨曦手扶着胸口,看上去很疲累虚弱。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光看着便知已了无生机。一行人汇合后开始往府外跑,跑出之际,便看到上百的火光亮着,士兵们双眼看着他们,已是找得到了目标。   柳汝君看着眼前其中的一人,不可置信道:“冷绯……”   冷绯,是除了柳汝君外对叶晨曦最忠诚的女人,乖巧温婉,凡事以叶晨曦为先,无论叶晨曦有多少个女人,她对他的爱意都不会减少一分,对他的恨意也不会增加一分。她的愿望只有一个,那便是永远陪伴叶晨曦左右……   可是,他却差点把她丢掉了。   秋风萧索之际,他没有过回头,纨绔子弟向他讨要美婢之时,他推出她,却从未有过半分安慰。   “九皇子,您这是要去何处?”皇城护卫将军赵齐问道。   多此一问,叶晨曦一行退到门内,堪堪将门堵住,以防士兵们一拥而上。   双方开打,柳汝君忽而向后看去,想起九皇子府中还该有个花魁。   她对上执剑而来的冷绯,问道:“秦鸢呢?”   “死了。”   简单两字盖过,柳汝君发现自己终是想得不够周全,心思全在阿保和秦鸢身上,却不料楚国自己人会对叶晨曦下手。   “晨曦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不是。”   冷绯握着剑,知晓自己无法回头了,一击挥出便是致命之处,柳汝君堪堪回挡成功之下,唯恐自己下一秒便无法支撑。   这里只有四人,林雪瑶和叶晨曦无疑是高手,阿保也是不错,只有她一个是拖后腿的,在训练有素的皇城军队的阻击下,有一个拖后腿的情形都会差许多。   终是没有撑住最后一条线,四人向府中退回,士兵鱼贯而入下,叶晨曦拎起柳汝君便跟着另两人施展轻功飞至屋顶之上。   脚下刚站稳,叶晨曦终是支持不住,咳嗽几声便低头吐了好几口血沫。   “快走……”叶晨曦将柳汝君推向前,“我马上跟上。”   然而机智的人总不会被这句话骗走,柳汝君转头道:“你们先走吧……”随后走回叶晨曦身边,静静陪着。   林雪瑶不肯走,阿保本也是不肯,只是士兵飞身而上的越来越多,梯子都已经架在了柱子上,他一握拳,终是后退了几步,“对不住了……各自珍重。”语罢便飞身离开了。   柳汝君扶住几近要倒下的叶晨曦,使他勉强还是能够站立。   “师傅,离开吧……留下等死多没意思。”叶晨曦笑劝道,只是下一秒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林雪瑶缓缓摇头,“做徒弟的不该教师傅怎么做。”说着,她只身挡在前头,冷眼看着爬上的士兵,好比是在看一只只蚂蚁。她早已算不得圣女了,无论其中责任说得如何大,她都回不去她的南方了。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杀我?”想起之前阿保的紧贴行为,柳汝君不禁猜测道。   叶晨曦点头,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没想到他们会做这么绝。”一旦知道查毒的事情,那么什么事都藏不住了,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   柳汝君听后如坠冰窖,定是她当时送冰糖葫芦时漏了陷,叫冷绯察觉自己插手的事,想起当天与冷绯交谈叶晨曦中毒一事,柳汝君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就算之前有种种的不确定,她这一说一挑明,冷绯便能立时恍然,知晓叶晨曦已然知道自己中毒一事。不过冷绯装的也太好了,那般冷静的回答,叫她一点都没看出破绽。   ? ☆、第二十六章.萌化 ?  在一条路上越走越远,看着身体凋零破碎的自己和敌人,想到并肩立在一起的两人能够活下去,她心里感到一阵安慰。   脱离现世,她慢步虚空之中,不知何时能找到出口。但其实没有她想象那么久的时间,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些无助,丝丝光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抓住一点,却又因为害怕而放开,直到带着光的路来到她脚下,她才记得走了过去。   走出光圈,她看到熟悉的人身边果真静立着一个温柔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即使身后照片墙上的某一人不会再出现,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退回虚无中,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变得透明。   虚无中的脚步会化作一阵阵波纹向四周扩散,她抬头看去,眼见一个银发黑瞳的女子走来,坐在她身边。   女子手上出现一道光幕,里面清晰映出几个人影。   她看到,书香世家的家道中落,为给母亲弟妹挣一口吃食而屈辱入宫,从此唇红齿白的少年眼中少了许多光彩……   她看到,在家中舒舒服服码字吃零食的男子,被拽入一个陌生的身体后日日梦到自己死去的血腥色,终日惶惶……   她看到,从小被赋予照看小公子使命的女子被她视作神一般的男子落在身后,亲手将她送到别人的厢房……   她看到,清秀呆愣的小厮不情不愿被派去照看一个外国皇子,却不得不装出情愿的样子,在几年的相处中,却不断想着回家……   她看到,被人当作棋子的花魁,明知那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却毅然决然收起包袱,向那条路走去……   她看到,清秀的少年将军在军中日日努力操练,却始终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如此这般,他怎能向钦慕许久的大家小姐求亲……   她看到,一双枯槁的手,将白色的粉末融入小孩最爱的甜食中,从此看那孩子的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以为自己知道一切,结果什么都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对着身边的系统娘娘道:“这里就我们两人,不聊聊看么?”   系统娘娘摇头,她从来都那么沉默高冷。   利用系统对他人实施咒语,代价是积分下降至100以下后灵魂将会被吸入系统,跟娘娘作伴。其实按她的想象,系统应该是个萌萌的小孩,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小孩长大了也不一定。   “其实你应该给个【空间移动】之类的魔法,好好的杀了这么多人,我会愧疚的嘛……”她胡乱说着什么,系统娘娘却怎么都不说话,冷淡的脸看起来有别样的魅力,“诶,你知不知道我不叫柳汝君的?”   系统娘娘仍是没有回答,她接着道:“我原来的名字还行吧,叫张怡,很普通很普通的名字,我觉得还是叫柳汝君好些,你觉得呢?”   “系统娘娘你有没有使用期限,万一你死了我会不会跟着死?”   “系统娘娘你真的不跟我说话么?”   “会不会有人把那本小说河蟹了我就彻底死了?”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知道要多跟人聊天才不会面瘫……”她扯住系统娘娘的脸,将一张美丽的脸弄成这样也算是一种罪过。   系统娘娘瘫着脸,手中的光幕再次闪现,此番出现的是她拼命救下的两人,如今已经逃出皇城,乔装打扮准备离开。每晚林雪瑶都会为叶晨曦驱毒,只是五岁就种下的毒很是难解,被解毒之人的神色看起来也很痛苦。   小晨曦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林雪瑶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这样就算最好的结局了吧。   光幕再次闪现,忽地出现几片裂纹,光幕竟然直接碎成渣滓了。   “这光幕还能碎啊。”她吃惊道。   “世界毁灭了。”系统娘娘开口,总有种轻小说的错觉,“你必须前去拯救。”   她看着系统娘娘认真(?)的脸,再次目瞪口呆道:“你的意思是由于我的死亡造成了叶晨曦不可逆转的黑化,最后在林雪瑶的帮助下步步成魔,统一了世界最后毁灭了世界,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你要我回去拯救他对不对?!”   系统娘娘点点头。   她再次感叹自己竟然能从这么简短的话里听出这么多东西,果然小说里的剧情都是真的啊。   她松了力气,整个人看上去颓了许多,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了,凋零破碎并不是这般好受的,干脆点死掉的话,她还不至于会抗拒回去,“什么时候?”   “现在……”系统娘娘欲言又止,“不过,柳汝君的身体已经毁了。”   说着,白光刹那间布满整个虚空,她眼睛一阵刺痛中陷入了黑暗。   “姐姐……?”   她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说!你是谁?!”   眼睛终于恢复了光明,她看着眼前刚刚泡完药浴的男子,脸上、发上的水珠在身体上蜿蜒而下,美不胜收,“你……掐着……怎么……说话……”话虽如此,她到底还是发出了声音。   叶晨曦放松了力量,细细审视眼前衣着破碎,身上布满疤痕的女子,着一道道疤痕好比是用针线缝出来的,她整个人就是被缝起来的破娃娃。   “我是……”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失语片刻,还是答道,“柳汝君……”难道就是不会用自己穿越前的身体吗,这么鬼畜的造型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大半夜要吓死个谁啊?!   “暂时就是这样……因为之前碎了所以现在只能补起来……不过很快就能恢复的……”按照系统娘娘默默沉默的那样,她应该不久之后就能恢复。   对面的叶晨曦放松下来,放开柳汝君,迟疑着开口,“你真的……是姐姐……?”   “是……你五岁时尿床的床单还是我洗的。”柳汝君不知不觉拿出了最强大的证明。   叶晨曦红了脸,“别说了……”随后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下,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掉落划过脸颊,延入唇中,“姐姐……”他大叫着扑入柳汝君的怀里。   柳汝君怔住了,难道说,霸气侧漏的种马男主被再次萌化了?!这种小娃娃求安慰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简直就是犯规的萌感啊……   除了身高差了点,高海拔的叶晨曦差点撞断了柳汝君的腰。   “乖乖,不哭啊……”肆意摸着叶晨曦的嫩脸,柳汝君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软化了……   ? ☆、第二十七章.南边泽国 ?  官道上,一马车在车夫的御驶下于其中悠然行进。   一群带着画卷的官兵堵在官道上,只见领头的那人百无聊赖之下走上前,懒懒举起手,“停下。”他这么喊了声。   马车正咕噜噜转着的车轮逐渐停了下来。   官兵走近车夫,见其穿着黑色大斗篷不露脸,心中颇为疑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稍稍退后半步的距离,道:“摘掉帽子。”   车夫闻言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黑灰色的小脸,与九皇子的细皮嫩肉自是不能同日而语。只是眉眼看来还有几分相似,“抬头,仔细着点看看。”后半句话是说给他的属下听的。他则走到马车的另一边,“车里的人呢,出来!”   “咳咳咳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马车中伸出一只苍白瘦削的手缓缓搭上门柱,随后另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只见又是一个穿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官兵心中大疑,再次退后半步,手握上了腰间大刀,“摘下帽子,快!”   苍白的手又缓缓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官兵的脸色随着帽子的摘下而变得越来越难看,憋了半天只道:“马车里可还有人?”   “没了……咳咳咳咳……兵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快些过去?”   “这么急做什么?”听着那人的话,官兵愈加怀疑。   “咳咳咳咳……”那人咳得越发厉害,“小人得了恶病,听说乡下有偏方可治……咳咳咳咳……所以想去看看……”   官兵又是退后,这人的脸看上去诡异异常,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疤不说,这肌肉横一条竖一条的,简直像被人剪碎了又缝起来的,实在叫人害怕得紧。官兵吞了口唾沫,“你得的什么病?”   “咳咳咳咳……恶病……咳咳咳咳……”那人声音忽然变轻,“要找仙人看看呢……”说着那人又发出“桀桀”的笑声,直笑得官兵起了鸡皮疙瘩。   “行吧……”官兵強自抖落一地的疙瘩,“走走走,快走……”他摆了摆手,赶紧挥着让那人通过了。   其他人本还有些不解,可直到看了那人的脸才都明白了过来,这胆子小的,看到这脸都得做噩梦。   “真是凭着一张脸走天下啊……”柳汝君感叹着将自己的脸重新裹起来,“过了这条官道,只要绕小路就可出楚国了。”   “是……”马车中还有另一个同行的人,她话不多,且是越来越少。   柳汝君点了点头,觉得马车里的气氛实在尴尬,她便钻到马车外,坐在被煤灰抹了一脸的少年身旁,“出了楚国你要去哪边?”   “姐姐呢,想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叶晨曦的脸虽然抹了灰,但一双眼睛亮得很,“好。我想去南边泽国,那里民风淳朴、四季如春,隔着一条大河,其他人都难以打过去。”      “那就去那里吧。”   ……………………………………………………………………………………   关福村是南边泽国的一个小乡村,以农耕为主,也有几户人家做些小手艺,今时来了一男两女,漂亮的那两个自称姐弟,称病卧床的那个则是弟媳。三人在村子里买了几亩地,雇了几个人,随后又到县城里买了一处地方做生意,最后三人都搬到了县城里……   “师傅,你看……”小娃娃端着盘子走到一个瘦子面前,“这样切的算不算好?”   “还行,再练练吧。”刀工可是至少要练三年的,练不成,就别想碰锅铲了。   “这笋丝几乎都一边粗细了,差不多就行了。”美貌的娘子走进后厨,东躲西闪就怕灶里的灰碰脏了白裙子。   “那可不行……你一个算账的能不能别管这么多,你懂做菜吗?”瘦子白着眼回击。   美貌娘子本还欲多说几句,奈何本身就是门外汉,就连如何回嘴都不知道,气哼哼就回去了。   “三桌白斩鸡、清蒸桂鱼、辣炒白菜……各一份!”俊秀小哥走进后厨,见美貌娘子离开,悄然走到瘦子身边,“又惹雪瑶生气了?”   “雪瑶?”瘦子阴阳怪气叫了声,“谁准你这么叫她的?”说着捧过小哥的脸吧唧一口。   小哥红了脸,愣愣抬手捂住瘦子亲过的地方,挑眉笑着,低哑道:“你近来胆子不小啊……”   瘦子挠挠头,对小哥抛了个媚眼,“我听赵家婶子说她家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这都二十六七了,再不生可就生不出了。”   小哥被媚眼弄得七荤八素,到底是没失了神智,“之前都是你不要生的,再说……”   “你傻么,你都没娶我,凭什么我要帮你生孩子?”柳汝君靠在叶晨曦怀里,拧了他一下,“要不我们成个亲,请个客?”   “别人都当我们是夫妻,这么一弄不是原先都名不正言不顺了么?”叶晨曦皱眉疑惑。   “哈,那你就是不想娶我了?!”柳汝君退后三步,“你这个负心汉!”说着她便抹起了眼泪,控诉其多年的不易。   叶晨曦正不知如何安慰之际,美貌娘子再次出现,“磨蹭什么呢,三号桌的东西还上不上了,你一个跑堂的老在厨房里呆着干什么?!还有你,一个怀了孕的孕妇能不能别这么作,赶紧帮忙小沈炒菜去,要不就回去睡大觉。”   “唔……”柳汝君抹抹眼睛,“都不知道林雪瑶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的……”   “行了行了,别闹,你要真想成亲就等孩子生下来,我们补着办一次。”   “你不嫌丢人?”   “不嫌不嫌。”叶晨曦扶着额头无奈道,成亲这么久,都不知道原来姐姐能缠人到这种地步,果然女人都不是简单的生物。   劝完了娘子,叶晨曦便赶紧到前厅跑堂了,柳汝君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寻思着绣完自己还未绣完那副《散财童子》的大作……   ? ☆、第二十八章.梦醒 ?  手下脱力,脑袋沉沉落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个梦,马车仍驾驶在途中,她和林雪瑶的气氛依然尴尬。不过她也不打算修复,跟情敌修复关系神马的,她还是做不到。   楚国延边战火蔓延,日天帝国原本占着优势,不过日天北方仍然虎视眈眈。虺辉再次带兵出征,不知这一次是否能和亲成功,娶到南康。略一思量,柳汝君察觉出一丝不对的气味。如果真如书中所写,南康与虺辉成为一对,那么楚国便是以一己之力,对敌两国了。   这么个该死的国家,覆灭也算不得什么。   柳汝君不禁蹙眉想道,只是这念头仅一闪而过,她叹了口气,日天和赵国举措强硬,说不得攻陷楚国之日会做出屠城的举动,到时也不知会丧失多少条人命。   平下心,她感到自己思虑的太多了,现在她要跟叶晨曦私奔到泽国来着,其他三国有什么是他们的事,泽国有自己的天然屏障,大举进攻十分困难,故而泽国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直到到达泽国护国河的那一刻,柳汝君还是这么觉得的,泽国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眼前这么条宽得望不到边际的大河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远远地,一个船夫驾着一叶扁舟而来,在河中浮浮沉沉,却总也无事。   扁舟靠岸,这才瞧清了船夫的脸,满脸的褶子不说,头发也是全白的。   “老人家,我们想要渡河,可否行个方便?”叶晨曦上前拱手问道。   船夫瞥了眼全部站着的人,捋了捋胡须道:“你看这叶小舟这么小,如何载得三个人?”   “这……可否劳烦您先将两位姑娘载过去?”   船夫摇摇头,“只得一位姑娘,再多可会……”船夫欲言又止,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叶晨曦还想说些什么。   不了船夫直接摆手道:“外间不太平,这是最后会到这里的船了。”大陆的强国都卷入了战火中,小小的泽国即使再置身事外,总还是要有所防范。   叶晨曦转身看着两人,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许久,船夫不耐烦了,一白衣女子上前,“我去吧,你们不是要生死相依么?”   几片白色花瓣从半空飘落,不知是哪来的。   飞身轻巧落在扁舟上,背着身,始终无话。   船夫抵开小舟,缓缓飘去……   叶晨曦站到柳汝君身边,轻叹道:“也不知师傅偷听了我们多少话……”   女子跑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无数伤疤牵着嘴唇、脸庞,使她的笑容看上去令人作呕。   他双手扶住女子的脸,细细拂过脸上每一处疤痕,“疼不疼?”   女子轻轻点头,那时可是融尽血肉,磨骨成粉的,怎会不疼。   他将女子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他此刻才想明白,从小到大,他只想着自己如何活下去,而她想的,也是他如何活下去……在如何癫狂疯魔,终究不及她万分之一,“你就这么喜欢我……”   柳汝君浑身一颤,如今被一瞬点明,她才知道自己是早已输掉那一个……无论如何寻找借口,无论如何想着躲避,她次次为他豁出性命是真的,她做的太多,甚至有些可笑,想想,她只是不想成为他庞大后宫中的一个而已……   “那,你喜不喜欢我……”她颤声问道。   双臂力量收紧,将她拢得更紧,“原本,我以为是很喜欢的。”可如今,他到底也分不清了,眼见她一次次为了自己奋不顾身,不惧生死,心脏骤然猛烈跳动下,如何没有动心,她是他在这世上的一根浮木,她是他这辈子唯一可以倚靠的人,所以,他不会让她离开,只要她想离开,他就愤怒得不能自已……被楚兵打入府中,那时他毒发要她先走,可她若是选择离开,或许在下一刻他就会叫她身首异处……   她始终会站在他身旁,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所有人都会背弃他,可她终究不会,所以,这算不算喜欢呢……   柳汝君闻言心一沉,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可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就是不会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天生贱骨。   感到怀中之人的僵硬,他复又开口,“我分辨不清,但是姐姐,除了你,我不相信还有何人能站于我身侧……”或许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话,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只是想说实话……   “哈哈……我也不相信。”女子抬起头,笑道,“因为除了我,你和谁都会早X的。”不论是哪个女子,他和谁都没有成功不是么?除了她柳汝君。   “还不是……”还不是因为在懵懂年纪,被一件事污了眼睛,所以欲望的源头总能变成她,若身下之人不是她,说不得真会次次早X,“可是自从和你之后,我还从未试过找别的女人……说不定毛病已经治好了。”   “哈哈……”柳汝君还是笑,却笑得越来越难看。   叶晨曦看着她的表情一阵心疼,低头吻在额头,他道:“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他承诺着,只是承诺的话语还是没能让柳汝君开心起来,她想要的可不是这样一句承诺。   “走吧……”最后她只能自己停止这段对话,“随便找个远点的山头隐居,最为妥当。”   ……………………………………………………………………………………   两人外加一辆马车,沿着泽国的护国河晃荡着,或许他们真能安心离开这世间纷扰,或许一辈子都不能。   柳汝君的心总有些沉重,叶晨曦没死,南康也没死,天道的两个霸主现在都毫发无伤,难不成就真能不按小说的套路走下去?   事实证明,柳汝君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当远处的马蹄声传来,他们就知道不能再像这般悠闲了。   叶晨曦从马车中捞出柳汝君,两人随后一人坐骑一马,顺便斩断系着的马车,二人一路狂奔……   如果叶晨曦此时担心的是出国的追兵的话,柳汝君就比他多考虑一层,那便是南康绝不放过可以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可这马到底只是拉车驮货的,怎敌得上人家的良驹?   不多时,他们便被包围了。   这番场面,有些熟悉。   “叶晨曦?”领头说话的,声音更是熟悉。   “五皇子?”叶晨曦挑眉感到疑惑,日天帝国的五皇子怎会亲自来找他的麻烦。   柳汝君扶额,总算猜到了几分,当时她威胁太子发兵助叶晨曦大败虺辉,虽说是叫阿保将信件射进了太子营帐,该是不知何人写信威胁才是。不过最后唯一受益的是叶晨曦,那么自然可以推断这信属叶晨曦一方。可惜她已叫冷绯烧掉备用信件,又叫她不准看信,否则,还有可以威胁的底气。不,还是没用。事到如今,叶晨曦如日落夕阳,谁还会知道他的死讯?   皇子乱||伦断袖,这可是大消息,原先叶晨曦处处小心,又处于势力中心,太子和五皇子自然不能动他,可如今却不同了。   柳汝君口干舌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只好拉着马朝叶晨曦那边挪了几分。   “多日不见,小公子真是多有不同。”   叶晨曦皱眉,“小公子”这称谓是他在日天为质时有的,并不好听。如今这五皇子,看来是敌不是友了……   “五皇子。”柳汝君在旁开口,因为蒙着面纱,也没人被吓到,她等着机会露出这一大杀器,说不定能吓退他们几分,“太子怎的没跟你一起来?”反正目的是灭口,倒不如她大方说开。   五皇子脸色果然变得难看起来,双眼盯着柳汝君,似乎可以化成剑刃刺穿她的胸膛一般。   “我赌您,不可能在一瞬间掐断我的咽喉,叫我不能说话。”语罢,她一下侧身翻至叶晨曦的马上,躲在他背后,“也赌您,无法杀了这里所有人灭口。”只要她此时将事实喝出,他是没时间、没能力杀死此处所有官兵的。   叶晨曦左手反搂住柳汝君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剑柄。他不知道柳汝君在说什么,不过,她从不会害他。   五皇子的马往前了一步,他却收了身上的杀气,笑道:“姑娘赌赢了……不过本皇子也赌,你们两人不能杀死我们这里所有人,赌你们必须听本皇子的。”是的,她现在战斗力为负,叶晨曦又要护着她,他的确不能保证杀了这里所有人,从而不把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   “五皇子也赢了,同喜同喜。”她贴住叶晨曦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道,“晨曦,从现在起你不能留给他们一丝空隙伤害我,否则我们都要死在他们手上。”   叶晨曦点头。   ? ☆、第二十九章.凉薄 ?  要她说,他绝对是个凉薄之人。   能派去服侍她,她是自豪的,她顶替了她的大爷爷,成为了他的仆。她想到能照顾他衣食起居,保护他的安全,甚至在必要时为他而死,她便感到心暖。   一见到他,她有些脸红,因为她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人……   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在他身边,只有她和他来自同一片故土,看过同样的风景,有着同样的口音。   即使他更喜欢柳汝君一些,可是柳汝君毕竟不是同他一道的,她相信,他最终相信的还会是她。事实证明,他真的会。不论是何种原因,他的忽然亲近叫她心悦。他常常呆在她的身边,还叫她睡在原本柳汝君睡的位置,她明白,这是迟早会到来的。   就算后来,一切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   她嫉妒的几乎要发狂了,可是他娶了南康,终究也不是柳汝君,她还是开心了一些。   后来,柳汝君为了救叶晨曦瘸了腿,她虽然希望能为他瘸腿的是自己,但也因此认同了站在他身边的人。所以她的嫉妒不知怎的少了些,也许是刻意而为。   本以为两人会就这么在一起的,可她从未想到柳汝君如此不惜福的人,惹怒了叶晨曦,叫他显出疯狂之态。她被一人留下时,未有恨意,只是觉得差一步就能得到一切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像她一样努力一些。   楚国皇族靡靡之风不下日天帝国,这么多年的富足安逸,他们都变成了懒惰的虫子,只有在军备方面下了狠功夫,不论是边境还是皇城。   “九弟身边的婢女可各个都是好看的。”陪叶晨曦在外应酬的总是她,不过此人口中说的是他最为重视疯子。因为看出他的珍惜,所以格外被人惦记。   他握住酒杯,脸上不动声色,却是生气了罢,因为他从不允许柳汝君离开他。   过了会儿他笑笑,手掌第一次触碰在她的腰间,却是将她推了出去,她未有想到他想出的办法就是这个……感受着陌生男人审视淫||邪的目光,她只觉得恶心。   贞操被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拿走,她知道她毁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冷静游离在皇子府中,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跟着叶晨曦。他只想活下去,却从未想过取而代之么……回到族中,他们和她一样是奴仆,她看着大爷爷的牌位,有些迷惘。   后来,她才知道,就是自己一直喜爱着的大爷爷给自己的主子下了□□,这毒经年累月扩散在他四肢百骸,他必定知道,毒他的人是谁。   他渐渐疏离了柳汝君,却从未真正疏离,将死之人,虽然心底有个声音想要柳汝君自行离开这片危险之地,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她离开,若柳汝君选择离开,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一不做二不休,就当继承大爷爷的遗志了,她狂笑,楚国灭贼的大队中终有她的一席……   ……………………………………………………………………………………   被五皇子挟持着,两人却还是舒服地坐在马车内。怀抱着睡去的柳汝君,他微微勾着唇角,想起白日的精彩表演,他还有些自得。手掌不自觉地拢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稍稍一用力就能让她再次支离破碎。   她总是自以为伟大,他嗤笑。   每一次都是毫无犹疑地选择离开,那么,他为什么要如她所愿地说出她想听的那些话?   碎肉化骨……   她只想到她疼,她可曾想到他的疼?!   一切都背离的感觉几乎快要抽干他的魂魄,身体不受控制下,连拔剑自刎都做不到,她可有想过他……   没有,她想的只有自己。   所以死前还能露出安心的微笑。   他抱着她,想着这一辈子都不要告诉她,这是他能想到最折磨人的报复了。他不觉笑出声,搂着柳汝君傻笑着。林雪瑶为何要走,她是个聪明女人,若是柳汝君上了船,那么下一秒她就会被利刃穿出胸膛,再不能自己离开了……   他就是个凉薄之人又如何,对她好她不需要,只有身处泥沼中的时候,她才会格外坚定地跟在他的身边。   一手托住柳汝君乱动的脑袋,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身周的杀气并未全部退去,不过一柳汝君的修为已经感觉不到了,他静坐着,身上的余毒未消,不过要他杀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只要他们凑得近些。   “小公子又要回日天了,感觉如何?”马车外传来五皇子的声音,照声音判断他离的很近,但只要不能一次解决全部的人,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挺好。”他回以淡淡的两字,反正这辈子都要在乱流中度过,又何必管要去哪里。只是他不喜欢“小公子”三个字,听到的时候都感觉眼皮会跳动一下,他忍耐着,抱着柳汝君,这种感觉就会消解许多。   “其实我该唤你一声妹夫才是,南康可还住在驸马府中。”   叶晨曦俯身吻住柳汝君的唇,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一只手从衣襟中缓缓滑入温软的身体,只是入手全是条条凸起的疤痕,破坏了些许美感。   拉开车帘,扯下柳汝君脸上的面纱……   她说这个会好。   抽出怀中的匕首,冰凉的刀刃停留在她的脸上,轻轻用力,他可以保证自己又轻又快的举动不会让她有任何不适。   可是鲜血逐渐流出,柳汝君还是醒了过来,她起初觉得痒,手碰上去却是湿哒哒的一片,随后她开始觉得痛了。伸手到眼前,她看着叶晨曦问道:“你在做什么?”   叶晨曦拿衣袖擦去她手上的血,又掏出怀中的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看她疼得皱眉却也不相信自己会害她。   “等你伤全好了你就知道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她听得有些害怕。总觉得他反反复复,更像个疯子。   ? ☆、第三十章.虐狗 ?  作为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中唯一存在的女性,柳汝君的情势不免有些困难,之前在军中还没有那么困难,好歹都有上线帮忙,现在上线已然自顾不暇,她就更没得什么照顾了。   “晨曦……我想洗澡……”柳汝君撑头漫不经心道。   叶晨曦握剑而起,走出马车……   一刻钟后顺利在客栈里洗了澡。   “晨曦……我想吃好吃的……” 柳汝君撑头漫不经心道。   叶晨曦握剑而起,走出马车……   一刻钟后饭桌上摆起了大餐。   “晨曦……我想……”   话未说完,门被人一脚大力踢开,只听来人大喊道:“你还要什么你直接说!”   柳汝君愣愣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五皇子,仰头问叶晨曦,“晨曦,他怎么了?”   叶晨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五皇子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好不容易想洗个澡,叶晨曦拿着把剑直接砍倒护卫闯进了他的房间,剑指洗澡桶,“姐姐要洗澡,不给就杀了你。”于是只穿着一条亵裤的五皇子妥协了……   他有好不容易吃顿饭,这回叶晨曦拿着把剑直接把门劈了,剑指饭菜,“姐姐要吃饭,不给就杀了你。”于是刚拿起筷子的五皇子妥协了……   这一次,幸好他刚巧(?)路过柳汝君的房间听到她又有了要求,否则还是要被叶晨曦拿剑指几次,说不定连店都得给老板赔了……现在他们却一副全然不知情的卑鄙模样,怎能叫他不气愤?!   柳汝君表示自己害怕了,悄悄躲在叶晨曦的身后,双手握着他的蜂腰,不得不说手感真的很好,“晨曦,我害怕……”   “噌——”叶晨曦拔剑指向五皇子。   五皇子嘴角抽搐着,额上青筋若隐若现,一撇嘴,红着眼睛跑了出去,“太子哥哥都是你不在这里,小五才会被这对狗男女欺负的呜呜~~~”   柳汝君看着五皇子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凑在叶晨曦耳朵边道:“你比他太子哥哥好看多了,要不,你试试去插一脚?”   叶晨曦闻言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把柳汝君提溜到了他面前看了半晌,心道此时的柳汝君长得还不及五皇子那个糙汉,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将他往外推呢。   柳汝君见叶晨曦光看着自己不说话,顺着叶晨曦拎着自己的手带着他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窗户,她道:“你看,那边有人抛绣球招亲呢。”   叶晨曦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对面楼上有一个穿着喜服的新娘正捧着一个漂亮的小球。楼下,则是攒动的人头。   绣球被高高举起,随着手持之人的忐忑不安轻轻掉落,迎着它的是无数双高举的手,情绪高涨得仿佛在叫嚣着要得到这只漂亮的小球。   “诶,别挤,别挤我!小霞?小霞?”   “公子……你在哪里呀公子……”   一双细嫩的手轻轻接住了绣球,人群自这双手开始缓缓散开……   “咦,是他?!”柳汝君惊呼一声,目光胶着在那拿着绣球不知所措的风雅公子身上,移动不了半分。   “他是谁?”叶晨曦轻声问道,话语中已带了些许不悦。   只是柳汝君的注意力只在那公子身上,全然没有听到叶晨曦的问题……   叶晨曦挑了挑眉,眯着眼看了那小白脸一眼,心中嗤笑一声,并不觉得这男子有多特别的地方。   缓缓低头舔了舔她的耳尖,满意地看着它迅速变得红彤彤的,随后手中一沉,一个软绵的身子仿佛顷刻间失了力气,只能靠着他支撑。   “你做什么……”她的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   “姐姐刚刚吃了饭吧……可我还没有吃呢。”一手撑住柔软似水的身体,一边将自己滚烫的身子贴向对方,随口便在她的耳后留下红色的印记。   “别,还没关窗呢……”她伸手想去关窗,怎料一只大手贴住了她的,却是叫她的手动弹不得。   “姐姐不是想看人家抛绣球么,不看完可不好。”   她闻言浑身一颤,虽说这窗口有两棵树挡着,可是,再怎么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看到,“晨曦……”   腰间一松,腰带轻轻随着他的动作系在了她的口齿间,“姐姐可要小心,别让他们听到声音。”   “唔……嗯额……”   …………………………晚风习习,窗终于关上了………………………………   柳汝君泪眼汪汪躺在床上,想着某个禽兽现在竟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在桌边吃饭就来气。   “姐姐你真的不吃?”   “不吃!”她含泪抿唇,想守住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   叶晨曦加了些菜到碗里,走到柳汝君的身边,“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你认识呀……”   【说了你也没停啊!】   柳汝君内心咆哮,眼睛却盯着满是肉的饭碗移不开了,她是真的饿坏了,“我都说了她是个女孩子的……”她撇着嘴嘟囔,却因为不敢气到叶晨曦而语势偏弱,毕竟他手里还劫持着自己的晚饭。   “嗯……可是我没听到。”叶晨曦坐到床榻旁,挖了满满一勺子的肉,“我真的没有听到,姐姐别生气……”   “嗯……”柳汝君叫着肉,见叶晨曦表情诚恳又语带歉意,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说辞,吞下肉,她道,“好吧,下不为例。”   哄完了大娘子,喂完了饭,叶晨曦干脆跟柳汝君挤在了一张床上,之前还装着不睡在一处,今日既然都这么着了,那以后都这么着吧。反正柳汝君累着了,没有力气说些什么。   ……………………………………………………………………………………   两人一齐睡到天亮,柳汝君这才想起没几天抛绣球的姑娘就要和绑去的姑爷拜堂成亲了,她摇摇叶晨曦道:“快,赶紧想办法救文萱萱啊!”文萱萱就是之前霍平带出来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不仅漂亮可爱,还是日天帝国文相国的女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不过,便宜了他们两个。   “他们是成亲又不是杀人,怎么会有事?”叶晨曦揉揉眼睛,“再者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肯娶那姑娘?”   柳汝君呆呆看着语出惊人的叶晨曦,默默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一直没接受霍平……”   ? ☆、第三十一章.寻人 ?  她立在墙边狗洞旁,讨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高约有九尺,剑眉、丹凤眼,皮肤偏黑,却因年轻而显得紧绷光泽,如同涂了一层蜜。   只因想着救文萱萱出来,却不想这里日夜守着一人,看衣着不似奴仆,听话语不像情郎,她猜他一定是新娘的亲戚。   “你干嘛一定要守在这里,新郎又不想成亲。”柳汝君觉着文萱萱犯了事挺麻烦,可又觉着眼前唯一的机会来得时机正好。   男子挠挠头,皱着眉头显烦恼,“不成,文兄无论如何都要娶我家妹子。”   “为什么,她是英俊非凡还是才华横溢了,为什么非她不可?”   男子闷声不说话,他是家中长子,姓严名正,生来注定要继承家业。不过严正偏是不要,他十四岁就开始的诵经礼佛,怎可因凡尘俗事而断?他念着出家许久了,可见过出家人娶妻生子的么?   幸而严家疼长子疼出了朵花来,同意只要妹妹招婿成功,他这哥哥也就不要了。严正一听可觉着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当即决定要尽快把自己妹子嫁出去,找到那拯救自己出苦海的有缘人。   “我知道你爱妹心切,可你也不能让她和一姑娘成亲啊。”柳汝君瞧见严正吃惊异色,便假装更吃惊道,“你不晓得那文兄是女扮男装的么?”   “她从不叫别人服侍她,我怎会知道?”虽说嫁个女子不吃亏,可名声就不大好了。他略一思索间,“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柳汝君视线越过严正,巧然一笑,柳眉杏眼,朱唇皓齿,笑得好看。   严正略微怔神,两人的身影翩然落下,一位是俊美佳公子,另一位则是半晕过去的俏妹夫。   只见原先笑得漂亮的姑娘被揽住了腰,随着风雅公子凌风而行,他惊道:“还我妹夫!”说着便略一提气,跟了上去。   飞檐走壁下,叶晨曦带着两个人仍将严正远远甩在后面,很快,尾巴后面又拖上了尾巴,那是五皇子和他的护卫们。不过这种情形不会太久,叶晨曦的身体撑不住,没有多少时候,严正几乎能与叶晨曦他们并肩而行。柳汝君料到被追到是迟早的事,也不刻意替叶晨曦保存体力,毕竟在叶晨曦的辛苦耕耘之下,她的护卫值又上升到了100以上,随便立起一道树墙阻挡一下敌人的脚步还是可以的。   【护卫者扣除25点护卫值,并触发二级魔法——树盾】   因为不是主动对人下咒,所以副作用比较小,也就是头痛欲裂、精神涣散,完全无法说话之类的。柳汝君直接晕了过去,如同一个死沉的报复一般压在叶晨曦的身上。   严正在身后跟着,一个重物忽然迎面而来,他顺手一接,见原是那个姑娘,而非自己的妹夫。速度减弱之下,他再没有追上的力气,只能大喊道:“兄台……你,你再不停下……我就把她扔了。”   叶晨曦停下脚步,抱着文萱萱冷艳看着气喘吁吁追上的严正。出了这个小镇,他们可以算是暂时逃脱了,可是要他们命的这么多,似乎希望全落在了文萱萱的身上。   两人各抱着一个姑娘,走走停停,聊了一段时间,出了小镇……   严正始终不相信文萱萱是女人,叶晨曦几次将文萱萱扔给他叫他检查,他都不肯,于是事情好似进入了死胡同。直至文萱萱醒来,搞不清事情发展的她仍是没有吐出一言半语。   柳汝君扶着头,忍着身上全是不断冒出的冷汗,问文萱萱为何独自出门。   她起先摇摇头,并不肯说,再三询问下才犹豫这说出自己是去找霍平的。霍平从北方打仗开始一直处在军中,此次与楚国相争更是领头的将领之一,不久前,皇城里才刚刚传出他在战场上不见的消息。文萱萱情急之下,不顾父亲的反对便带着自己的婢女跑出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二人会被这绣球的事情纠缠住。   此事倒是严正反应最快,既然妹夫是女儿身,那么他带她回去也没用,还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逛逛,入入红尘。他拍胸脯向文萱萱保证一定会找到霍平,文萱萱显得很感激。   就这么着,五人的大队伍开始向战场行进。   叶晨曦带着帷帽,散着头发,一张脸暂时隐藏了起来。   找到霍平,柳汝君想和叶晨曦去赵国的计划也能更和顺,毕竟文相国并不是好相与的人,当初在叶晨曦的事情上,他和皇帝太后的态度是一致的。何况文萱萱的态度也十分明确,找不到霍平便不会回去。   柳汝君身上的疤痕渐渐淡了许多,不过她并不知晓。直到一日她不小心将面纱掉落,文萱萱惊诧之下指着她的脸,一时间竟然知晓了叶晨曦的身份。   他们花了很大的功夫安抚她,直到她相信他们不会害她。柳汝君手贴着脸,找个机会走到河水边瞧了瞧,原来她的脸上早已被刻上了叶晨曦的名字。   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毕竟一个女人脸上被刻了字,要她不生气难过还是很困难的。   脸上的字暴露了一切,不过严正却不能么晓得,他成长在一个落乡小镇,很多事情都没那么耳熟能详。   一路磕磕绊绊倒是真到了战场边上,只是两军生还者早已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一些残肢断臂和残破的盔甲、武器,军旗。   陪着文萱萱一寸一寸找着,始终没有找到霍平的那张脸,他们垂头丧气,文萱萱却显得愉快多了,没有找到总比找到好得多。   “希望不是跟杨四郎一般在敌国过了许久。”柳汝君叹了口气,找到霍平的机会渺渺,几乎看不见。   ? ☆、第三十二章.霍平 ?  等待了许久,她对着系统叹道:“十级魔法都有,不能让我带一个人回去不成?”   【他、走、了,天、就、塌、了】   “可是他现在都这幅模样了,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柳汝君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叶晨曦放在这里,他早就变得不一样了,此时离开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系统娘娘兀自沉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霍平找不回来,所有的人都仿佛笼罩在阴云中。柳汝君长舒一口气,她几乎都想要放弃直接回去了,却不曾想霍平的死活还是否要管。又过了几天,这里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此时叶晨曦却突然说,找到了霍平的令牌。众人精神大振,沿着令牌所在的方向分辨出痕迹来,又是许多天,他们才大概找到了一个方向,粗粗估计是霍平跑走的方向。   不知是天神护佑还是文萱萱执念生效,他们真就在附近的一个偏僻村落中找到了霍平,只是那里多是老人小孩,霍平受了伤他们也没多大办法,就拿布包了包伤口。   柳汝君小心将他身上的布头慢慢解下,隐隐闻着一股臭味,一见伤口,发现肉果然已经开始烂了。   严正向村民讨来米酒,这肉必须割下来才可以,最好能拿火烧一烧,但担心把控不好,便拿了酒过来。   柳汝君用火烤了烤手上的小刀,又将它擦了遍酒后递给叶晨曦。叶晨曦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霍平伤口上的烂肉直接刮了下来,所用的时间只要一个呼吸。叶晨曦随后掏出怀中的伤药,开始帮霍平处理伤口。也亏得他上过战场受过伤,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地方偏远,霍平伤势又重,重新处理之后是生是死全看天意,文萱萱掉再多的眼泪也没用。   早知如此,为何不早点接受他便好,柳汝君想也不想便将话脱口而出。文萱萱闻言微愣,却是最终开口道:“是他自己非要闯出些名堂的,我哪有那么多想法。”语中全是无奈叹息。   原以为霍平是个吊儿郎当的性情中人罢了,不曾想还有大志气存于胸中。这片村落人不多,位置隐蔽,若真要隐居就在这里好了。   两个姑娘闲话聊天中,发现竟有同样的意趣,在这个村落中落脚是件好事。   柳汝君跑去询问叶晨曦,他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能活下去就够了,何况是安稳地活下去。   安稳。   这个词她何尝不想要,只是除非叶晨曦能踏上这天下的顶点,否则谁能放任他安稳活下去。   她不免难过挣扎中,文萱萱惊喜的声音传来,原是霍平有一瞬恢复了意识。虽然又陷入了沉睡,但聊胜于无。   一天天的等待并不无聊,几人在小小村落中学起了种田,不曾想学得最好的是一心向佛的严正,老人都很喜欢他。   两月过去,霍平不仅醒了过来,还开始慢慢恢复了。他见着柳汝君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什么时候赔我的马?”   柳汝君尴尬无语间,霍平也就笑笑作罢。经历过生死关头,也许霍平后悔了,一只手天天抓着文萱萱的不肯放开。柳汝君也想这么的,不过还是没厚下脸皮。   她替文萱萱和霍平端来饭菜,另两个青壮年一个下地一个挑水去了。霍平吃了口饭,终于皱眉道:“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在他看来,会让女人上战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柳汝君勉强笑笑,只觉得霍平的每个问题都能让她失语,她已不像从前那般可以随时上线跟霍平在言语上挣个你死我活了。   “不知道,反正离不开就不离开。”柳汝君想了许久道出这句话,也许很久以后她还会继续跟叶晨曦在一起,因为离了他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别掺和进来。”   话音刚落,霍平便又开始回嘴了……   太阳一落山,整个村庄的人都开始睡了。叶晨曦站在霍平床前,替下了累坏了的文萱萱。   霍平没睡,看着叶晨曦的脸还是有些不信任,“你真甘心永远住在这个小破村子里?”   叶晨曦点点头,并不想跟霍平多说什么,他已经不在风云的中心,不必再强颜欢笑,不必再刻意交好奉承了。   霍平也不想多说,毕竟对方是个男人又不熟稔,说太多也没什么兴致,“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柳汝君更不容易。我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为男人做这么多的。我做梦都想象不到。”   叶晨曦看向霍平,静静点头,“我会好好对她,你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你都在她脸上刻字了我还不担心?”霍平翻了个白眼,他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在柳汝君身上刻了章,让她再没有别的退路了。   “嗯。”叶晨曦闭上眼睛,静静坐着,他不在意柳汝君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能让她留下就好。她做这么多,一开始就是为了离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现在做的,是否还是为了离开呢?她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反而比什么都让他害怕。   没有人可以明白他,他已经坏掉了。   ……   一夜再无话。   柳汝君摘下一只狗尾巴草递给文萱萱,她觉得很新奇很喜欢,柳汝君也觉得很新奇很喜欢。   “我写了一封信。”文萱萱忽然道,“爹爹迟早会找到我们,我们必须离开。”   柳汝君微愣,问道:“你可否让你父亲帮忙,护送我们去赵国?”   “去赵国?”文萱萱笑道,“在这里不就很好么,为什么还要走?”   柳汝君摇摇头,“太多人想杀他了,我们要找一个没人认得他的地方。”   “赵国就没人认得了?他当初可是带兵打过赵国的。”   “可他们现在不找他。”他们不找叶晨曦,那么就比其他两个国家要好很多。   文萱萱想了一想,点头答应,“我可以试试,会尽量不说出你们的身份,看看父亲的意思。”   柳汝君笑着点点头,希望已经越来越少,她连一个都不能放弃了。   ? ☆、第三十三章.生穿 ?  “你还相信别人么?”叶晨曦站在身前,一手护着她,语气叫人忍不住心疼。可她却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相信了,看着眼前的华衣人马和惨死的村民,她真的不相信了。   原来叶晨曦一直的感受是这样的,她惨笑。   老仆的毒害,冷绯的背叛,阿保的离弃,对他无休止的威胁,原来他比她想象的要承受得更多。   “这是在做什么……”严正呆立在两人身后,表情只剩了不可置信。   柳汝君慢慢退后,对着严正冷声道:“你先走吧,这本身就不管你的事。”反正他们逃也不能逃,此事也不必找一个陪葬的。   怎知严正并未如柳汝君想象般离开,相反,他挺直着脊梁站在二人背后,“两位待我如知己朋友,我怎会在此时离开,柳姑娘说笑了。”   “朋友就罢了,谁当你是知己。”叶晨曦淡淡开口,不过却和柳汝君一样没有坚持让他离开。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面子这么大,一个逃犯而已,在战时还有两百来号人围剿,这算是看得起他么。拔剑出鞘,一个足尖点地,他轻且快速地弹射出去,所有挡住他去路的人,便是首身相离,血溅当场的结果。   柳汝君的武功并不算好,不过跟在叶晨曦身后捡漏也不是难事。严正在其后断后,一把剑快得仿佛能玩出朵花来,令人一时间不敢靠近。以一敌十并不困难,以一敌百却是难上加难。逐渐三人被士兵包围起来,这是迟早要来的结局,他们只是自己把这件事加快了一些。   士兵手上都是长武器,本身就占着优势,再加人数众多,很快就让三人都负了伤。   柳汝君只是徒劳地喊着脑内不知何时才会回应的系统,它再不帮忙,天道的主宰可就要死在这地方了。她的神情紧张,嘴唇翕动,如同当初在皇子府中一模一样,叶晨曦抓住她的手,“姐姐……”他只轻喊了一声,却让她瞬时明白了这是在劝她停下,不要再玩这种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游戏了。   从没有人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也没有人能彻底体会别人的心情,因为自己永远也不是对方。两人的想法也许是南辕北辙,也许是异曲同工,但没有人能彻底了解对方,甚至一辈子也不能。   她能做的,只是尽力去贴近叶晨曦的想法。她停止了呼喊系统的动作,长矛侧边急速划来,猛地刺中了她的左臂,带来一阵猛烈的疼痛。   这下,她不仅腿不好用,手也不好用了。   不知道坚持了多长的时间,她渐渐觉得手脚冰凉且麻木,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耳边一阵阵的喧嚣逐渐离得遥远,她只隐约记得在陷入黑暗之前,她看到了身旁两位战友焦急的脸……   ……………………………………………………………………………………   “张怡阿姨~”奶娃娃的声音糯糯传来,张怡睁开眼睛,仿佛迎来许久不见的光明,她又闭上眼睛,害怕光线的刺痛。   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她慢慢适应了,看着眼前一张熟悉的脸和另两张陌生的脸,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   过了好半天,她才明白自己是回来了,身体还需要长时间的恢复。不过有温柔的哥哥和嫂子,还有一个可爱的侄女陪着,她不怕时间长,也不怕辛苦。   她不是没试过再次呼唤系统,不过高冷的系统永远没有回应,没有人的认同,她觉得之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她觉得幸运,她的成长,伴随着对亲人朋友无条件的信任,所以她现在还能撑住。   照着镜子,看到自己从前的脸,她忽然摸了摸脸颊左侧,想上面能浮起两个字来。   “你们看,楼下有人穿古装!”   终于她等来了这句话,她随着众人所指的方向急速奔下,朝着那个穿着古装的男子跑去,“让让,让让!”   拨开人群,眼前却不是他。她随着众人挥了挥手,对着那古装爱好者表示旁观。不过能跑这么快是不是说明可以出院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跑得那么快,她坐到一张长凳上,迎着冷风吹装装文艺。   “有人偷内裤啊——!”又是一声大喊。   张怡好奇地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叶晨曦!”她看着那跑得飞快的矫健身影,拔腿就跟了过去,“你干嘛头上顶别人内裤啊?!”而且是粉红蕾丝的,这到底是多特别的兴趣才能选择把这么少女的内裤戴在头上?   他似乎听到了张怡的声音,转身停下,却见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陌生的人在喊他的名字。   “叶晨曦!”她喘着气跑了过来,一把抓下了他头上粉粉的东西。   “姑娘……”他披头散发的,衣服也换上了正常的,要不是头上顶内裤,还真看不出任何特别离奇的地方。   “你身上的伤呢,都好了?”她朝着叶晨曦转了转,“严正呢,你看到他了吗?”   “内裤贼!”一个娇俏可爱的姑娘终于跑了过来,“谢谢你啊美女……我,我要报警……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变态……”   “姑娘……”张怡一拍那女孩儿的肩膀,斜眼瞥见“变态”无辜的表情,“你就别计较了……他是我们医院的傻子……”张怡神情夸张,指着自己脑袋表示叶晨曦的脑子真的很不正常。   眼见张怡穿着病号服又情真意切的样子,女孩儿也只能平息了怒气,拿过了手里的内裤,“那也不能偷人内裤啊,要叫医生好好说说他。”女孩儿还有些不满,但是气已经消了大半。   哄了好半天才骗走了人家姑娘,张怡撇嘴道:“刚刚问你问题呢,回答。”   “你是……姐姐?”   张怡点点头,“怎么,长得不如柳汝君那张脸好看是吧?”   叶晨曦默默点头,脑袋便被张怡狠狠扇了一下,他的姐姐哪会这样打他……   “我是跟严正一起来的,来的时候在一间寺庙里。他就在那里留下了,我自己出来找你……”叶晨曦偷摸摸道,“内裤是什么,我用轻功翻人房子的时候不当心带了什么出来?”   张怡拍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同情,“还是别聊这个了,说说你怎么来这里的吧……”   “轻功。”   “你身上的衣服?”   “和尚给的,他们很多是白天穿一套僧服,晚上就换我身上的这种……奇装异服。”   “……”   ……   问了许多问题,张怡确定了叶晨曦确实没事还活得很好。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比较麻烦了,比如说这丫的完全是个黑户啊,要怎么给他办户口啊,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养他了。可是她现在还是病号,根本没有工作,太久没工作还没工作经验,到底谁会要她啊……   这样的话,只能啃哥了,毕竟哥哥还有做些小生意,大不了自己去给他帮帮忙。就叶晨曦这张脸,说不准以后还能去骗骗饭吃。   张怡想得很远很远,毕竟他们要一起生活很久,这种基本的问题还是要学着解决的。   “你真是姐姐?”叶晨曦还是有些怀疑,眼前人的性子更强了一些,不像是他一直认识的人了。   “是啊,你忘了你五岁尿床还是我给你洗的床单?”有了娘家靠山,她自然有底气凶一点了。   叶晨曦掩面屈服,“姐姐……我好久没吃饱了……”   张怡点点头,“没事,以后姐姐养你就好了。”   叶晨曦点点头,到了这个全新的地方,虽然陌生,危机感却少了很多,二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轻松。   “身份证……户口本……还是说一直黑户下去算了……”张怡皱着眉头,“黑户不能领结婚证啊,啊……好麻烦……”   “姐姐……我是不是要落户籍?”   “对……”   不知道事情该怎么解决,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事情都会解决的。   ? ☆、第三十四章.屈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比起男主虐女主,我更喜欢女主自虐呢~(邪恶脸)咔咔咔咔~~   胃中泛着酸水,她“哇”一口吐出了许多秽物。略定睛一瞧,才看到她正趴在一匹马上,接受着马的颠簸和奔驰。最近是太喜欢做梦了么,她总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连胳膊上的疼痛也是后知后觉。   “你醒啦,先忍忍吧。”严正狠狠抽着马儿,向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对不住,在前面我就得放你下来,我必须回去看看。”看看自己是否跟叶晨曦两人一样成了逃犯,会否侵害到自己的家人。   “好……”   柳汝君被严正放下,看着他策马离开,她独立在屋前,撕下布条给自己暂时包扎一下。身后是一个废弃了的小城,只剩些残垣断壁,到处是焦黑的痕迹。   她找了一处地方缩了起来,这些阴冷的地方多是老鼠蟑螂,她却神色淡然,感觉坐在这些地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需要在这里等叶晨曦,这是严正告诉她的,她相信他会到达这里,因为他受不了身边没有她。   太阳落下又升起,伤口和饥饿干渴抽离着她的生命,她的身体开始浮肿,之后又慢慢消瘦。直到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她才终于打起精神,只是马蹄声多而杂乱,她很怕不是叶晨曦。   费力地挪至更阴暗的地方,她终于没了力气,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就这么睡过去。马蹄声停了,身后好像传来人的交谈声。   交谈声戛然而止,她缩得更紧了。   可是再怎么想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她也没有成功,因为已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大喊道:“这里还有个人!”   说着,又有几人走了过来,再后来,一个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之所以特别讲到他是因为他明显是这群人中领头的,他高大、英俊,眼睛是中原人没有的蓝色,五官却是较为柔和,一股威势凭空而来,他像是阵猛烈的风,叫人难以直视。   一只大手钳住她的下巴,她被强迫抬起了头。这股大力弄得肌肉无力的她快散架了,只瞧他嘴角勾起,扭过她的头,将她左边的脸颊看个仔细,“晨曦……叶晨曦?”他认出来了,她终于明白叶晨曦是多么有名了,连一个陌生男人都能知道他的名字。   “她快饿坏了,给她点吃的,带她回去。”说罢,男人放开柳汝君,转身离开了。   而柳汝君被两个下属一人一边架了起来,边被拖行还边被喂了些水,看来是注重效率的团队啊。   久逢甘露,她好久才缓过劲来,不过随即就被扔上马背,再次颠簸起来。她的生命力一定是顽强的,因为她竟然活着跟着那群异族人到了一个城中。此城名为泗边城,位处楚、赵、日天三国交界处,不想她其实早已离了赵国这般近。慢慢将养着,她渐渐胖了些,比之前皮包骨头的样子好了很多。   她没有独立的房间,被看管在一处房中,她手上被绑了绳子。   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好像就此忘记了她,一天天的,她都在往赵国的路上前进。略一思量,她觉得眼前的人最有可能是虺辉,本来,他应该已经娶了南康,成为南康的后宫之一了。此时出现在这里,目的不明,不知是想坐收鱼翁之利还是想寻求两国结盟,不过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旅游而已。   缩在墙角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是个谁都看不见的隐形人,毕竟是个姑娘,跟几个大老爷们住在一起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连个澡都不能洗的她,头发早就结块打结,就算有人想对她做什么,她也绝对希望对方先让她洗个澡,恢复香喷喷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叶晨曦在哪里?”看管她的人照三餐问她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跟他早就分开了。”柳汝君的答案也总是这个。   这群人看上去对叶晨曦兴致很大的样子,不过很快,兴趣便落在了一行唯一的女人身上。粗暴地拉过女人,他们发狠道:“你会不知道他在哪里?!”淫||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千百遍,她觉得恶心、愤怒,却难以反抗。   各种污言秽语开始一天比一天更多,但因为领头的从不加以询问,他们也渐渐没了顾忌。大力扯开女人的衣襟,她全身上下都还有些淡色的疤痕,不过女人该有的她一样未少,他们许久没有回家,没有抱过热炕头上白猪般柔软的女人了。   柳汝君勉力拢住自己的衣服,极深的屈辱感仿佛正生生扼着她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咔咔”的、怪异的声音。   一个腼腆的新兵模样的男人被一群自以为经验老道的男人推了出来,硬将他压在了柳汝君的身上。牙齿咬住舌根,她竟真的被逼到了这种时候。   “她想咬舌自尽!”一个男人越到柳汝君身后,一只手猛力扣住她的喉咙,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越过柳汝君的后背,从肩颈处滑落下去,肆意揉捏着。   “滚——!”她如一个野兽般吼叫着,却被男人们嘲笑着,恍如笑一头落入陷阱的母狗……   “你们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动作随着传来的低沉声音停止,随着接触到门口那人冰冷的目光而瑟瑟发抖,无法停止。   拎开压在柳汝君身上的男人,蓝眼睛的男人抱起了空落落,如同真的布娃娃一般的柳汝君,她的眼睛,现在才显得漂亮,里面,只剩了一潭死水。   他忽然有了些兴趣,将怀里的女人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还施恩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看着满脸满身的疤痕,他只有“太丑了”这一句话,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对眼前女人的兴趣,坐在了她身旁。这样的脸,显得好看的只有她的眼睛,和她左颊上的字。   “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哭?”他是明知故问了,变成这样的女人还怎么会哭?   “我想洗澡。”   她忽然想起叶晨曦在听完这句话后会立刻帮她把洗澡水要来……   泪水盈满眼眶,他看着这样的女人忽然觉得无趣了,本以为会是个特别的女人,到头来还是一样,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不过他还是帮她弄来了洗澡水,在屏风后,让她安心地一个人洗澡。因为他没了兴趣,所以她可以安心。   洗漱完毕,她换上异族的衣服,没有宽袖大袍,四肢全部收拢,颜色也更为艳丽。用一根发簪挽起青丝,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苍白、瘦削,还被刻了两个字。她是做什么要受这些苦呢,她冷笑,面容诡异……   ? ☆、第三十五章.报复 ?  “如果我是你,是不会这么轻松喝下这杯酒的。”虺辉有些微醺,轻拍拍一个下属的肩膀,拎着两坛子酒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男子放下已经空了的酒杯,惊出了一身的汗。其他下属也看着各自的酒杯,不知该作何反应。   虽有一股虚脱无力感传来,才各自惊觉酒里被人下了药,但到底是身历战场的人,并不会太过慌张,強自撑着坐在原处,试着将药逼出。   从楼上,原本虺辉的房里,一个女子自其中走出,缓缓走下楼梯,手中毫不掩饰地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这是你们将军送我的。”只见她的纤纤细腰被异族服装衬得淋漓尽致,下楼的每一步,都显出别样风情。   “酒里的□□……也是他给我的。”满意地看着那群男人不可置信的模样和早已出去避祸的掌柜和小二,举起手中的匕首,光芒一闪,一只粗大的右手与手臂分离。血流的很多,染上了衣袖,他自己的衣袖和别人的衣袖。   就是他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不该伸进的地方,她细细讲砍下的手臂一节一节,严格按一寸的长度切下,她刀工很好,所以切除的肉块很是整齐漂亮。   将肉块放进碗中,淋上了一些小酒,她端至男人面前,“吃下去。”说着刀尖下滑至男子胯||间,“否则,我可以请你品尝更为鲜嫩的肉。”   男人因着剧痛已然大汗淋漓,不断流出的鲜血使他眼前有些发黑。柳汝君掐住他的后脖颈,使他保持清醒,“快吃!”说着便将酒糟手指全部塞进了男子的嘴巴里。男子吐出几块,却无法吐出更多了,因为一把刀子已经让他的另一个地方流了血,让他既痛又有一种尿裤子的错觉。   男子嚼着嘴里的肉块,眼中已经有了些泪水,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实在无法抑制,忽然一股巨大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咔擦”,他因此咬断了一根较软的骨头。   “呜呜……”他终于哭出声来,血流的很多,他逐渐不能哭了,人也慢慢倒了下来。   “下一个呢?”她自己的胃部也不平静,不过其他男人还是比她先做出了反应。   “妖女!”一个声音大声喊出。   随后这个声音此起彼伏。   她怔愣道:“我是妖女?”她只是想一报还一报而已,为什么自己就成了妖女?何况,□□和匕首,没有一样是她的,为什么不骂其他人呢?   她一步步割下了大多人的舌头,使他们失去重要的东西,除了一个人,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个腼腆的,被人推着压到自己身上的小兵。   没有人帮着止血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她叹了口气,觉得头很沉。缓步走上台阶,眼角瞥到有一人在看着一切。   “只有第一个还值得看些。”他冷静评论着。   “哦……”柳汝君扔下匕首,“我想洗澡。”   把自己弄干净,柳汝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怒气平息之后她好像有点后悔了。   ……………………………………………………………………………………   扫平了所有的障碍,他策马去找她,马儿跑得很快,可他还是没有找到她。走向了严正所在之处,早已人去楼空。他接着上马寻找,他想她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先去赵国。他只能这么想了,这好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其他的,他不敢想。   妖娆的身段躲藏在肮脏的乞丐中,他裹得严严实实快步走过,她却立刻认出了他,大叫着跑到了他的身边。   “秦鸢?”她应该死了才对。   随后他遇上了被人偷走钱袋,卖进青楼的美貌女子,她身着异服,顺便知道了她是赵国当朝的公主。不知不觉,他的身周布满了女人和兄弟,他没有选择亲近,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亲近他。   柳汝君的护卫值在莫名其妙增长着,也许他已经到了不再需要她的时刻。撑过了一切,他已经拥有了可以保护他的许多人,可是,他从不信任他们。所以他还在继续寻找,寻找他唯一可称得上对她有一点信任的人。   ……………………………………………………………………………………   楚国和日天仍在激烈交战中,到最后双方力量削弱,竟是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而赵国做的不是坐收渔翁之利,而是聪明的,选择迎娶日天的公主。不过由于南康不再深受喜爱,日天与赵国的地位也大有不同,原本日天应该处于上位,如今却是赵国处在上风,所以日天新寻了个公主,一个年轻高贵的公主嫁到赵国。赵国也会在大会后派兵援助赵国。   这算南康输了么?   柳汝君不太清楚,她从不敢放松对南康的警惕,不论结果变得如何。   一路被虺辉带回赵国,她想虺辉对叶晨曦就如同南康对她一样,都是无法磨灭的存在,所以他总要带个能防身的回去。也许虺辉的志气更大一些,他想永绝后患。   被独立安排了一个房间,她仿佛再次被遗忘了,每天吃吃喝喝,每天被人看管着,每天洗得干干净净,害她也想被蛇咬死了。   “要不,从地下挖个地道出去?”她看着送来的筷子和调羹,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决定。   “柳姑娘,大将军来了。”虺辉派给她的侍女全都是木头脸和脑袋,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她点点头,不知虺辉突然造访要做些什么。   “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一进屋他便兴致颇高地提了一句,“你绝不会想到我们可爱的公主带了谁回来。”   柳汝君“呵呵”一声,“除了叶晨曦誰还能让你这么兴奋?”   虺辉默认,缓步走到柳汝君身旁,俯身轻道:“你就一点不高兴?”   懒得理虺辉这个变态,叶晨曦来了她当然高兴,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护卫值也不是白长的,她一不在就又开始招蜂引蝶了,果真放荡。   ? ☆、第三十六章.闹别扭 ?  “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分开的久一些。”柳汝君坐在窗框上,两条腿微微晃动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了消息。”   虺辉最近常来她的屋里,一坐就是很久,但他的话很多,所以存在感很强,也就很讨人厌了。赵国没有楚国那样金黄色的花,这里的花只要能开就都很艳丽,很华贵,以红色、紫色居多。这里也厌恶弱者,崇拜强者,像虺辉就能毫不珍惜自己下属的生命,将他们随意践踏。   她越来越想他了,也许弥足的喜欢有收到叶晨曦汤姆苏光环的缘故,不过她讨厌的不会追,她喜欢的也不想躲了。   擦拭着手中的簪子,一遍又一遍,用叶晨曦送的帕子,转头迎向阳光,她这才觉得整张脸都暖了。   “将军,小公主来了。”   一摆手,虺辉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公主便是赵国国君最小的女儿司马悦,娇俏可人、性子泼辣,从小就像头不受驯的小豹子,十七岁那年私自出宫后遇到了叶晨曦,成了他袍下之臣。   “表哥!”   虺辉正想出去,怎知人未到声先到,司马悦已经等不及叫人带她过来了。这小公主是虺辉的表妹,虺辉向来对她疼爱有加,将军府中无论何处都可随意进出,所以今天她叫侍女直接带她到虺辉所在之处也是常有的事。   在脸上蒙起面纱,柳汝君收脚入屋,随着司马悦的到来俯身行礼。   司马悦瞧了瞧这个女人并未在意,毕竟虺辉的女人太多了,她懒得去数也懒得去记,她直接跑到虺辉面前道:“表哥,我带了个人回来给你看。”   “哦?什么人?”虺辉眯着眼询问,只是人是谁他早已清楚,不过明知故问罢了。   “先说好,我说出他的名字你不准恼。”司马悦最为自信的便是他人的疼爱,即使曾经是国家的敌人,她也相信所有人会因为她而接受。   虺辉宠溺地笑着点头,一派温柔好哥哥的模样。柳汝君偷眼看着,心中只觉自己周围全都是影帝影后,所有人都自带演技光环,完全不用练啊。   “他叫叶晨曦。”公主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带着甜丝丝的气息,“一个傻小子。”   灭了你表哥军队的傻小子啊……柳汝君不禁感叹司马悦的心大,她难道就不怕叶晨曦有什么别的目的么?按他如今的城府心计,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表哥陪着表妹离开了她的屋子,表妹兴致勃勃拍着手,继续跟表哥说着什么。柳汝君心中不知为何堵着一口气,她受苦受难,他怎么还有心思找别的女人呢,她不想见他了,她不要去见他。   抽出花瓶中的花枝,直接将花梗缠绕手上,尖刺逐渐破开皮肤、没入血肉,点点疼痛刹那传来,她这才觉得心中的怨气少了些。怨气,她都快成为怨妇了么。咬住嘴唇,将花扔在地上,她想出去透透气,可临到门口才发现,那里还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卫。   “姑娘请回!”冰冷机械的语句从他们口中泻出,柳汝君也不知怎么了,仿佛脑袋胸口快要爆炸了一般,急切想要找个发泄口。手握簪子一个左移,迅速与侍卫开打了起来……   “柳姑娘是要把这屋子拆了么?”虺辉不一会儿匆匆赶回,神色颇为不悦。   只是柳汝君打得正是欢畅的时刻,又怎会听进不相干之人的话呢。与两个侍卫交手间,反正料定他们不敢用刀,也不敢伤她,柳汝君也就没脸没皮赖着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   “柳汝君!”虺辉冲上前,直接切入三人中间,两手一挡隔开两个侍卫,随后脚大力一踢,直击柳汝君小腹,登时将人踢倒在地。   “咳咳……”柳汝君捂着小腹,心里暗骂虺辉不懂怜香惜玉,这一脚都快把她的肠子踢烂了。   “姐姐!”一个身影急速往柳汝君的方向蹿来,怎知被虺辉打出一掌下顿住了身形,两人即刻打在了一起。   柳汝君见叶晨曦一副侍卫打扮,顿时明白了他是扮成了司马悦的侍卫,贴身侍卫。柳汝君握着拳,只觉得小腹上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她的心就跟被鹅卵石磕着一样,一轮一轮地难受。   “表哥别打他!”随后跟来的司马悦也加进了战局,由于司马悦这妹子是叶晨曦后宫中武力值最高的,所以在两个高手对打的情况下还能进去搀和两脚。虺辉和叶晨曦见司马悦加了进来,不得已只能各自收手。   虺辉挡在了柳汝君身前,而司马悦挡在了叶晨曦身前,“表哥,我不准你打他!”   交手间,虺辉已然知道了这个侍卫的身份,他忽然回头对着柳汝君,饶有兴味地说道:“原来他平时喜欢叫你‘姐姐’。”   “咳咳咳咳……”柳汝君抚着胸口点头,“对,我喜欢年下恋爱。叫‘姐姐’什么的实在太让人难以抗拒了。”   柳汝君说了一堆别人听不懂的话,不过剧情还是要继续发展的,叶晨曦就在这时候上前两步,越过挡在他身前的司马悦,“姐姐,跟我离开。”   凭什么?!   柳汝君撇过头,不想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她酸了鼻子,眼眶泛红,可是她偏不要,凭什么她还要跟他走,他说过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的,“我不走……”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她后悔说话了。   忽然想起那一只只脏手和一句句污言秽语,她受了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屈辱,他们的视线、动作,她永生永世都忘不掉,而那个时候,他在哪里呢,总之他不在。   虺辉勾唇浅笑,“她说她不走。”   “你闭嘴。”叶晨曦再次迈开脚步,身后的司马悦拉住了他,眼睛却看着蒙着面纱的那个女人,年岁明显看上去比她大很多的女人,却比秦鸢带给她的威胁感还要强烈。   叶晨曦挣开司马悦的手,继续向前,面前却被虺辉挡得严严实实,他很生气,明明是眼前这个蓝眼睛的男人打了她,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她就这么想跟这人在一起,“姐姐,跟我离开。”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不走!”又是一声大喊,她却僵立在门前,连进去屋里也做不到。她应该进屋去的,这样才能表明她的决心,可她却宁愿就这么站在门口。   虺辉看热闹不嫌事大,退后两步牵过了柳汝君,看着叶晨曦气得鼻子都歪掉的样子,他简直太高兴了,“人家都说不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不可能,叶晨曦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柳汝君从来都没有这般,从来都没有这般站在别人那一方过,她从来都是站在自己这里的,“姐姐……”   “小弟弟还不快走么,姐姐还是要跟哥哥在一起玩的。”虺辉兴致越来越大,说出的话也就越来越怪异。柳汝君想挣开他的手,无奈对方的手劲太大,她完全不能挣开。外加不想让叶晨曦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也就只能假装没事了。   “你滚开!”一下把剑抽出,叶晨曦直直朝虺辉刺了过去。一旁的两个侍卫这时再不能袖手旁观了,拔刀赶过去相助。   “你们谁敢动他,本公主就砍了谁!”抽出腰间的鞭子,司马悦立刻打进了圈子,拦住两个侍卫。   虺辉玩性上来了,叶晨曦无论从哪个方位而来,虺辉都会拽过柳汝君挡在身前,全然不管柳汝君的死活。而叶晨曦次次收招断流,深怕伤到柳汝君,便显得被动非常。   叶晨曦止住攻势,“他这样对你你还留下?!”这回他加大了音量,外加,这是叶晨曦第一次吼柳汝君。   柳汝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晨曦,他竟然吼她!!!   “对,我就是要留下,我不要跟你走,死都不要!”   尖叫着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叶晨曦胸膛剧烈起伏着,明显是愤怒到了极点,“随你!”说着他转过身将剑收入剑鞘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眼前逐渐模糊,直到叶晨曦的人影彻底消失不见,柳汝君才崩溃大哭起来,“哇啊——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啊——”柳汝君扯住虺辉的袖子,靠在他手臂上大哭特哭,末了还在他袖子上擤了擤鼻涕。   “你这女人怎得这样脏?!”虺辉大惊之余便想甩开柳汝君。   但柳汝君就是死拽着他不放手,“是你非要牵着我的……现在想甩开……呜呜……晚了……哇啊——”   虺辉扶着头,头一次有了想杀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   “晨曦哥哥,那个女人是谁啊?”司马悦挽住了叶晨曦,这是第一次,叶晨曦没有挣开她的手。   叶晨曦心思却是不在,他听到柳汝君的哭声了,虽然离得远,可他耳朵很好,从小便很好。她这么哭,是想他带她走么,还是……叶晨曦摇了摇头,实在不懂柳汝君到底在想些什么……   ? ☆、第三十七章.愁绪 ?  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的已经不再是安稳,而是无聊。这是柳汝君这么多年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感到无聊。没有生命危险的她简直如同一只可以自由自在飞行的野鸽,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射下烤了吃。   “炸弹!”柳汝君兴奋道。   其他三人或无奈、或叹息,三个农民打不过一个地主,果然地主还是地主啊。柳汝君双臂扫过桌上的铜板,将其全收进了自己的兜里。这番赢完,她也不多做停留,还有厨房那边的活需要她帮忙。她终于觉得自己的生活逐渐变得像一个正常穿越者应有的生活了,再多的情伤,在时间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将军府中愈加热闹起来,柳汝君每天晚上睡得很早,以便白天能想出更多的法子玩上一玩。跟叶晨曦置气的那天后,虺辉对她的看松了许多,整个将军府都是她娱乐的范围,没有人会阻止她。   晚上,她一个人睡下,脱离了阴霾笼罩的地方,她每一觉都睡得好。   香闺之外,暗夜里的围墙上趴着一个人,夜夜往里头探着,不管自己是否已落入主人的眼中。   虺辉听闻叶晨曦每晚趴在墙头偷瞧柳汝君的房间,心中不免好笑,无聊闲暇时,他会趁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进入女人的房里,脑海中想象叶晨曦气急败坏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叶晨曦跟他一样,算是个天之骄子,即使身份尴尬也难掩饰这点,并且,他认为叶晨曦不苟言笑。   所以今时今日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虺辉简直觉得滑天下之大稽了。   柳汝君自睡梦中醒来,觉得身上有些不适,再一动作,那种湿湿滑滑的感受瞬间让其打了一个激灵,她来葵水了,而且又是在深夜里来的。   这种东西是她对女儿身唯一的不满了,艰难爬起身,打算翻柜子寻找绑带。   “姐姐。”   柳汝君立马背过身面对着走来的人,心中不免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总要在这种尴尬时刻来找她,为什么,“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叶晨曦的心愿一直很简单,发现柳汝君的所在之后就更简单了,只要身边有一个她就足够了。   只是柳汝君此刻无法动弹,身理和心理的折磨难以言喻,“哦……可以等等吗?”这种时候她已经没空再争辩什么了。   “为什么?!”叶晨曦激动走上前两步,忽然他停下动作,手指擦了擦鼻子,“怎么会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受伤你妹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姨妈……   柳汝君此时只想晕过去了事,只是晕过去也不能解决她即将血流成河的命运,“没有。”她面色带红,嘴唇却有些泛白,支支吾吾下,神色不免窘迫尴尬。   叶晨曦疾步上前,直接双手扣住了柳汝君的肩膀,“究竟是哪里受伤,给我看看。”   柳汝君:o(╯□╰)o……   “是不是他打得你?”叶晨曦怒气难平,他就知道一个男人整天窜进女人房里不会有什么好事,“都是我不好,我怎能为了赌气,不早进来看一看。”   柳汝君挣开叶晨曦的双手,“他没打过我,我真没受伤,我是来亲戚了。”凑在叶晨曦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他脸上很快浮起些许红晕。柳汝君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他总是会在最适当的时候展现稚子一般的模样,是她最不能割舍的模样。   叶晨曦走至门口,身躯挺得笔直,望向夜晚的天空,等着柳汝君完事。   一声轻唤从背后传来,叶晨曦转过头,只见一袭里衣已被换下,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坐会床榻上,她皱着眉,手捂着小腹,看上去不那么高兴。他忽然想起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他每一次问她,都会得到无关痛痒的答案。   他走到柳汝君身边坐下,轻声询问道:“怎么样了,很不舒服?”   柳汝君点点头,“有点疼。”她实际是个很能忍痛的人,虽然哭起来不喜欢有所压抑,但痛起来她也压抑得很。   叶晨曦搂住她,大掌覆在她小腹上,不一会儿,柳汝君便感到一股热气从此处渗入,慢慢推至全身……很快,她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这样就要用你的内力,会不会太奢侈了?”她笑着问道。   “反正在别处也用不太上。”   “你大晚上进将军府就没人拦你?”   叶晨曦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柳汝君猜他的模样会有些得意,“我想他们拦,他们才拦得住。”叶晨曦的教导靠的全是林雪瑶,这样一个女子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不会差,至少武功是不必担心的。   “都到赵国了,你接下去想做什么?”   “我只想找到你,其他的还未曾想过。”人生长河中,他其实更多的是被动行事,“如想活命,要么踏上制高点,要么低贱到泥中。”折中的,似乎怎么想都不安全。   ……   除了叶晨曦两人外,另一个愁绪满云的便是日天的南康了,此时不能结盟她是知晓的,只是不论她如何费尽口舌,她名义上的父皇都不肯听信她半分。她去找了之前送与父皇的三胞胎,此时才知晓日天皇帝根本无力驾驭她们三个,满腹郁闷下,其行为更加残忍诡诞,常常折磨得她们生不如死,可又什么都不敢说。   光顾着发展女王道路的南康这才意识到当初送的配套设施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她不过是一个公主,手上也没什么实权,有什么人会想害她呢。更何况那药是她寻得药材亲自调配的,别人如何知晓她有这一着?   思来想去,南康觉着要不是身边的人有问题,要不就是有人与她一样,穿越了。对于这件事,她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做出了现代的举动,一点点都没有。   整顿身边人是必须的了。   “公主……府外有个人说想来拜见您。”新来的婢女战战兢兢,尽力保持着平静,“他说他叫阿保。”   ……   ? ☆、第三十八章.暗潮 ?  原来如此,南康躺在长椅上,忽然长舒一口气。如阿保所言,柳汝君的行为十分反常,两人在离开日天前的行为更是可疑。柳汝君就像叶晨曦身边的守护神,连威胁太子发兵都能做到,她一定不是她笔下的柳汝君了。   岁月悠悠,她的眼角已多了些许细纹,“我真是愚蠢,原来我才是那颗垫脚石。”搂过一个秀美的年轻男子,她吐气如兰,幽幽道:“我平时如何待你?”   秀美男子脸上未脱稚气,似乎比阿保看上去还要小上许多年岁,他开口道:“您待我很好。”   南康轻轻点头。   恍然间抬头,美目流转之下,她似乎又想起一人,很久以前便死去的一个人。他死的时候是春天,她遥遥看着执刑的场面,没有捂上眼睛,没有流下眼泪,更没有说一句话。当时只道叶晨曦年少聪慧,颇具城府,今这一想,原来背后还有那么一人,“他也待她很好,可是最后还是被她害死了。”   “谁?”   “你的五千五百两黄金。”   两人相视,逐渐笑开。   …………………………………………………………………………………………………   酒香缭绕,萦满整间屋子。   这一次酿的酒终于成功了,柳汝君暗想。自从认命的不再刺绣之后,下厨成了她唯一擅长的事,如今,她还酿出了像模像样的酒。主料是赵国最有名的红色竹桑花,温酒下肚,很香、很暖。   “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虺辉喝了一口,却是皱眉放下,“太淡了。”   “主要是给姑娘们喝的,你凑什么热闹。”柳汝君并不多理,她仍是呆在这里,并没有跟叶晨曦离开。   “女人喝什么酒。”又是一口酒下肚,他竟开始觉得有些好喝了,也许是入舌太过顺滑,口齿留香下,他渐渐习惯了这个味道。酒的劲头不大,不过使他眼前的事物都顺眼了许多,“再给我一些。”   柳汝君一共就酿了两坛,再多些她也不愿意了,“不给,你不说不好喝么?”   “我只说淡了点,当零的吃吃也很好。”虺辉想了想又道,“留下一坛给我,我可准你出府。”对他来说,随性而为似乎是最重要的,比起让自己高兴,其他任何重要的事都能退居二位,包括自己说出口的话。   柳汝君停住步子,最终还是给了虺辉一坛。   虺辉高兴了,连出去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柳汝君从府内到府外,还真没有花太多心思,全是自然而然的来的。她心想叶晨曦住的地方,欲前去一看,可又觉得那边一定有许多女人,还不如不要去,免得自己看了心累。   能坚持到现在,柳汝君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忍者神龟了。她原是个怎样的人,一手握住匕首,紧紧拢在怀里。   信步走出府外,两个护卫自然跟随其后。   “信不信,我看到了十分奇怪的光景。”柳汝君眯着眼向身后的护卫道,然而后者并未回答。   “司马悦、秦鸢……冷绯,全都出现在了赵国。”柳汝君瞧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女子,手指却不自觉指着自己,“而柳汝君,此刻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命,果真不会这么容易改变。   抬头看天,匕首从袖中划出,她又道:“按理,她也应该早就死了……那么她的背叛,算不算我逆天改命的惩罚?”可是高冷的系统为何没事,她略微摇头,系统若不是掌控者,那么她在这里是何意义,这般下去说不得会被天雷打死,那时系统可会出手相救?   冷绯的眼中已是一片死灰,整个家族亡了,低贱如他们的家族,皇帝曾许诺给予永世恩宠的家族就这么被埋葬了,无声无息。   “冷绯……我现在要杀死你,不过在这赵国的地方,我倒不好动手。”将匕首扔到冷绯面前,她几步退到离护卫极近的地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冷绯的眼神已经太过可怕,可怕到不得不除去的地步,“已经如此,不如死了的好。”为了达到目的,她似乎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这次终于,轮到直接让活人为此牺牲了。   冷绯眼珠微微转动,直盯向面前的匕首,静止许久,终于将匕首拾起,随后缓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若不死,你可能亲自杀了我?”   “能。”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要将冷绯从这世上抹杀。   四周静极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么条小路上看到冷绯?难道不是命中注定,冷绯该死么……   树木巨大的枝桠从民居院内伸出,晚风吹过,树叶微动,显得有些凉。只是下一刻,一道冷光划过,刀刃割开细嫩的皮肤,被滚烫的鲜血擦过刀身,将冷光遮蔽些许……   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柳汝君转过身,瞧了瞧面无表情的侍卫,“还待着做什么,要帮忙将她埋了么?”走几步越过侍卫,手中的匕首似乎还带着温热,柳汝君抿了抿唇,极力忍耐着,却最终在走出小路时,忍不住将胃中翻腾的东西全部吐出……   她从前护着的人,还是死了。   刘舒是,冷绯是,她到底还是一样都没做成。   咸涩的眼泪流入口中,她终于,哭得有些认真了。静静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忽然站在吵嚷的街道中央,再不前进半分,“所以……怎么能放过阿保呢……”   她怎么老是犯错呢,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忽然身子前倾,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姑娘,小心。”   果真到处都是英雄救美的戏码,而眼前的男子,面貌平庸,气质却是不凡,一身华贵衣裳竟穿出几分飘逸洒脱的感觉,“多谢。”她看到了男子腰间的令牌,上面写了一个“邕”字,那么他是叶晨曦的小弟之一——邕王爷。   两人微微点头,随后便错肩而过,没有交谈。   邕王爷,是个极重情义,又宁静淡泊之人,故而被叶晨曦视为知己,只是如今的叶晨曦,不知是否还是如此看待他了。   ? ☆、第三十九章.梦回 ?  虺辉忍不住笑,听到柳汝君行事作风的时候他忍不住笑。原以为是多么善良正直的人,原来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不输他。负手走进柳汝君的所在之处,她果然用那只仍在颤抖的手握着酒杯,将酒全然倒进喉咙中。   “太……淡了。”她放下酒杯,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我说过,这酒太淡了。”坐到柳汝君面前的虺辉勾着嘴角笑道,“叶晨曦如今在赵国寸步难行,如果想在这里立足,除非低贱到无人想认识他,又或者,干脆站在最高点,毁去所有的威胁。”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柳汝君搓着手,似乎喝了酒还是觉得有些冷。   “你杀了冷绯,为什么。”该是疑问的语气却是陈述,这表明他知道原因。她会这么做,只有可能是为了自己和叶晨曦。这般一来,她与叶晨曦仍然身处一方的可能性就无限扩大了。   “站在最高点……”柳汝君又倒了一杯酒,随后将酒杯中的酒倒在了桌上,手指在其上划来划去,“如果是,你会阻止么?”   虺辉笑笑不语,一手毁去柳汝君画出的图案,“逼死别人的感觉如何,是否开心?”   柳汝君点点头,“自然开心。”   虺辉仍是笑,大手握住柳汝君的手腕,力度逐渐加大,“说的可是实话?”语罢的一瞬间,柳汝君便感到自己的手腕已然脱臼。   “你TM……有病吧?”柳汝君挑了挑眉,却奇异地感觉不到任何痛楚,难不成是被酒麻痹了么,她可是只喝了一杯。   “你的才是大病,需得良医来治。”轻轻将手放开,柳汝君才渐渐感到疼痛。   “要是能逼死你,我一定开心死了……啊!”   忽然,手又被接了回去,柳汝君简直快要被虺辉弄疯了,“玩够了吧,夜已深,虺将军还不走?”      虺辉大笑着离开,留柳汝君一个人在房中气得发抖……   站在最高点,最重要的是手中有权。要迅速尚未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成为这个国家的驸马。   柳汝君摇了摇头,不能再去多想了,“系统娘娘……护卫值这么高,可我却没怎么达成目标,为什么就可以走了呢……”   系统娘娘只回答了两个字,“能量”。   挠挠头表示不懂,她觉得有些头晕,摇摇晃晃走到榻前,她和衣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唔……”梦中呓语,她隐约感到心中的不安愈甚,待第二天太阳升起,她睁开眼睛,当光线刺入眼睛的那刻,似乎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刘舒!”   她惊叫着坐起,再睁眼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好多年没做梦梦到他了,昨夜不知怎么,梦到了之前在日天宫中,四人相处的日子。   他说:“你还活着……”也许是被昨夜的事情刺激大了。   人被制造出来,往往会有一个念头支持着他,最常见的,便是活着的念头。这点,怕是叶晨曦感悟最深。而当活着的念头也失去,死亡的念头也失去的时候,他存在于这世上做什么呢……   看来自己是想做哲学家了,柳汝君不禁对自己的想法笑出了声,这些本就是该被消除的记忆了。   叶晨曦住在城中驿站,与他同行的人不算少,所以驿站里也住了不少人。是想尽力弥补已经被破坏到几近崩溃的命么……   “姐姐……”   刚刚走近,便听得叶晨曦喊她。   他身周果然还有几个各具特色的红颜知己,没了她这个破坏者,一切都好的出奇,奇怪了,她原来不是护卫者么,怎么她现在用来形容自己的词,会是“破坏者”……她们看着她,表情不一,不过唯有司马悦将不喜直接挂在了脸上。   她胸中郁愤,到底是没忍住,转身就往回走。   听得疾步走来的脚步声,她反而走得更快了。   又是忽然一个身影在眼前闪过,这回她看得清楚,是他,一定是他!用起好久不用的轻功,她急速追了出去——   【系统提示:玩家主动使用二级魔法——御风术,扣除25点护卫值】   脚下真正生风,她执拗地往一个方向而去,全然不顾身后仍追着的那个人。她厌烦了,她从没想到她还会觉得厌烦。   追出不远,主动使用系统魔法的后遗症出现了,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要在胸膛中炸开一般,她拼命喘着气,眼前还是出现了无数的黑点,身体轻飘飘向后倒去,恰巧落在那温暖的怀里,“刘舒……”   抱着柳汝君的双手逐渐收紧,他的脸,冷得像一把专门杀人的武器,寒气森森,杀意凛凛……   恍若地狱般的名字,他快受够了,只是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个无时不刻不在阻挡他道路的人,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忘记呢,为什么还要想起呢,她明明说过已经原谅了的。他有些厌烦了,他早就厌烦了这些。   ………………………………………回忆…………………………………………………   “多谢公主。”他合拢双手,对南康命人将他抬去患坊的事情谢恩。   “你不必特地来的。”艳若桃李的面容在娇媚的妆容下被衬得愈发好看了,她聘聘婷婷走到瘦高的秀美男子面前,“你是想来见本宫。”   “……”他沉默着,显得有些难得的不知所措。   娇笑一番,南康似乎显得很高兴,不过,也仅止于高兴,“你对她很小心。”她腿上受伤,他替她剪开衣服上的破洞,动作,显得十分小心。若她所记不错,柳汝君应该亲近的是冷绯才对,可心急的,却显然不是冷绯。   刘舒略微抬起头,似乎并不明白南康在说些什么。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南康皱起了眉头,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带着些怒气将刘舒赶回了落红院,南康随即叫来了一个嫩生生的少年,她新寻的人,果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不像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 ☆、第四十章.杀手 ?  这可太不美了,柳汝君躺在床上,得知叶晨曦参了军。虺辉就在一旁,不过他的反应就好比得知了一个十分微不足道的消息。但叶晨曦的消息总是重中之重的,司马悦、邕王爷、虺辉都知道了叶晨曦的身份,有趣的是有权有名位的三人同时决定了帮他隐藏这个身份。司马悦和邕王爷自不必说,可是虺辉的举动……算了,她不想猜了,反正这位大哥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作为小说中原最大炮灰,他的性格本来就没有过多提及,就算是后来作者逆袭的小说,主要提的也是很爱吃醋什么的,所以对他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忍不住弯起嘴角,“虽然最终还是选了这条路,不过幸好不是靠娶公主了。”她觉得这是叶晨曦的进步,至少,喝着酒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你还有心思喝酒?”熟悉的声音传来,柳汝君的动作一顿,随即将酒杯放下,握紧一直带着的匕首。   “总装成别人的样子不累么?”挑着眉,柳汝君故作镇定。   黑暗中的身影逐渐进入光亮的地方,他的面目秀美,难辨雌雄,如果他能活到现在,倒真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不累,怎么可能累呢。”那人坐到柳汝君对面,自说自话拿了个杯子斟满酒,“我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柳汝君面露异色,怎知那人却“扑哧”一笑,右手摘下黏得极好的□□,露出原本的脸。那是一张更显女性化的脸,因为太过精致,缺少了许多阳刚之气。柳汝君瞧了瞧,却是对这张脸失了兴趣,“我猜猜,是南康叫你来的?”扮成刘舒来,一猜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那人点点头,“你一直都这么聪明?”   柳汝君严肃地点了点头,“的确,我从小就极聪慧。”他无声无息进入将军府,有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显然武功很好,至少隐藏的功夫跟叶晨曦不相上下。拥有这般功力的,除了叶晨曦和虺辉这种开了挂的主角,就只有一种职业会有,“你是杀手?”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答,喝了杯中的酒,“很好喝的酒。”   “是,大多姑娘都喜欢。”   无意的一句话,倒像是惹怒了面前的人,他笑容变得奇怪,“你是说我是姑娘?”   “不……”虽然真觉得他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坏心眼子喜欢刺激敌人。   “明嘲暗讽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哦?”柳汝君笑容变得诡异,眸子瞧着对面空空如也的酒杯,显得越发亮了。   “你……”杀手忽然手扶住额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所以,谁让你随意喝别人的东西了……”所以说,做人莫装X,装X遭雷劈,对面那人真是自己见过最逗的杀手了。   ………………………………………………………………………………………………   杀手醒来,张开樱桃小口,“这,这是哪里?”   “阴曹地府!”柳汝君忽然窜到杀手面前,立时将杀手吓得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你……”杀手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被绑的跟条毛毛虫似的,只能屈着身体做蠕动状,“你这个妖女,要杀要剐来个干脆的,你这么绑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翻了个白眼,又被人叫妖女的柳汝君叹口气坐在床沿上,“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你一个行诡道的杀手跟这就更不沾边了,你这么说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杀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么?”双眼仿佛能射出刀子,柳汝君一刀割下杀手如绢布般美丽的青丝。   “啊——!!啊——!!啊啊啊啊——!!!!”杀手尖叫着,似乎毫不惧怕把别人引来。   “叫也没用,这里是没人会来救你的。”柳汝君匕首在杀手白嫩的皮肤上游移,“杀手做成你这样还真是太不敬业了。”   “你想干嘛……我又没说过我是杀手。”杀手撇着嘴,“我就是……陪陪公主睡觉的,谁是杀手了……”   “不要狡辩,看我把你剃成光头!”拿着匕首开始展现高难度剃头发动作的柳汝君逐渐气喘吁吁。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杀手嘛……我只是会做两张□□而已啊!”   脑袋已经光溜的“杀手”还在哭闹着,柳汝君忽然感到颈边一凉,原是另一把匕首已然贴上了自己的皮肤。   “他真的不是杀手。”阴森的话语从后传来,“因为我才是。”   “呜呜……淅淅你终于来了。”“杀手”泪眼婆娑,小嘴努力抿起,将小脸鼓成了一个小包子。   “笨蛋。”淅淅看着被五花大绑以及被剃了头的“杀手”,一阵心疼,“不是叫你等我一起的么,一个人逞什么强?”   嗯,柳汝君想起来了。   《南康猎艳史》中有这么一段,南康靠自己男女皆可的个性征服了一对男男恋人,一个是软萌小白属性的凌晓冉,还有一个是冷血杀手属性的淅水。三个人经常玩在一起,现代的话,可以称为“Triple”……吧。   “等我杀了她,马上就救你。”   说着手里的匕首就要用力,却是在那时一道掌风斜击而来,淅水放开柳汝君向后退去。   虺辉靠在门框上,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谁跟我说她一个人就能搞定来着?”   柳汝君的匕首悄然落在凌晓冉的脖子上,局面瞬时翻了个个,“我的脑筋总差了一根弦,你就不要大意地帮助我吧。”   “淅淅快走,不要管我!”凌晓冉大喊道。   “你敢走我就喂他春||药,扒光他的衣服扔进男人堆里!”柳汝君大喊道。   “你……你这个妖女!”   虺辉瞧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心中无比讶异自己竟然认识了这么个不知什么什么的女人。身影快速闪现下与淅水斗到了一起。作为一个高成功率的杀手,淅水的身法快,刀法诡异,不过也只能跟虺辉过上二十几招,随后便渐渐落了下风。   “我从没见过那么不喜欢依靠侍卫,亲力亲为的将军。”柳汝君默默替门口守着的侍卫感叹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威胁一下淅水,让他束手就擒。不过就在她想多此一举时,淅水已经被虺辉扣住了双手手腕,正被在耳边调戏中。   看着虺辉对淅水兴趣很大的样子,柳汝君点了点头,根据受vs受必定悲剧的规律,虺辉的插足倒说不能能拯救他们两的悲剧命运。   两位此刻被虺辉带了下去,柳汝君却并未感到轻松……   ? ☆、第四十一章.真相 ?  虽说两个杀手很容易便被抓起来了,可柳汝君知道自己的麻烦并未结束。南康针对的人便成了她,那么很有可能南康已经猜到了什么。   那天她不顾一切追着那个身影,因着使用系统魔法而体力不支倒地,而醒来后的她,感到叶晨曦对她冷淡了几分。她不知道叶晨曦原先想的是什么,不过没有几天,他便选择了去军队,去战场。他要走的那条路很艰难,但他独自一人,便表明了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而她,已经习惯了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如果可以,她简直真的想把凌晓冉和淅水喂了药扔到暴徒手中,已弥补她小心脏受到的重创。   “柳姑娘,公……”   “是我。”未等婢女说完话,司马悦已然出现在柳汝君的面前,风风火火的姑娘,脸上还带着薄汗。   柳汝君想要行礼,却被司马悦摆摆手免了。   司马悦只坐下盯着她的脸,仔细看着脸上的字,“倒真像是他刻的字。”说着脸上还浮现些许嫉妒的神色,“你还真是好运。”   柳汝君此刻只觉得天雷滚滚马上就要劈下来了,难道汤姆苏光环真的有那么厉害,能让所有被苏到的姑娘都变得如此三观不正么……   “怎么,你觉得我傻?”   面对司马悦的质问,柳汝君没有回答,不过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哼。”司马悦冷哼一声,随即又道,“本姑娘就是这么喜欢他。我们赵国本就拜服强者,而他是我出生到现在见过最强的,我喜欢他很稀奇么?”   “虺辉也很厉害啊。”小说写得两人都快并驾齐驱了,更好玩的是,他们都有一个日天公主当老婆,就算是虺辉,迎娶公主的婚礼也很快就会进行了。   “那不一样……虺辉强大一半是我父皇宠出来的,之前打仗他不就输了么……”司马悦撇嘴表示不服,柳汝君也不多说。也许是她觉得叶晨曦本就是一路被护佑的,所以对他的历经艰辛常常忽略,因为所有的化险为夷都好像是金手指,所以她无法客观看待这件事。   “公主今天来是想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肯住在驿站?”司马悦皱眉,她倒是想住在那里,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是要每天回去,有时候都不能随便去看他,“他的朋友都住在那里。”   “你想我住过去?”柳汝君摇摇头,搞不懂司马悦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是侍候晨曦的么?”   “哦……是的。”柳汝君双手交叠着,渐渐收拢,“不过我的权利大一点,不必全听他的。”   “你最好过去。那里的狐狸精可不少,你资格老,可以治治她们。”司马悦握紧两个小拳头,气哼哼道。   “他都走了,再多狐狸精也管不着。”柳汝君同样磨起了牙齿,心起波澜。   “可是你以后想进去,可能她们都不怕你了。”司马悦倒是真心在劝她,不过她心里的小九九倒是很容易看穿。想用她来牵制叶晨曦的那些莺莺燕燕罢。   更何况她才不惜得进去,要么叶晨曦把她们全甩了,要么她甩了叶晨曦,就这么简单,“这不关您的事。”她也是狐狸精,何必把自己摘得干净。   “你,你傻么?”   柳汝君觉得眼前的司马悦才傻,不过也觉得她面貌挺可爱的,“公主要喝酒吗,我自己酿的。”听到有酒喝,司马悦倒跟虺辉一样来了兴趣,那一副嘴馋的样子看得柳汝君更喜欢了。      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感情好了许多。   “柳姑娘,将军叫您去他那儿走一趟。”   “什么事?”柳汝君揉揉太阳穴,“公主可以一起去么?”   “既然是公主,那自然是可以的。”   虺辉不会不知道司马悦在自己这里,她就这么随口问着,跟着司马悦一同走了出去。司马悦比其他人要好亲近不少,照书中说的,她心性不坏,且心思单纯,经常被叶晨曦的后宫聪明人耍着玩,不过也因此很受叶晨曦的喜欢。   院子里,一人被绑在十字柱上,另一人则被侍卫压跪在地上,虺辉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喝下一口茶。见柳汝君和司马悦前来,招呼她们坐在另两个位子上。   被绑着的是淅水,被压着的是凌晓冉,两人本应该在监狱里或是虺辉赐的小院里,这般模样也不知唱的是哪一出。   “从他们嘴里听到些有趣的消息。”虺辉笑着,脸上显得满不在乎,“只要打绑着的那个人,这个小家伙就藏不住任何事情。”   “所以,你知道什么了?”   “还记不记得你的腿是怎么坏的?”   柳汝君沉默,所有人都没有讲话,甚至凌晓冉的头埋得更低了。气氛是如此严肃,她一直刻意忽视着,只要在这个世界,她就必须忍受身体的不适,不过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不在乎。   “你是说……跟他们有关?”她知道南康可能会在叶晨曦出征的路上动些手脚,不过因为那次的顺利过关,她也就没有多问。想着这件事本身就是叶晨曦关心比较多,而她,正急着扮演一个励志角色。当时晨曦注意的是,来的人牌子跟马蹄上的烙印全然不同,看似熟悉却怎么都认不出来。   柳汝君的面色如常,也因此得了其他人的另眼相看,包括淅水,他的目标,本来是叶晨曦,却不想害了她。   “日天公主、皇帝的人,都参与了。”虺辉笑得高兴,实在没想到南康会送了这么两个宝贝过来。看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南康做事了,所以深受她的信任,以为他们做事,万无一失么?   “到底是什么事?”一旁的司马悦着急问道。   柳汝君没理兀自说着话的两人,她只是觉得凌晓冉和淅水……简直就像送上门来的礼物。这件事只要一传出去,对日天来讲无疑是个重创不说,连楚国指责叶晨曦的通敌叛国,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信了。   “你们……真的是南康派来的?”未及细想,话已经问出了口。   “是。”凌晓冉生来胆小,本应话都说不清的,此时却是眼睛濡湿着,淡淡说出了这一个字。   总觉得凌晓冉没有说谎,他毕竟不是个复杂的人,不至于装得如此逼真。   “你也觉得不像?”虺辉摸着茶盏,“不过我问了许久了,告诉你的总不会弄错。”其他的,他也会着手去查上一二。   “这两个贱东西就应该被活扒了皮,晾在城门上三天三夜!”得知全部真相的司马悦表现得倒比柳汝君激烈得多。   柳汝君安抚下司马悦,觉着眼前是团团迷雾,她越来越看不清了,“这两人用处很大,不仅要留下,还要好好保护。”这句话主要是说给虺辉听的,他自然是知道如何发挥这两人最大的效用,白送上来的便宜他不会不占。不过如何占了便宜而不惹上半点腥臊,那就是虺辉自己的事了。   司马悦拉住柳汝君,“我真不知道你受了这样多的苦,难怪他老想着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有事情就来找我。”司马悦说的不像假话,果真这个公主是如此直率天真。   柳汝君跟着司马悦在将军府园子里转了转,她沉声道:“公主,你真觉得叶晨曦有那么好,好到你不介意他有其他女人?”她不懂,所以想问问明白。   “你不觉得他好?”对于司马悦来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柳汝君不觉得叶晨曦好还要跟他在一起,“我当然是介意其他女人的,可又没办法,他不像喜欢我的样子。”   “那你跟我在一起,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司马悦看着柳汝君,将她拉到一处鲜花烂漫处,“你看,这里的花红的粉的紫的都有,可我问他喜欢哪个,你知道他说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喜欢红梅。”   司马悦摇摇头,“他说他喜欢‘晨曦’……我就想,我从未听说有一种花叫‘晨曦’。难不成他是在说他自己么,你知不知道?”   柳汝君默然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你看,你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司马悦折下一朵红色的花,“所以即使不怎么舒服,可我还是应该和你多呆呆。”   两人不说话许久,司马悦才笑道:“其实我也想跟你交个朋友来着,不过好像不可以。但是照顾照顾你,我还能做到的。”   “嗯,您要是真跟我成了朋友,我也觉得麻烦。”她不是没有朋友就不能活的人,有些时候,朋友并不是名义上的事。   送走司马悦,柳汝君慢慢踱步至房中,缓缓坐下。当时也许是数值即将弄满的原因,她对很多事情不够留心。   “真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虺辉独自一人躺在屋顶上,赏起了星星。   忽然有一人爬着梯子偷摸着跑了上来,“虺将军……你什么时候放了我们呀?”原是凌晓冉,在被问出一切后,已是得了绝大的自由。因为他武功实在太差了,一个侍卫都打不过的。   “等你们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虺辉被人扰了看星星而颇有些不悦,他坐起身,“该把你们送到刑部问问,不过这里非日天,非楚国,管你们的破事……怕会让人多些疑虑。”虺辉对着凌晓冉笑着,湛蓝的眸子恍若两泓深泉。   ? ☆、第四十二章.乱局 ?  柳汝君经历了第二次日天公主的婚礼,她还是没有参加,在侍卫的视线范围之内,跑到远处地方躲了很久。   接下来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她再次感到无聊了。于是她带着凌晓冉再次杀进了厨房,对新式菜肴进行开发。   “冉冉……这里的盐,你已经放过两次了……”   数不清是第几次看凌晓冉泪眼婆娑的样子,柳汝君最后叹口气道:“冉冉,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做菜……”   “呜……”T^T   “其实,为什么突然想做菜啊?”柳汝君跟谁都可以做成朋友,估计是心有多大,社交能力就有多大,她不在乎的事情挺多,自然就容易与别人说开。   凌晓冉叹了口气,“总觉得我太没用了,没帮上过淅淅。”   “不会不会,你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柳汝君跟着凌晓冉蹲下,止住他画圈圈的小手,“他不会在乎别的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凌晓冉双手撑起自己的小脸,“不过这次我还是把他害惨了,所以我想做点好吃的给他……结果我都不会做。”   柳汝君默默凌晓冉的小脑袋,觉得他实在是可爱得紧,“没关系啊,我可以帮你……不过,你都不会想回去看看南康的么?”   语罢,凌晓冉抬头盯着柳汝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偶尔会想……不过,她的男人女人很多,不是一定要我们的。”   “你们……酱酱酿酿过吗?”柳汝君燃起了一颗八卦的心。   凌晓冉愣住了,“酱酱酿酿是什么?”   柳汝君凑在他耳边说了一通,凌晓冉这才红着脸道:“哦……我们……”   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地听着。   “我们……怎么可能告诉你啊?!”凌晓冉瞬间换上了一张冷漠脸,“嗯……我最喜欢的是淅淅。”   那为什么还要跟着南康啊,柳汝君想知道答案,不过凌晓冉似乎不想提及,于是她也没有再问……   又过了几日,柳汝君醒来时,觉得世界都翻了天。依和公主(日天和亲公主)昨天晚上遭到刺杀,行凶的两个刺客已被揪到刑部审问。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汝君便已经知晓刺客会是谁了。他们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让事情合理发酵的舞台。   审问许久,甚至依和公主也被特准前去旁观整个审问过程,终于,刺客招供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刻意“封锁”消息,但许多人还是知晓了这两个刺客是日天公主南康派去的。赵国皇帝大为愤怒,不知日天用意几何,或是为了嫁祸赵国引发争端。一时之间,赵国猜忌之心不减,甚至传信质问。日天听闻派出使臣前来解释,甚至表示南康已被软禁府中,等待讯问……   柳汝君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刺客的供述还在继续,没几天后赵国再次隐晦透出某些消息,原来这两个刺客还曾参与日天帝国伪装赵国士兵围堵楚国九皇子叶晨曦的行动,一时之间,不仅日天落了个不仁不义的名声,而且楚国也因之前讨伐叶晨曦通敌叛国的行为而被“啪啪”打脸。   这整件事情下来,收益最多的是赵国,还有叶晨曦……难不成是冥冥之中有天意相助不成,一切顺利得简直不像话。   柳汝君本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却不想叶晨曦在赵国军队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事情来得太快,不仅柳汝君消化不了,天下百姓也接受不了啊。一时间阴谋论什么的满天飞,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谁的好。   这么一看,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人受益了,简直就是群伤啊,哪有战斗力这么强的……难不成是最终boss?难道南康不过是个小小boss而已?还是她的介入催生出的新boss啊,她表示这么混乱,连她这样机智聪慧一秒领悟的强人也始终想不通啊!   …………………………………………………………………………………………   碎了一地的瓷片没有人捡起,南康却不打算停止毁坏屋中所有瓷器的决定。她实在太过愤怒,愤怒到想要将身边的东西统统毁去的地步。   “就这么轻易,就这么轻易地背叛我了?”南康捂着头,眼珠瞪得很大,似乎还不能相信发生了什么,“不,不会的……这群贱人!”   疯狂过后,她一人静静坐在地上,不顾砖石寒凉,只觉得不可置信。一天天的相处,难道都是假的不成,难道她还分不清别人是情真意切还是虚情假意不成?   两世为人,她连识人都不懂得……?   “小非。”他的宽袍大袖将缩成一团的她轻轻拥住,用身上不高的体温去消解她身上渐起的霜雪。   “吴笙……”她回身拥住唯一还在她身边的男人,仿佛要抓住自己生命中最后的稻草……   …………………………………………………………………………………………   “邕王爷的意思是……想在我府上讨个人?”虺辉负手而立,头略微侧着,似乎在看身后那人。   “是的,还望将军莫要阻拦。”邕王爷手持折扇,气质风雅飘逸。   “我若非要阻拦呢?”虺辉语气不善,一张脸却是笑得温柔,连看到都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将军可莫忘了她脸上的字……怕会给将军带去不小的麻烦。”叶晨曦,如今这个烫手山芋,是赵国最不想要的才是。   “麻烦?”虺辉轻笑一声,并未作答。   “本王知道将军并不在意什么麻烦,不过如今风波俱是从将军府中开始,如若再这么下去,怕是不仅是‘麻烦’二字可形容了。”邕王爷想了想又道,“将军何不去问问那人的意思呢,若是她想留下,本王自不会再行讨要。若是她不想,还请将军答应本王的请求。”   虺辉搓动自己的手指,片刻后沉声道:“好。”   ……   ? ☆、第四十三章.回楚 ?  虺辉走到柳汝君房里,解下黑色披风,深刻的五官此时没有多大的动作,于是就显得没有表情。坐了许久,虺辉在柳汝君面前,只是要了两杯酒。黄汤下肚,他似乎才能开口说话,“你觉得这里如何?”   柳汝君怔愣片刻,回答道:“还好。”   “那你能留下多久?”   柳汝君皱起了眉头,“你到底什么事?”   虺辉“嘿嘿”一笑,湛蓝的眸子映着烛光,看上去暖了许多,“邕王爷今天向我来讨你,要你住到他府上去。”   柳汝君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决定去?”   “是的。”不用解释她就知道邕王爷是帮叶晨曦做事的,所以这次转移阵地也应该是叶晨曦的意思,更何况,“我现在离开是件好事,你现在是最应该避讳的。”始发地是虺辉的府邸,这个时候,他不能跟叶晨曦的人扯上一点关系。   “本将军何须避忌,你若想留下,我自有本事不让你成为麻烦。”又是一杯黄汤下肚,明明不是如何浓烈的酒,此时喝起来却有些烧肚皮了。   “将军兀需这么麻烦。”将虺辉的酒杯拿开,柳汝君将桌子收拾好,“我没什么值得你费力气的。”   听了这话,虺辉沉默,不知他的语塞是否是不知如何回答。他走之前让两个婢女帮柳汝君收拾衣裳首饰什么的,有了他们帮忙,柳汝君很快弄好了一切,只等天明。   天亮的时间比预期得早,也许是夏天到来的缘故,赵国的夜晚变得很短。   她从后门偷偷离开,乘着邕王爷安排好的轿子就被送进了王爷府。王公贵族的地方她也辗转住了不少,不过最为简单朴素的便是这一府了。   来迎接她的人很少,甚至从她到厢房为止,她确定只有两个人看到过她,那边是婢女和邕王爷。   他笑着掏出一个小瓶,“你梳洗一下,随后将这药水涂在脸上。”   柳汝君拿过这精致小瓶,问道:“这是什么?”   “不会害你的,晨曦要我给你的。”邕王爷这般说。   柳汝君尴尬咧了咧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真有必要怀疑一下这瓶药水的可用性了。不过看邕王爷的表情就知道,他很信任叶晨曦,那么从另一面来讲,叶晨曦不会让他失望,以至于她也可以推定,这瓶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脑袋转了一圈的柳汝君简直不能更佩服自己了,连一瓶药都能防范成这样,她都感觉自己的智商已经上升到大师级水平了。   洗漱完毕后,柳汝君将药水涂在了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几天后,她才慢慢觉得自己脸上的疤痕淡了一些。不过这瓶药水无法彻底抹去疤痕,只是让它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为什么不早给我这个药水?”她随口问了句,答案对她不算重要,反正已经给了,她没有太大的损失。   邕王爷并不回答,也不常去看她,就是将她像个摆设一样放在房间里。事实上,虽然柳汝君只有一个婢女照顾且没有侍卫守门,但她并不觉得十分自由。她不会随意出房间,也许是心里给自己戴上了镣铐,既然在叶晨曦好友的府邸,她就更不应该乱惹是生非。   不过,她想知道叶晨曦到底想做些什么。   “柳姑娘,你该离开这里了。”忽然有一天,邕王爷这么对柳汝君说道。   柳汝君依言坐上轿子,从府里就要被抬出去,“等等。”   邕王爷上前,只道了一句,“看到晨曦,你自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轿子趁夜开始移动,到府外便乘上了马车,一路向日天皇城外出发行进,这一世她真是走了好些地方,就当圆了当初的梦想。她皱着眉,感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只能顺着别人的意思走,免得行差踏错,导致万劫不复的结局。   驿站外似乎多了许多兵士来回巡逻,点点火光将街道照得很亮。柳汝君的轿子来到城门口,只见一个守城将士前来阻拦。   “这是邕王府的青夫人。”婢女拿出一块令牌,守城的将士看过之后便抬手放行。柳汝君就这么被悄悄运了出去,在整个旅途过程中,她都小心翼翼,没有让婢女过多提醒。婢女心中也十分讶异,柳汝君能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如此懂事。她不知道,柳汝君只是被吓怕了,柳汝君已经不算是年纪轻轻的姑娘了,再有个什么事情都能把心脏病吓出来了。   路经几个城,他们换了几辆马车,最终安全到达了柳汝君无比熟悉的地方——楚国。   她似乎懂了一点什么,回到楚国新赐的九皇子府,送她到达的人无一例外,很快就不见了。   楚国九皇子率领楚国军队攻打日天帝国,将之前传出楚国冤害叶晨曦的赵国狠狠打脸,楚国将士气势犹盛,与联盟失败、污名难洗的日天帝国形成鲜明的对比。   柳汝君想,事情很快就该结束了,兵符彻底落到了叶晨曦手上,楚皇或许对他这个小儿子仍有很深的忌惮,但以无力回天,也唯有他的存在,可以保住楚国岌岌可危的情势。楚国用来堵悠悠之口的理由或许牵强,但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晨曦在他们的军队里。   露出微笑的柳汝君看着守在九皇子府的南方教派,各处地方都有林雪瑶的师兄弟看护,在这皇城里也算固若金汤,就算不幸被毁,逃出皇城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林雪瑶却没有出现,这是她给叶晨曦最后的礼物,也是给自己在日天的教派的后路。圣女维护楚国叛逆皇子,只怕她的教众也受到不少牵连,如果选择与叶晨曦结盟,或许结果会大有不同。   柳汝君终于有了一个真正自由的地方,在这里,连会看管她的侍卫都没有,她是老大,就算把九皇子府烧了……她也不敢烧,只能在心里想想。   ? ☆、第四十四章.重逢 ?  这是第一次,她似乎没有帮上任何的忙,再见到叶晨曦的时候,他静静坐在位子上,看着她从睡梦中醒来。   “我赢了。”他说出这三个字,神情是无比的笃定。   柳汝君缩在被窝里,冬天了,她不太想出被窝,“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从哪里开始呢?”他皱着眉,认真思考,接着起身坐到柳汝君床边,“我出去这几年,你怎么看上去更……白胖了些?”   “你倒是黑了很多。”柳汝君捏捏叶晨曦的脸,却被他抓住了手,慢慢摩挲,“我不担心你。”当柳汝君觉得自己无法猜透自己身处的位置时,她就干脆放弃了,孩子长大了总要让他做自己的事情。   柳汝君缠着叶晨曦讲故事,叶晨曦挠挠头想了许久,才终于开始说起来,“我第一次替楚国打仗时,发现自己身中剧毒,毒是很早之前就下的,我猜只有你和老仆有可能……不过你当时太小,比之老仆又与我相处较晚,老仆又不信任你,几乎事事亲为,所以他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柳汝君呼了口气,面上的肌肉松弛,没什么表情。   “好吧……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不可能下毒害我。”许是心情特别好,叶晨曦不吝惜说几句实话让柳汝君开心,“奇怪的是,我知道自己被下毒之后并没有难过,并没有吃惊,只是昏昏沉沉想着如何自救的方法。”   叶晨曦钻进了被窝里,搂住柳汝君。   “外面有点冷……”叶晨曦解释着,随后继续说道,“我当时有想过让你离开……但是一想到你会离开,我却怕自己忍不住强把你留下。”   所以他忽冷忽热,像来了大姨妈一样。   “你不会告诉我,之后我们被楚国士兵追杀也是……”   双眼盯着柳汝君,他有些沉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但我知道……这迟早会发生。”他知道冷绯会背叛自己,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一手促成的,不过他并未说出口。   柳汝君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她接着问道:“那么我在赵国遇到冷绯……”她觉得,冷绯或许是叶晨曦安排背叛的棋子,故意将她送到自己面前,是为了获取虺辉对叶晨曦众叛亲离的信任。   不过叶晨曦并未承认,他只道:“你真当我这么厉害?”   柳汝君点点头,她真觉得叶晨曦可以这么厉害,毕竟他是十三岁就能将自己脱出现有困境并杀死碍事之人的男人,他当然,可以有这么厉害。但柳汝君这次真的高估了叶晨曦,按叶晨曦的意思是,冷绯进入赵国不过是碰巧,而且她是真的背叛了叶晨曦。   “我写信给师傅叫她前来保护。”叶晨曦眼中稍显温柔,若不是林雪瑶真的按请求前来,他要逃出皇子府的把握就更小了。他的赌局很多,那是最大的一次,“随后吩咐阿保在众人眼前背弃我,去南康府中。”只是他没有想到,柳汝君毫不在意自己性命的牺牲,让自己差点崩了盘。   “阿保……?”   “是的,不过我原本以为她会派人来杀我,没想到是你。”阿保挂念的家人,在日天南方,是他可以伸到手的地方。   看着柳汝君化作光点消散,赤红的双眼就像要滴出血来。失而复得的那一刻,他是真想放弃了,他想去泽国,非计划的一部分,他是真的想去泽国,与柳汝君安定一生。可是结果很显然,只有林雪瑶得了这绝佳的好地方,而他,还是要按自己制定的计划行事。   “我不介意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这反而是进入赵国最好的铺垫了。”这让所有人相信,他只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进入赵国。不会有人想到,他还会对赵国有太大的威胁。不过文萱萱和霍平两人确实在无形间帮了他很大的忙,不论他们是否故意致叶晨曦他们于死地,都让叶晨曦的计划得以进行了。   “如今我大胜归来,日天被楚国、赵国吞并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你为什么大费周章,反而让虺辉做了那么多事?”柳汝君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爆炸了。   叶晨曦轻笑一声,“你认为为什么邕王爷会帮我?难不成真是我俩是知己之交?”表情带了些嘲讽,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怎么会有知己。   “你们俩做了交易?”   “不错。秦鸢告诉我……南康曾将她收入麾下。”也许是南康的筹码愈加少了起来,以至于她和柳汝君一样,想起了某一个叶晨曦得到的青楼女子,“趁我对她好感犹盛时,杀了我。”可惜,秦鸢似乎并未被南康扭转,最终还是选择了叶晨曦。   柳汝君眯起了眼睛,脑子里的画面已经成了形,“所以当时南康派出杀我的不只是那两个男杀手,还有秦鸢……我就想她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大意。”不论如何,秦鸢所在立场总是和柳汝君相同的,所以派她杀柳汝君的话,柳汝君极有可能警惕心不会那么强。   “但是秦鸢没有出现,而阿保的作用也得以体现。两个心有空隙的人,是很容易被别人趁虚而入的。”叶晨曦的意思是,淅水和凌晓冉被阿保私下说动了,“虺辉自以为聪明得到的消息,都是我给他的。”   “你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背叛南康。”   “是的。”叶晨曦点点头,“可是他们的武功不好。淅水在杀手中算不错,但面对面比试,他不是阿保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凌晓冉那个拖油瓶。他们在路上死了,我可以再找两个代替。只是那样很容易被虺辉查出来,所以他们俩能乖乖听话是最好的。”   “接下来,各国都被泼了脏水,包括你自己的目的也是一样被人怀疑,不过其中最被人诟病的是日天和楚国对你所做的一切不合道义,不合人伦。再来,南康被冤枉派出杀手刺杀与赵国联姻的日天公主,使赵国、日天结盟不成。拖垮之下,楚国和日天形势愈加不容乐观。”柳汝君沉声,接过叶晨曦的话茬继续说道,“随后你因为身处楚国军队,替楚国正了名,以至于士气大盛,以正义之势与日天交战,胜算极大。”   叶晨曦看着柳汝君,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姐姐,你真的很聪明。”   “不及你。”柳汝君白了眼叶晨曦,“而一开始舆论中伤楚国的赵国也被打脸,而其中最容易被人怀疑的,便是一开始放出消息的虺辉。不论是国外的舆论还是国内的矛头都会针对虺辉。因为是他的消息破坏了赵国和日天的结盟,赵国皇族自然要怀疑他的居心,不会再像之前那么信任他。”   “我跟邕王爷的交易,便是让他当上赵国的皇帝……无后顾之忧。”   确实,原本小说中虺辉被叶晨曦杀死之后是邕王爷做了赵国皇帝,而因为南康的介入,虺辉未死,最终篡位。   对话到这里告一段落。   叶晨曦未说的是那两个杀手,还有秦鸢那一票男女的死活。淅水和凌晓冉,邕王爷自不会让他们活很久。而虺辉中途生疑,派兵围住他在赵国时所住的驿站,企图用里面的人作为人质要挟他。他嗤笑不已,眼角眉梢都带着嘲讽,这本就是为了降低虺辉的戒心而留,既然戒心已生,那么那些人的生死可与他无关,自由邕王爷替他打理。   这一次,虺辉输得很惨。   不过柳汝君什么都没有问,她想到的不多,有时候想到了也不想问,所以一切就这么过去了……   ? ☆、第四十五章.终局 ?  楚皇在位四十余载,薨于昨日。太子今日登基,由手握兵权的九王爷从旁辅佐。同一年,日天被楚赵两国并吞,日天皇族被残杀殆尽,另一提,虺辉兵权被削,闲赋在家。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柳汝君照顾着权倾朝野,兼手癌晚期的叶晨曦,希望自己的九王爷能够像虺辉一样闲赋在家,再也不要出去了。   被喂下一颗水晶葡萄后,叶晨曦摸摸自己的肚子,深觉自己的蜂腰变粗了不少,也怪柳汝君的手艺实在太好,让他不知不觉就吃胖了些。   他们遣走了许多仆人,庭院周围种满了花。两人共享一个躺椅,似乎将一切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叶晨曦想这件事很久了,再者自己跟柳汝君的年纪都不小了,他再过几年就是而立之年了,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这不符合一个权倾朝野的大臣的风范。   “看你咯。”柳汝君的回答也较为暧昧,但她现在真不在意这点子形式了。无论如何,她似乎连一个情敌都看不到了,他的路已经换了一条。   “那就明天吧,等我请皇上下旨赐个婚,昭告天下就行了。”   柳汝君点点头表示同意……   结果第二天,楚国九王爷娶妻这件事被昭告了天下。九王爷娶的谁,不用说,就是那心念念的女疯子。   给不了一点靠山和关系的王妃,楚国九王爷心大得连老百姓都快看不下去了。看来九王爷是真心忠于现在的楚皇呀,还什么九王爷淫||乱之说根本就是放屁,这样的人一定是忠君为国、洁身自好的。   最后,九王爷的婚礼也仅仅是朴素到底,宴席也只摆了一天,顿时民间更是出了好几册九王爷纯真爱情的小本本。   唯有站上极高的位置,拥有极大的权力,他才有了做想做的任何事的冲动。甚至可以的话,楚国整一片地方都可以成为他最终隐居的目标地。   婚后,叶晨曦秉持着三年抱俩的坚定信念辛勤耕耘。而柳汝君不负众望,以二十九岁的高龄怀上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说怀孕前她是一杯温水,那么怀孕后,她已经变成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逮谁烫谁,各种奇怪的要求层出不穷。也只有叶晨曦能够一一满足,并且不带一句怨言。   堂堂九皇子的王妃怎么能要求这么多呢?   叶晨曦表示,哪里多,哪里多?!“噌——!!”一把长剑已然出鞘……   于是,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闲话。   “晨曦……我想看红梅……”   姑奶奶,这是夏天啊!   可是权倾朝野的九王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一个个用尽了心思将红梅从别的地方运来。   “晨曦……我想知道宝宝是男是女……”   得,这下所有的大夫几乎都被请进了九王爷府,里面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日天余孽和敌人的杀手,叶晨曦愣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但是被杀之前,你得先给看看他媳妇怀的到底是男是女……   ……   唉,总之九王妃孕期作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两件的,可偏偏九王爷全给满足了。这可真叫天下的男人汗颜,天下的女人乐道。   陪着九王妃折腾了整个孕期,柳汝君终于临盆了……   她临盆,那声音叫得跟杀猪一样,听得叶晨曦心里慌慌,待到婴儿一声啼哭,接生嬷嬷正想抱着孩子给九王爷瞧瞧,怎知他一个箭步越过嬷嬷,直奔向了躺在床上的柳汝君。   “姐姐……姐姐,你可没事?”这一声声“姐姐”叫唤的,连一旁帮忙的小婢子都听出了浓浓的心疼意味,不禁更羡慕起这个九王妃来。   虚弱的柳汝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手在虚空抓了几下就被叶晨曦握住了,她开口道:“高龄产妇……太不容易了……老娘……再也不生了……”语毕,柳汝君闭眼睡去……   “可是我想要两个啊姐姐……”叶晨曦嘟着嘴,看着睡去的柳汝君颇有些委屈。   怎知一旁的老嬷嬷走来悄然道:“王爷……王妃生的是双胞胎。”   “什么?!”   “而且是……是龙凤胎啊……”接生婆也被九王爷兴奋的表情感染了几分,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开来。   叶晨曦赶紧抱过了两个婴儿,细细看着,却发觉看不出这两个孩子到底眉眼生的如何。他还是将孩子托给了奶娘,心想自己还是要给起个名字。   嘴唇刚刚翕动一下,柳汝君却忽然醒了过来,大叫道:“取名字交给我来——!!!”说完,她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叶晨曦再不敢自己取名了,满足柳汝君的要求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除了一些涉及底线的,他什么都可以满足她。   ……   结果,双胞胎哥哥叫叶生(叶晨曦生),双胞胎妹妹则叫叶郁(通“育”,叶晨曦养育)……   没有人敢非议九王妃取名的随意,因为九王爷富强个很满意,别人也根本插不上话吧……   双胞胎已生,叶晨曦上朝就欺负欺负皇帝,回家就照看照看老婆小孩,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有一天,柳汝君忽然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做皇帝?”   叶晨曦睁大眼睛看着柳汝君,“你不会让我谋朝篡位吧?”   “啥,你原本没这打算?!”柳汝君的反应感觉要比叶晨曦惊讶的多。   叶晨曦点点头,“当什么皇帝啊,天天批奏折不累么……再说我要是做了皇帝,要娶好多女人呢。”   “好吧。”柳汝君表示自己再也不要过问这件事了,她安静躺床上嗑着瓜子,看自己的夫君跟孩子说话,心道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还真算不错了。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阿保,没见到秦鸢……之类了,不过有些事情本就不必太清楚,她也乐得什么都不知道,就尽情地使唤自己的夫君,吐槽自己的奶娃娃,过好自己的日子。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